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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骨肉分离

父亲走后第二年,我们仍旧住在四伯父家的小东屋。这一年的冬天,天寒地冻,一连几天都下着大雪。外地刨树的也不能来,没有活儿干,在屋里待着总感觉饿,如果跑出去拾些柴火会好一点。外面的雪随着风飘进我们屋里,靠门口的地方堆积了一片厚厚的雪。外面天阴沉沉的,天连雪,雪连天,天和地都分不出来了。二哥在外面卖东西还没有回来,妈妈和姐姐在炕上做着针线活儿,小屋里鸦雀无声的,只有妈妈、姐姐缝衣服拉线的声音,听惯了也有几分悦耳。妈妈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一边加速缝着,一边好像在沉思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像凝固了似的。屋里昏暗暗的,还不如院子亮。我冷得直哆嗦,上牙打着下牙,肚子里空空的,咕噜咕噜地叫着。家里没有一粒粮食,我也不知道几顿没有吃饭了,饿得实在难受。我跟妈妈说:“我饿得慌,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我们去要饭吧?不然我们借点儿钱去买米吧。”妈苦笑一声说:“我可不去要,也不借。”我鼓足了勇气说:“你不去,我去要!”好像英雄豪杰似的下了很大的决心,拿了一个烧火棍,提起一个小洋铁筒,挺着胸走出屋门,走到院门口就站住了,又像撒了气的皮球一样没有气了。心想要饭就得张口叫:“老太太、老太爷,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得说一大串好听话,怎么说呢?我说不出口,又要低三下四的,有钱人家若放出狗来怎么办?站在门口,风嗖嗖地刮着,雪花吹到脸上,凉飕飕像刀割一样疼,脸和手都冻得紫红紫红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只好又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回到母亲身边。母亲和姐姐一样饿,因为她们是大人,懂事,饿了也不肯说。她们看着我,都心疼我,平时什么都让着我,光让我吃饱,今儿没法子了,什么都没有了。母亲一边手里做着活儿,一边慢慢地跟我说:“咱们是穷人,今儿没吃的,今儿就不吃,明儿有了再吃。今儿若是借了,吃了不饿,明儿拿什么还人家?钱是不能白借的,借钱吃饭,这年头儿驴打滚的利钱,咱们是还不起的。借了钱就等于被人戴上笼套了,到那时还不了钱可由不得你了,人家有了把柄,要怎么处置你就怎么处置你,到时候后悔也迟了……”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妈妈是记住了父亲借债的教训,因此她一想到借债就心有余悸。妈妈见我不说话,又说:“为咱们穷人争口气,绝不干那没骨气的勾当。我若没有进项还人家,就绝不会借人家的钱,要凭我们的两只手活下去。”因为我老说冷,妈就讲故事哄我开心,给我讲了“秃鹫叫”的故事:秃鹫(猫头鹰)顶懒了,天天早晨起来叫:“天黑打窝(搭窝)!天黑打窝!”到天黑还没搭窝,早上冷得无奈地叫:“得过!且过!老爷儿(太阳)出来晒晒我!得过!且过!老爷儿出来晒晒我!”我们大笑起来,也不喊冷喊饿了。

那年可能是闰二月,春天长,妈妈说:“穷汉赶上闰月年,咱们穷人,没活头。”一般庄户人家也都说:“大春天,怎么活?”这时候打短工还早,由于战乱,老百姓也穷了,雇人做针线活儿的也少,只有过年过节时有一点活儿。大哥有时候送不来钱,二哥卖小零食也挣不了几个钱,我们家常常断顿,不开锅。妈妈讲:“我们不能闲着,再不干活儿,我们就得把嗓子眼扎起来了。”这时节纺线赚钱少,纺一两线才能赚一百钱左右,若在三月份卖一两线能赚三百钱左右。可是实在没有办法,赚钱少也得干。我们搬来三辆纺车,娘儿仨一起纺线,五天能纺一斤半线,逢集妈就拿着线到集上去卖。那时实行十六两秤,卖得好能赚两吊钱,有时都不赚钱。当时四吊钱一斗小米,两吊钱还买不到一斗米,四口人连吃饭都不够。所以常常是大眼瞪小眼干着急,没有办法。妈怕把我饿坏了,就想着把我送给生活好一点儿又无儿无女的人家,我们家乡叫“给人家养活”。妈对介绍人说:“人家待我家女儿好,就送给她们;若待我女儿不好,就要回来。要给女儿想一条生路,我饿死也不能要人家钱,饿死,我们还死在一堆。”现在的年轻人不能体会什么叫“饥饿”,而在我的童年,饥饿像影子一样时刻伴随着我。

