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宁远这种小公司，承担不起低价战的后果，可嘉业不同！人家除了生产机械零件，还有地产业，那才是大头。人家能为了一点小利益，纡尊和咱们合作吗？”
宁远的股东早就对公司没了信心，现在纯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想说话，可事实如此，又说不上什么，只能暗暗攥紧了拳头。而那些股东，也根本不看我一眼，全都殷切地盯着乔莹与陈母。
要是有肖若祁在……
此刻，我下意识地想念他。即便他对我不够真心，甚至从我身上找别人的影子，可至少他会帮我！
看我语塞，陈母得意地勾唇冷笑。而乔莹依旧没看我，她沉声说：“这点大家不必担心，伯母就是带着嘉业的合作意向书来的。”
说完，她温和看着陈母，微笑问：“伯母，意向书呢？”
陈母连声应着，将意向书从包里取出来。
小董抢过来看了两眼，不敢置信地望着我，“任总，这、这是真的……”
既然她能拿得出，必然是真的了。
可我想不通，陈修远给嘉业带来那么大麻烦，弄得嘉业经济损失不说，盗窃更是丢光了嘉业的脸。按理说，嘉业方面应该恨死这对母子，怎么还会帮他们？
我满脑袋都是疑惑，股东们见了这意向书，却是喜出望外。他们请陈母和乔莹入座，声称要继续开会讨论。
大家的决定，我此刻反驳也没了意义，木然坐回位置上，听着他们讨论一番后，要对与嘉业合作的事投票表决。
投票时，大半股东都支持与嘉业的合作，我回天乏术。
期间，我好几次看向乔莹，可她始终沉着脸，不肯给我一个眼神。
“好了，合作就这样定下来了，具体方案以后再商议！”一个年纪最大的股东，在这群人里很有声望，他一锤定音后，又把嘉业签了字的意向书推到我这边，“任总，在意向书上签个字吧！”
董事会投票决定的事，除非我有足够的理由，不然就算我是董事长和总经理，也无法改变。
明知道这次答应合作，就要陷入某个未知的圈套，可我面对满桌人逼迫的眼睛，还是拿起钢笔，手指颤抖。
无可抑制地，我再一次想起，要是肖若祁在……
“任总！任总！肖总要开视频会议！”
正犹豫着要不要签字，小董从外面跑进来，满脸带笑。
我看了眼她的空位，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此刻肖若祁就是我的救星，我顾不上昨晚闹的别扭，忙让小董把设施架设好，开始视频会议。
拉开前方幕布，小董将她的手机放置在扩大器的架子上，肖若祁的影像立刻出现在投影幕布上。
他人还在车上，单手撑着太阳穴，深邃眸子里染上几缕红血丝，看起来格外疲惫。可饶是如此，他浑身上下仍有一种不可置疑的上位者霸气，画面一出现，会议室里还是立刻安静下来。
他在会议室众人身上淡淡扫过，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坐正了身子，显得有些紧张。最后，他目光落在我的位置，疲惫的眼神中透出几分藏不住的关切。
小董回到座位，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任总，您可别怪我自作主张。我怕您吃亏，这才出去打给肖总的。”
“不会，你做的很好。”我也压低声音，心底有些疲惫。
之前白雪晴就骂我，说我一没家世，二没本事，根本配不上肖若祁。我当时不以为然，可现在看来……这么点小事也解决不好，最后还是要靠他。
忍不住有些沮丧，陈母一拍桌子，“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指指幕布上肖若祁的影像，泼妇似的，喷着口水大声说：“这是宁远的事，你一个姘头……”话说了一半，被乔莹扯下衣袖，她才又冷着脸改口，“你一个外人，我们凭啥要听你的？！”
肖若祁将目光从我脸上收回，淡淡看向她，勾唇浅笑，“哦？外人？这位新股东怕是不知道，宁远早已并入我肖氏集团。”
“那又怎么了？宁远是我儿子创建的！”
陈母只会强词夺理，乔莹站起来一压她肩膀，安抚着她坐回去。她讪讪的不再出声，乔莹却是有理有据，“肖总，宁远虽然被并购，但我看过相关文件，公司仍然有自主决策权，不是吗？”
当初把宁远并入肖氏，是为了找个靠山，但同时，肖若祁也给了我足够的自主权。当然，这个自主权更是属于董事会的。
肖若祁没理乔莹，转而看我，低柔地问：“凝雨，宁远的决策权愿意交给我么？”
“我……”
稍一犹豫，口袋里手机一震。我拿起来低头一看，是肖若祁发来的信息，只两个字：信我。
这两个字沉甸甸的，我下意识朝他点了点头，又露出为难的神色。决策权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全体董事会的……
果然，我还没说什么，已经有股东带头叫嚷起来：“肖总，就算你财雄势大，也不能开一言堂吧？要不要给你决策权，也得全体投票看结果呢！”
“就是！哪儿能任总一个人说了算？”
“……”
陈母得意地朝我冷笑，我咬牙攥紧了拳头。
肖若祁见我答应，神色已经放松下来，好像他在意的只有我，其余人的反对都无所谓。他向座椅上一靠，姿态格外闲适，淡淡地开口：“如果宁远决策权交给我，我愿意说服凝雨，让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分给大家。”
闻言，我彻底愣住了。
我本来占有百分之七十一的股权，后来分给乔莹百分之二十，仅剩百分之五十一，占据控股权。一旦再交出百分之二十，我就可能连董事长的地位都不保了！
不安地盯着肖若祁，手机又震了一下，他还是那两个字：信我。
这次，我怀着忐忑，犹豫片刻才将头一点。
肖若祁微笑扫视着股东们，“怎么样？凝雨已经同意了，大家同意么？”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均分，折现后也是不少钱，这些股东们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会有这等好事。
陈母怕他们同意，紧张地直吞口水，她张牙舞爪地阻拦道：“你们、你们别听这狗男女的！他们可……”
“伯母！”
她说话粗俗，实在上不得台面，被乔莹皱眉拉了一把。
股东们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而是纷纷要求我出文件，把股权分配的事落实。我又看一眼肖若祁，他对着我一点头，我这才叫小董马上拟定文件，打印签字。
得到了多出的股份，几个股东拿着文件，都十分满意，全体答应，将宁远决策权交给肖若祁。
陈母大概见大势已去，整个人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
令我们意想不到的事，肖若祁得到了决策权，首先就……坑了我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