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羽蹙眉,他瞥了秦嬷嬷一眼,而后又看着一旁的侍卫,吩咐道:“送太后回甘露殿,快点!”
“王爷这般急着送太后离开,是做贼心虚吗?”
白翎羽心里清楚的知道,不管这事是不是木玄礼或者其他人设计的,但太后杀了花木槿母亲这事,肯定是真的。
因为从太后的反应,就能看得出来。
但是,毕竟太后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也不可能看着木雨泽和木玄礼,对自己的母后问罪。
“太子殿下,太后因为这突然发生的事,已是吓得神志不清了,现在这般问罪,有些不妥吧?更何况,这鬼魅的身影到底真是鬼,还是有人装神弄鬼,谁真的知道?若是有人要故意陷害,使得两国决裂,也不是没可能的。”
白翎羽护着太后,在给侍卫使了眼色之后,看着侍卫将太后扶着离开。
木玄礼和木雨泽早是有些忍受不住了,刚欲上前去拦住太后,却被突然一个身影抢了先。
而这个身影,正是花木槿。
她想要去拦住被搀扶离开的太后,但刚要抓住太后时,却被白翎羽挡住了。
霎时,两人便交起了手来。
白翎羽没有真正要和花木槿交手的意思,所以基本上都是在躲。
但花木槿出手招招狠毒,白翎羽想要每一招都躲过去,是不可能的,无奈之下,白翎羽还了手。
“白翎羽,你敢动她试试!”
远处,传来了白战恪的声音。
白翎羽原本打出的气,在听见白战恪声音的一瞬,收了回去。
而因为没能及时收住自己的内力,白翎羽被自己的内力反噬,嘴角微微流出了一丝血迹。
“啪……”
白翎羽刚站稳脚,却被一个狠狠的巴掌,打在了脸上。
他的面前,是愤怒不已的花木槿。
“白翎羽,我告诉你,她杀了我娘亲,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就算她今晚躲过去了,她也躲不了一辈子!”
花木槿的眼眶里依旧泛着泪花,那满面的悲伤与愤怒,让白翎羽心疼。
“白翎羽,我不怕把话给你摞这,只要我花木槿活着,我就绝对不会忘记这杀母之仇,早晚,我也会让她给我娘亲陪葬!”
眼泪,顺着眼眶滚落而下。
花木槿怒视着白翎羽,此时此刻对他,除了恨,再没其他。
“我花木槿欠你的情,今日便还完了!此后,你我势不两立!”
说完,花木槿转身便离开了。
在她的身后,紧跟着的,是白战恪。
看着愤然离开的花木槿,白翎羽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一颗心,像是被尖锐的剑刃狠狠刺上了一刀,疼得他难以呼吸。
“王爷,今日之事,我南国必定查个水落石出,若是我皇姐之死真是太后所为,而浣月国一心要护着太后,那南国与浣月国友好的协议,从此撕毁。皇姐之仇,我南国必然要报!”
好好的一个晚宴,在不欢快的情况下,散去。
花木槿回了槿汐宫,眼泪久久收不住。
“槿儿,别哭了,朕心疼。”
白战恪将花木槿搂住,心里说不上来的心疼。
可即便是心疼,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驱散掉花木槿此时心里的悲伤。
原本是自己自演自导的一场戏,但花木槿却深陷在这戏里,久久出不来。
她说:“我从未体会到过母爱,即便这具身子不是我的,可这份情感,却在深深埋藏在我的心里,我不想哭,也不想难过,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朕知道,朕知道。”
除了抱着花木槿,白战恪什么也做不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甘露殿。
太后被扶回甘露殿后,失魂落魄的半躺在床榻上。
此时,甘露殿内,除了白翎羽和太后外,便再无其他人。
看着这样的太后,白翎羽的心很是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好。
“母后,槿,花木槿的母亲,真的是你害死的?”
白翎羽憋了许久,才开口问道太后。
太后听见了他的声音,突然抬起了头来,定然的看着白翎羽,那模样看上去,极其的恐怖。
“是哀家又如何?当初若不是花倾城那个贱人,哀家也不会嫁给你父皇!若不是她突然出现,哀家会成为将军夫人,会与上官将军过上神仙眷侣的日子,为什么她要出现,为什么她要出现!”