我记得父亲出走不久,第二年春天,我大概有五岁或者不到五岁,刚搬进四伯父的牲口棚里。虽然年纪小,但是看见的事都印在脑子里,至今不能忘怀。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不大的院子,有一明两暗的三间土坯北房,一进门左手是锅台,上边放着铲子、炊帚等物,中间靠着北墙的高桌子和凹进去的土坷台连在一起,土坷台上放着神主牌位,桌子上有些用具。右手一间挂着又破又小的门帘,里边仿佛有囤,可能是存放粮食的,我没有进去过。左手这间屋里从东到西一长条南炕,是我们三个人睡觉的地方;北面是一高一低的两个柜子,高柜子上挂着一条长手巾,是用来擦脸的。靠西墙根儿摆着一张桌子,上边放着镜子、梳头匣子,桌子旁边撂个长方形的小木头凳子。

小院里西南角猪圈旁边有个鸡窝,东南角是院门,门上黑油漆都脱落了,门旁边有一棵枣树和一棵槐树,出小门有个大院,穿过院子可以通到大街上。这家的男人四十多岁,看上去挺结实,黑黑的长方脸,高鼻梁,待人和气,不大讲话,穿一身紫花的粗布衣裳。他很勤劳,吃了饭就下地干活儿,回来就扫院子、喂牲口,没事儿拿个烟袋抽旱烟。女人和他差不多年纪,也那样黑,三角眼,高额头,大嘴岔儿,梳个麻艺纂儿,一双小脚走路挺利索,见面带笑。我刚见她觉得面熟,但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也想不起她是谁。我正在看鸡玩,她叫:“丫头!过来给我烧火。”她没叫我名字,我没理她,但看看院子里没别人,心想可能是叫我吧。她不高兴了,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把我拉到灶火坑前说:“我不是叫你烧火吗?”我心里不高兴地想:我有名字!那以后她都叫我“丫头”,我给她烧火、洗碗、扫地、喂鸡,有时喂喂猪,就是用瓢在泔水缸里舀一瓢倒进猪食槽里,有时还让我上街打醋、买油、买盐等。在街上的小杂货铺子买东西时,时常听人家议论高五家(我现在住的人家):“这是高五家要来的小姑娘?跟这刁娘们儿享不了福……”也有说刻薄话的:“她那狼心狗肺的人,有丫头垫圈也不给她……”这些话我都记在心里。有一天,来了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小孩子跟我玩,让我喊那个女人“妈”。我心里想:“我妈在我家里,凭什么让我叫她‘妈’?她属于哪道儿的?刁钻古怪的人,笑里藏刀的黑老婆子,休想让我叫她‘妈’。”我不想理睬她,也从来不和他们任何人讲话。过了十天左右,她带我出门,她在前头走,我在后面跟着,走了一会儿就到大寺坡前了。我认识路,这儿离我们家很近,过了大水坑就进村到了吕老同家。我马上记起来了,这女人是吕老同的妹子。我们是同姓人,但不是一家,他们不是旗人。天快黑了,她要带我回去,刚走出门,我就不走了。她们两个女人拉我,我拼命往后稍,她们两个小脚女人自己走路还前走走后倒倒的,更拉不动我。她们知道我认出村子了,想回家。这时有过路的乡亲们说情:“已来村里了,就叫这孩子回家看看,再走也无妨。”她们只好松了手,我撒腿就往家里跑,一溜烟地跑回了家,一头扑到妈妈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声也哭不出来,妈和姐姐都哽咽着。我心想:可到家了,我再也不跟她们走了,她们拿我当使唤丫头。母亲不管心里多么难过也只是忍着,有泪都往肚里咽,从来不当着孩子们的面哭。她也舍不得把自己的亲骨肉送人,可现在万般无奈,又不能眼看着孩子饿死。我到家没一会儿,高五老伴儿也来了,让我跟她回家。母亲面带着笑容哄着我跟高家人回去。我不哭,也不说话,就是死不回去。姐姐怕那个女人揪我走,让我坐在她和纺车中间(家乡叫纺车怀里),姐姐坐着纺线。由于前面有纺车挡着,她们拉不走我,当天就留在家里了。我跟妈和姐姐说:“她嫌我不叫她妈,就找我的碴儿,地扫不干净啦,碗洗不干净啦,没有喂鸡啦,鸡下蛋少啦,整天哭丧着脸,说我:‘妈也不叫一声,白养着吃闲饭……’挑剔个没完。”我还把村里人怎么说她的坏话也告诉了妈妈和姐姐。妈妈劝我:“忍着点吧,咱们家没饭吃,老这样下去会饿死的!你上她家去有饭吃,有时间你可以回来看看妈和姐姐,若是真饿死了,谁也见不着谁了。要是有一点办法,妈也不忍心把你送人,你好生在那儿住下去,只当是孝敬妈了。咱们都说给人家了,不能说话不算数,咱不能不讲理。”我听了也不敢跟妈说太多,知道母亲不让犟嘴的,就求姐姐时常提醒妈到高家蒲去打听打听,她们待我好不好,我是不愿在她们家待下去的。姐姐对妈讲:“今儿天都黑了,明儿再叫她回去吧。”当天我就留在了家里。

