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我就是想知道我爹他怎么了。”凤鸾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满脸泪水,“我们去漠城之前,我爹他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多久,他就出事了。”
“鸾儿...”钟离苡尘不想伤凤鸾的心,但是这皇宫中耳目众多,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鸾儿,不要再闹了,你贵为皇后,现在成何体统!”
“我根本就不想当这个皇后,我只想陪在我的家人身边。”凤鸾呆坐在地上。
百灵蹲在凤鸾边上,“小姐,听皇上的话,回去吧,若是您还在这里,皇上他会很为难的。”
似乎是听进去了百灵的话,凤鸾站了起来,朝栖凰苑走去。
“鸾儿...”钟离苡尘想要拽住凤鸾,却始终没有那个勇气。
回到栖凰苑,凤鸾关上房门,静静地坐在房中。
“小姐,对不起,都是百灵不好,百灵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您。”百灵跪在房门口。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凤鸾擦去脸上的泪水,面无表情。
“小姐...”
“我真的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不要打扰我。”凤鸾躺在床上,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想起了牙牙学语时父亲的教诲,想起了淘气闯祸时父亲的无奈、出嫁时父亲眼角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鸾儿,对不起。”钟离苡尘推开房门,看到床上哭泣的凤鸾,觉得揪心的痛。
“我不该瞒你这么久...”钟离苡尘坐在床边,“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凤鸾依旧躲在被子里,哭声不减。
“鸾儿,你这样,我要怎么放心。”钟离苡尘将凤鸾抱入怀中。
“我父亲,他是怎么死的?”凤鸾哽咽道。
“鸾儿,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解释,但是凤相的死因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钟离苡尘看着凤鸾的双眼,“对不起,我暂时还没有调查出凤相的死因。”
“你们把我父亲葬在了哪里?”凤鸾的声音愈发冰冷。
“...凤相他...”钟离苡尘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鸾儿,别再想了好吗?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凤鸾抬眼,看向钟离苡尘的眼神多了些冰冷,“我父亲他,死无全尸是吗?”
“我回宫后就着手调查这件事,他们说,凤相是尸身,已经被火化了,骨灰并没有人收敛,我入宫后第一时间就去了现场,可是由于挂过几次大风,已经找不到凤相的尸骸了...”钟离苡尘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也是他多日来不愿意提起的原因。
“你说什么?!”凤鸾瞪大眼睛。
“对不起...”钟离苡尘不知该如何安慰凤鸾,此时的对不起,太过苍白无力。
凤鸾急忙下了床,朝门外走去...
“鸾儿,你要去哪?”钟离苡尘站了起来。
“我要去找我的父亲,他一个人回不了家,会很孤单无助的。”凤鸾没有回头,“若是你现在还要拦着我,不如直接杀了我。”
“鸾儿...”钟离苡尘最终没有拦下凤鸾,此刻的他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这么做。
凤鸾找到了宫中荒无人烟的院子,听宫中的宫女说,先皇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就把她的父亲,当朝丞相,在这无人问津的院子里,草草火葬了。
“爹!”凤鸾跑到院中一角,角落有被火焚烧的迹象,“爹,对不起,女儿回来的太迟了。”
凤鸾看到墙上斑驳的痕迹,猜想到这就是自己父亲待过的最后的地方。她开始在这周围疯狂的寻找,企图找到父亲留下的遗物。
“...”凤鸾用双手挖开地上的泥土,一点又一点,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终于在泥土中发现了一枚被火焚烧过的扳指。
凤鸾记得,这是母亲活着的时候,为父亲选的最后的礼物,这么多年来,父亲一直戴在身上,从未摘下来过。
“爹,别怕,我们回家了。”凤鸾将小心翼翼地扳指揣入怀中,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与汗水,走了出去。
钟离苡尘守在院外,看凤鸾走了出来,急忙走上前去。“鸾儿...”
“我想出宫,让我出宫。”凤鸾紧紧地护着怀中的扳指。
“好,我陪你一起出宫。”钟离苡尘握住了凤鸾的手。
“不用了。”凤鸾推开了钟离苡尘的手,“我想自己一个人。”
钟离苡尘见凤鸾一脸抗拒的模样,只得答应了,“好。”
“爹,我们回家了。”凤鸾坐上了回丞相府的马车。
“王钦。”钟离苡尘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你带些人,去保护皇后的安危。”
“是。”
马车很快到了丞相府,凤鸾掀开帘子,府门上挂的丞相牌匾已经被摘了下去,大门紧闭,尽显萧条。
凤鸾推开大门,“爹,我们回来了。”
“小姐?”何叔看到推门进来的凤鸾,有些惊讶,随后,老泪横流,“小姐,您终于回来了,老爷他...”何叔说不下去了。
“何叔,家中只剩下您一人了吗?”
“大家都还在,他们都在后院,我去把他们叫出来。”何叔急忙跑向后院,“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凤鸾又一次忍不住的哭了出来,“还好,还好大家都在。”
凤鸾来到祠堂之中,将凤相的扳指放在了祖先的神主牌位旁,上了一炷香,轻声,跪在地上,轻声开口,“爹,我们到家了,家中的一切都没有变,您再也不用操劳朝堂的事务了,就安心在家中歇息吧。”说完,凤鸾磕了三个头。
“小姐,您节哀顺变。”何叔强忍着泪水,安慰凤鸾。
“何叔,谢谢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家中的事务都靠您一个人操劳着。”凤鸾朝何叔磕了一个头。
“小姐,使不得。”何叔将凤鸾扶了起来,眼眶又一次红了起来。
凤鸾知道,何叔已经陪在父亲身边三十多年,感情异常深厚,父亲离世,他自然也是不会开心的,只是两个伤心的人儿,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
“父亲的尸身,我没有找到,只找到了这一枚扳指。”凤鸾看向那枚被火烧过的扳指。
“老爷。”何叔跪在扳指前,终究还是忍不住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