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左右观察着，想探寻一些嘉业的底细。可荣誉墙上挂了那么多握手照、集体照、获奖照……没一个是我认识的商圈大佬。
这嘉业的幕后老板，藏的还真深。
很快被陈修远带进他办公室，他大模大样坐在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点了一根烟，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像是为了炫耀他的权力，他当着我的面，手指敲打着桌面，颐指气使地吩咐他的秘书：“没看见我来了客人吗？别像个木头似的愣着干什么，去泡咖啡来啊！”
秘书抿了下唇，极不情愿地皱皱眉，但还是转身去了。
她一走，陈修远立刻得意地朝我嘿嘿笑了两声，让我观看他的办公室，“啧啧，怎么样？这边比宁远强多了吧？”
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可真让我恶心。
我都有些疑惑，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个唯利是图又不顾廉耻的家伙的？
或者……是因为有了另一个面容英俊、气场强大、气质清贵的男人比着，所以我才半点看不上陈修远。
而那个男人……
想到肖若祁，我心口又是一闷，忙咬了咬牙，赶走不该有的思绪。
陈修远显摆够了，开始喋喋不休地吹牛，说起他在嘉业的地位和成绩。吹完了自己，又吹嘉业如何有前途。
他说的天花乱坠，蛊惑我马上签约，正式和嘉业合作。
我是有备而来的，为难地一笑，结结巴巴地推脱道：“我也想马上落实了合作计划，可这样大的合同，我得先说服宁远董事会那些人呀。”
“怎么这么麻烦！你不是董事长吗？这点主也不能做？”他马上沉下脸，满眼都是不耐烦。
我像从前一样，唯唯诺诺，连忙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修远你别生气！我……我的本事你也知道，就那么点儿。我哪有那个魄力像你一样，在公司说一不二呀！你……你给我点时间。”
我的吹捧和示弱，让他非常满意。
他眉毛抬了抬，吸一口烟，故作大方地朝我摆手，“算了算了，也不能怪你。不过，你可要抓紧时间！”
“我知道！”
坐在沙发上，我一边敷衍着他，一边打开手机，悄悄和小董发微信。
今天我是来探嘉业的底，可不是专门陪陈修远闲扯的，我得想办法支开他。
我让小董给他打电话，质问他宁远产品失窃的事。他对这事很敏感，接了电话脸色一变，手上一抖，烟也掐掉了，虚张声势地低吼：“我告诉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你手里有证据吗！”
小董说了句什么，他脸色一沉，骂了句“算你狠”，又咬牙对我说：“你先等等，我出去接个电话。”
“好，你忙！”我对他还是软软糯糯的，降低他的戒心。
他快步出了办公室，我跟出门瞥了一眼，已经直接走去电梯那边。
“小姐，咖啡要续上吗？”他的秘书过来，礼貌地询问。
我眼珠一转，笑着说：“不用辛苦你了，茶水间在哪里？我自己过去就好。”
一般来说，公司的八卦，大半都出自茶水间。
那个秘书对我本来也不热情，淡淡地“嗯”了一声，抬手一指，“下二层楼，左转第三间就是。”
“谢谢！”
趁陈修远没回来，我迅速去了茶水间。
里面几个女职员正泡茶闲聊，我走到咖啡机旁，赔笑问她们：“几位美女，我想请教一下，嘉业最近状况怎么样？我是来应聘的新人，想求点指点呢。”
我一开口，几个职员七嘴八舌，马上对我抱怨起来：
“这里现在就是个火坑，你可别往里跳！”
“就是！本来好好的，自从来了个陈总经理，啧啧，说是带着产品技术来的，可谁知道只会打低价战！他和宁远杠着降价，公司损失了不知道多少。我们这些业务员，也因为销售额降低，工资都快减半了。”
“呸！什么陈总经理，就是个小白脸！我听说呀，他是靠女人的裙带关系进来的。来嘉业之前，差点进了监狱，都是那女人捞他出来的。”
“……”
女人……
会是谁呢？
我心砰砰跳着，答案呼之欲出。
肯这样帮陈修远的，除了白雪晴还有谁呢？原来她早就盯上了我，故意捞出陈修远，让他继续骚扰我。然后再和他联手，一起拆散我和肖若祁。
难怪……难怪是陈修远带着我，发现了肖若祁和白雪晴的“奸情”；后来我和陈修远见面，又是白雪晴恰好陪着肖若祁撞见我们。
而且，我也瞬间明白，为什么嘉业的员工，都对陈修远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他也就在我面前打肿脸充胖子，事实上，在嘉业的这段日子，也不好过吧？
想到他受到的白眼和不屑，我暗暗笑了一下。
只是，白雪晴和嘉业又是什么关系？可以把陈修远塞进来，而且给总经理的高位呢？我解开一些疑惑，更多的疑问又冒出来。
我试探着问：“我在招聘信息上看到，嘉业的老板是D国人，可是面试时也没见到。你们能透露一下吗，这位老板到底什么样？对下属严格不严格？”
一提这个，几个职员也茫然了，“我们也没见过老板。”
“什么？”我皱眉，一时更加好奇。
她们告诉我，老板从未露面，公司也没有开过董事会，平时只有总经理坐镇。
这也太神秘了……
我正好奇，陈修远的秘书进来，说他已经回办公室，正在找我。
几个员工大概发现了我的谎言，诧异地看向我。我不多解释，朝他们一笑，马上跟着秘书走了。
回到陈修远办公室，他正扶着桌子，懊恼地大口灌水，嘴里还骂骂咧咧，“小董这个贱人，好歹也在我手底下干过，居然这样玩我！”
刚刚为了支开他，我微信告诉小董，让她骗他说，宁远那批产品大半是假的。所以他才心急如焚，匆匆到仓库去查看。
产品当然是真的，他见没问题又回来，质问了几句，都被我敷衍过去。
我正要继续向他套话，门外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还有人气喘吁吁地喊着：“肖总！肖总这不是您的公司，您不能这样乱闯……啊！”
那人话没说完，“砰”的一声，大概是被推的撞到了墙上。
肖总……
我心口一紧，一个念头还没走完，陈修远的办公室门被大力撞开。两个保镖先冲进来，紧接着，肖若祁颀长身形立在门框处，仿佛顶天立地。
他一身正装，一脸愠怒，狭长眸子只盯着我，沉沉说道：“不是说了不许乱跑？跟我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