一觉醒来,怎么又在高家了?我心里着实恨高家人,也恼妈妈不该夜里叫她们把我弄回来。那女人一到吃饭就数落我,嫌我想家,不好好干活儿,说得我生气吃不下饭。以后她经常故意在我吃饭时说这些话,让我不吃饭、少吃饭。我想我不能在这儿待了,要想办法逃回家去。虽然我过去外出干活儿跑遍了村西边,但没有去过村东边,我只是在旧历新年招呼一群女孩到大寺里玩过。出了村东口过一个大水坑,就是大寺的西坡头儿,往上爬,顶上是一个很大的平台。到了夏秋天,这里就是雇人的市场。需要雇人耪地、秋收的都到这儿来雇临时工,就是“雇人的”和“被雇的人”的自由交易场所。常听二哥说“明儿早点上市找活干”,指的就是在这里。

我们村的大寺可有名了,又名铃铛寺,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第一道山门的围墙全是大红色的,高台阶,高门槛(我们家乡叫“门限”),也是红油漆的。因年久失修,已经磨得红白斑驳。跨入第一进大厅,两边是四大天王,我认识一个白脸的是管打闪的,还有托塔李天王。第二进大厅两侧是哼哈二将。出门有一条路,高出地面二三尺,东西两面有钟、鼓楼,走到佛殿前,有用鹅卵石铺就的一片大平台。大殿前左右摆放着一对高大的铜狮子,威武雄壮,旁边还放了数个大铜缸,里面盛满了水,以防失火。孩子们常在院子里玩捉迷藏,抬头往上看是高大壮观的大雄宝殿,太阳照在雕漆画廊上,反射出五彩光芒,犹如仙境般绚丽夺目。屋檐的每一个小橼头上都挂着一个铜铃铛,里面圆圆的小槌随风摇晃,撞击着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欢快的“叮啷”“叮啷”声此起彼伏,好听极了。迈过宽大的门限,正中央端坐着慈祥的释迦牟尼金像,高大壮观。