太后怒吼着,白翎羽蹙紧了眉,这样的太后,她从未见过。
“母后,你真不该,杀了她母亲。”
白翎羽对花木槿的感情,是真心的。
在花木槿今晚跟他说了那些话后,他就意识到了,自己对花木槿的感情,太深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对花木槿只是动了情而已,自己仅仅只是被花木槿的独特所吸引,但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陷得如此之深。
现在的他甚至想,如果自己不是王爷,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在他先遇上花木槿的情况下,也许他们会成为让人羡慕的一对夫妻。
“不该?你知道什么!什么叫不该,当初若不是花倾城那个贱人,哀家又怎会进宫,成为皇后?若不是花倾城那个贱人抢走了哀家所爱之恩,这个金丝牢笼,你当真以为,哀家愿意被囚禁在这金丝牢笼里吗?”
见白翎羽都在责怪自己,太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她翻身下了床,走到了白翎羽的面前。
“她不止抢走了哀家所爱之人,那个贱人,仗着自己有一张好看的脸蛋,与上官将军一同进宫面见圣上,圣上花心,一眼便瞧上了她,圣上甚至想,强行将她纳入后宫,你说,她不是祸水,是什么?”
在没来到浣月国之前,身在天照国的,那个叫南宫琉璃的女子,其实是一个有些骄纵,但却心善的女子。
但是,在被送来浣月国和亲之后,那个叫南宫琉璃的女子,整个人生,都改变了。
“花倾城,哈哈,花倾城,哈哈……”
突然,太后大笑了起来,像是突然疯了一般,在屋内走来走去,同时还摔着东西。
“你以为,你那个父皇,是什么明君吗?他就是个色鬼,只要是长得好看的女子入了他的眼,他都想要纳入后宫里来,若不是花倾城面见了他,上官将军也不会被无缘无故冤枉叛国,他也不会被圣上处决,是她,是她花倾城,害死了上官将军,难道她就不该给上官将军偿命吗!”
白翎羽没想到,他会从太后的口中,得知先皇,也就是自己父皇的过去。
而当年征战沙场战功无数的上官将军,竟然是被自己的父皇,因为一个女人,定了叛国的罪名?
白翎羽有些无法想象,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母后,你累了,该休息了。”
白翎羽不想再听下去,他上前想要将太后扶上床休息,但是却被太后推了开。
太后似是收不住了,依旧开口说着当年的事。
“不止是花倾城,还有若兰,白战恪的生母,当初也是因为被圣上瞧入了眼,圣上从他的亲弟弟手里,将这个女人强行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哈哈,哈哈……”
“他是一国之君,他多了不起啊,臣子的妻子,亲弟弟的女人,他统统都不愿意放过,他多多情啊,哈哈……”
看着太后,白翎羽很是无奈。
这些陈年往事,从太后的口中听到,那个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明君的父皇,此刻却成了一个好色之徒。
白翎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上前,一掌劈在了太后的后脑勺,太后随即便晕了过去。
白翎羽抱着太后,将她轻放在了床榻上,盖好被褥,转身离去。
在白翎羽心里,那个一直坚定着,要给自己的父皇报仇的决定,有些动摇了。
槿汐宫。
木玄礼与木雨泽在安慰了花木槿之后,便回了侯府。
而白彦则是去了小院,陪白战恪的母妃去了。
白战恪因为要处理事,将花木槿哄睡之后,也离开去了书房。
但是,其实花木槿是没有睡的,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又怎么睡得着呢?
“槿姐姐,你睡了吗?”
门外,响起了慕秋的声音。
花木槿起身,随意披了一件衣服在身上,去开了门。
“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
慕秋看着花木槿有些浮肿的眼睛,摇头笑了笑。
“有些睡不着,我瞧着你寝殿的灯还亮着,所以过来找你聊聊天。”
“进来吧,别着凉了。”
进入寝殿里,花木槿关上了门,慕秋将带来的食盒放在了桌上,在桌边坐了下来。
“槿姐姐,我让人熬了一些银耳莲子汤,你过来喝一些,暖和一些。”
花木槿走了过去,坐在桌边,心情依旧是低落的。
这一场自导自演的戏,她太入戏了。
“你吃的那颗换颜丹,已经失了药效了吗?”
下午,花木槿给慕秋的药丸,其实是一颗换颜丹,能够让人在短暂的时间里,变幻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当然,前提条件是,换颜丹里,必须得有你想变幻的那个人的血才行。
“本是没那么快失效的,南国大皇子担心被人发现,所以给我吃了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