说着,木雨泽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就连木雨泽的眼眸,也是犹如冰窖一般,冷得让人胆颤。
“浣月皇可还记得,当初签订两国交好协议,是以槿丫头为前提签订的,之前浣月国与天照国开战,我南国千里迢迢送粮草兵器,也是给槿丫头和槿丫头未来的孩子的,浣月皇应该不会忘记此事了吧?”
木雨泽的话语里,明显是在说,花木槿,浣月国的汐妃娘娘,是两国交好的前提。
他话语里的话,将花木槿捧在了天际顶端,使得那些一直说要治罪花木槿的大臣们,纷纷咽了咽口水。
“此次我南国送来种马与丝绸春蚕,便是因为王上想让浣月皇待槿丫头,也就是汐妃娘娘好些,特才此行。但本殿下刚刚在大殿外,好像听见,有不少的大臣要求浣月皇将槿丫头关押至天牢去,还说株连九族,想请问一下,浣月国这是,想要撕毁交好协议,与南国敌对吗?”
猛然间,整个大殿一片宁静,静得就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甚至连身子,都有些颤抖。
“株连九族?槿丫头乃是我南国公主,这株连九族,这意思莫不是想要除掉我南国王室?还是说刚刚说株连九族的这几位大臣,是想除掉我整个南国?”
木雨泽的声音从刚才开始,就变得极其的冷。
虽然这话是木玄礼说的,没有那般的冷,但却是其中带着不可压制的威严。
他的语气是在质问,质问浣月国是否真要与南国做对。
“太子殿下,大皇子殿下,刚刚那几位大臣,不过是尽身为臣子的职责,向皇上进言我浣月国家事罢了,两位殿下又何必扯上两国之间的交好呢?”
从木雨泽与木玄礼出现在大殿之上,白翎羽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果然如他料想的一样,原本是想煽动大臣,给白战恪施压,将花木槿治罪,现在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了。
虽然,他没想过,真的要将花木槿斩首示众。
白翎羽甚至已经想好,在花木槿被押至游街示众之时,将其掉包,从此将她藏在自己的身边,但他的计划,被木雨泽和木玄礼打空了。
“臣子的职责?本殿下倒像听听,是什么家事,还需各位大臣进言,要将我南国公主关押天牢,还要株连九族?”
木玄礼在看白翎羽之时,脸色一直是冰冷的。
而木雨泽则是将花木槿揽住,轻声安慰道:“丫头不怕,有皇舅在,谁都不敢伤你。”
“小皇舅,我没事。”
花木槿给了木雨泽一个安定的眼神,而后转头看向了白战恪,点了一下头。
两人四目相对之时,便像是知道了对方的心意。
“太子殿下,大皇子殿下有所不知,汐妃娘娘将怀有身孕的萱妃娘娘推下了水,导致萱妃娘娘没了龙嗣,在我们浣月国,害死龙嗣,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推萱妃娘娘下水丢了龙嗣?谁看见的?当时都有谁在?”
白翎羽刚说完,木玄礼便再次质问。
木雨泽瞥了白翎羽一眼,冷声道:“槿丫头生性善良,怎会做出如此狠毒之事?这其中,怕是有什么人,想要诬陷吧?”
木雨泽与木玄礼护着花木槿,白翎羽实在是有些无奈。
他被软禁了差不多半年,没想到这出来后,她花木槿成了南国的公主不说,还是南国捧在手上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至宝,这着实让他有些头疼。
“当时是一位宫人看见的,至于是否有人诬陷,这还未得知。不过,哪位被推下水的萱妃娘娘,是我浣月国右丞相之女,两位殿下不妨问问右丞相?”
说着,白翎羽将右丞相拉了出来。
右丞相对着木玄礼与木雨泽行了个礼,而后说道:“两位殿下,虽说萱妃娘娘是臣之女,不过当时在凉亭里,只有萱妃娘娘与汐妃娘娘在,而哪位宫人咬定说是汐妃娘娘推萱妃娘娘下的水,萱妃娘娘至今未醒,这事恐怕还得有待细查。”
右丞相突然替花木槿说话,让白翎羽感觉到非常的惊讶。
前几日,右丞相明明还找到他,说让他为他女儿做主,现在居然……
想着,白翎羽突然转头,看向了龙椅上的白战恪,只见白战恪勾了勾唇,白翎羽便知道,他落了套了。
“既然右丞相都说有待细查,那刚刚那几位大臣,又为何强烈要求浣月皇关押槿丫头?浣月皇,看来,这几位大臣,是摆明了,想要让浣月皇与南国敌对,这几位大臣莫不是他国的什么细作吧?”