妈妈劝我回高家

村里人传说它的心是真金做的。我看见佛的后背有一个大窟窿,有人蹬着这个窟窿爬到佛身上扫土、擦灰。它身后有一个用铜片编织的圆形雕花图,和佛台同宽,从房顶垂下,上面有金鸱老雕,金碧辉煌。屋顶由蓝色方格组成,每一格是一种花。东西两边是形态各异的十八罗汉,背后墙壁上还画有各种各样的仙人在云间飞舞,色彩鲜艳。出后门有一个倒座观音,比大佛小了许多,也没有金鸱老雕。

我越想越觉得心里有底儿,知道这儿离我们家不远。一天后半晌,高家女主人还没回来做饭,我看东墙上老爷儿照得挺亮,阴影还没上墙。离天黑还有好一会儿,这儿离我们村只有一里地,天黑就能跑到家。我就抓紧时间逃了出来,顺着后沟往西跑。我心里高兴极了,一溜烟跑到大寺坡头上,可是连一个人也没看见。也许是我太高兴了没注意看人,但心里有点儿害怕,因为过去听大人们讲大寺后沟有狼。当地的人们说:老爷儿高山,狼儿撒欢,老爷儿没,狼儿过(意思是说太阳落在高山后,狼开始出来寻食吃人了)。还听说我们村西头有魔,村东头下道里有鬼,天黑就出来抓小孩。我不停地跑,心想:快跑,赶在太阳下山前跑到村头。心里急,一口气跑到正国庙前才一块石头落了地。到了我们村东头了,我可不怕了,一会儿就可以看到妈妈和姐姐了。站在庙前喘了口气,看看街道、房子、枣树、榆树……一切都那么可爱可亲,终于回到自己的村子、回到自己的家了。后来才知道,我妈赶孟家蒲集时遇到高家蒲村人,打听高五家待我好不好,他们村里人都说她们心地不善良,还跟别人说我跟她们不一心,不想要我了。这次我回来就没有再去高家了,他们家也没再来要人。

这件事之后,乡亲们才知道我们家是真穷,把女儿都送人了。原来人家看我们家的人出门都穿戴得整齐干净,还以为我们有点儿积蓄呢。其实,我们的衣裳全是妈妈陪嫁的衣裳改的,姐姐、哥哥们穿小了,不能穿了才轮到我穿。后来姐姐出嫁陪送的几件衣裳也是妈妈的衣裳改的。妈妈勤快爱干净,我们穿的衣裳脏了就洗,破了就补,补衣的补丁都是颜色相近的布,破的窟窿大了,就采取挖补的办法补得整整齐齐,我们从来没像叫花子一样穿得破破烂烂、脏兮兮的。

回到家真好,再苦再累、再没饭吃,能跟妈妈和亲人在一起也是幸福的。这件事让我终生难忘。

我被送人的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有人对我妈说:“你送人还不如送到北京学戏,孩子长得又好,又聪明,学会了戏挣钱多。”我们家乡在正月里各村都“闹玩艺”,多数村里都有寸跷,也有高跷和武术。我们村里有也寸跷,都是男孩子扮演的。我们一帮子的小丫头们挤到里边去看,去听他们唱。我把词都记住了,回到家也不点灯,摸着黑唱得起劲。妈见我唱得有来有去的,说起学戏的事,她真动了一下心,转念又想:不行,离家这么远,谁知道人家叫她干什么去了?这事绝不能干。那时候人们对戏子的印象不好,不像现在称为艺术人才,所以也没有把我送去戏班子。

还有人劝说,把她送人还不如找个人家“童养”着去:“咱们村里发童养媳,你看你们二嫂(指我远房二伯母),四个儿子现在都有出息,有一百六十多亩地种着,牲口、车辆都有,日子过得多好,多舒坦。咱们胡同底的老安嫂现在种着一顷多地,使着两套车,有三房儿媳妇,她不也是童养媳吗?”我妈坚定地谢绝说:“穷死,我女儿也不当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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