木玄礼将细作的帽子扣在了那几位大臣头上,几位大臣瞬间磕头以示清白。
大臣们额头的汗,一滴滴滴落在地上,身子的颤抖,一眼便能看出。
“皇上明察,臣等绝非是他国细作,只是,臣等,臣等觉得,汐妃娘娘推萱妃娘娘下水丢了龙嗣,就应当按照律法,治其罪,臣等绝无他意啊,还请皇上明察。”
“律法?”
大臣磕头表清白,但木玄礼可不打算给他们机会。
“这么说来,几位大臣宁可相信一位小小的宫人,仅仅只是听信了一位宫人的话,就要将槿丫头斩首示众,还要株连九族?要株连我南国王室,是这样吗?”
“这,这,这,大,大皇子,此话可不能如此说啊,萱妃娘娘至此半月未醒,当时又只有宫人看见,我等,我等……”
“丫头,你有推过那位萱妃娘娘下水吗?”
突然,木雨泽轻声问道花木槿。
花木槿委屈的眨巴着眼睛,摇头道:“没有,我真的没有,当时是萱妃自己不小心跌落进池塘的,不远处一位宫人突然出现,便大喊大叫,说是槿儿推萱妃下水的。”
听了花木槿的话,木雨泽一瞬怒了。
“几位大臣,你们也听见刚刚槿丫头说什么了吧?感情在几位大臣眼里,小小的一个宫人的话,都比我南国公主的话,可信度要高不知道多少呢,是吗?”
“照这么看来,我南国公主在浣月国为妃,是过得相当的不好啊?连个小小的宫人都比我南国公主来得大臣们信任,哼,好,不错,非常的好。”
木雨泽与木玄礼一唱一和,这更加的让那几位大臣,吓得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这若真被定下了细作之名,那株连九族的,就不是汐妃了,而是他们了。
“这,这……”
“浣月皇,我等敬重你,但还请给我南国一个解释。”
木玄礼说着,转头又看向了龙椅上的白战恪,白战恪看了他一眼,而后大声喊道:“来人,将他们拉下去,让刑部仔细调查,若真是细作,杀无赦!”
说完,白战恪站起了身,甩袖离开。
“退朝……”
后面,响起太监的声音。
槿汐宫。
“爷说你怎么那么悠闲呢,原来是在这给太后和白翎羽下套呢?这一下子就除掉了好几个白翎羽的人,丫头,你这一招,可真够损的。”
早朝之时,白彦并未去,但退朝之后,他倒是积极的出现在了槿汐宫。
“什么损不损的,说得这么难听,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花木槿白了白彦一眼,而后笑看着木玄礼与木雨泽,那笑容,甜得让一旁的白战恪瞬间黑了脸。
“大皇舅,小皇舅,你们要喝什么茶,我亲自给你们泡去。”
看着花木槿有些消瘦的模样,木雨泽心疼得不行。
“不用麻烦,你坐着,让皇舅我好好看看你,当真是瘦了。你说你一个怀孕的人,怎的还瘦了?若真在这过得不好,跟皇舅回南国去,可好?”
“不好!”
这‘不好’两个字,并非是花木槿说的,而是一直坐在那里黑着脸的白战恪说的。
“太子殿下,她是朕的妻子!”
妻子?
对于白战恪给花木槿的称呼,木雨泽还是很满意的。
如果白战恪说,花木槿是他的妃子,恐怕木雨泽是会很不爽的。
毕竟,妻子只有一个,而妃子是有很多个。
“浣月皇,好歹这一次,我南国帮你一个大忙,你不至于,连我这个皇舅的醋,也要吃吧?”
“说得没错,按照辈分算下来,本殿下和雨泽,可也算是浣月皇你的皇舅,且不说帮你的大忙,怎么的按照辈分来讲,浣月皇你也该称呼我俩一声皇舅吧?”
这木雨泽刚说完,木玄礼便接下了话。
然而他们两人的话,让白战恪一脸黑线。
“爷觉得,太子和大皇子说得没错,战恪啊,你是该叫他们一声皇舅的。”
“……”
原本花木槿是想看热闹的,只是没想到,连白彦都在起哄。
看着白战恪一脸黑线,花木槿觉得可爱极了。
“槿丫头,过来,去让你的夫君叫声皇舅来听听,也不枉你小皇舅和大皇舅千里迢迢赶来给你们解决麻烦不是?去,犒劳犒劳皇舅。”
木玄礼将花木槿拉了过来,而后又将她推到了白战恪的身边去。
花木槿看着白战恪,尴尬笑了笑,试探性问道:“要不,你就叫一声皇舅?反正,也不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