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隔壁的房门,正我正安逸的躺在床上,除了惨白的面色,其他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旭东走到床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大哥,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大哥?”
“别喊了,再喊也是白费力气,我阻止了他脑部受到毒液侵袭的可能,但这也并非是绝对的,到时候有什么突发状况,我可不保证。”浩成倚靠在木门上,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慢悠悠的说道,看上去好像对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
“可有办法?”正我是绝对不能有事的,因为母后还在等着他,即使正我回去可能去夺走他的世子之位,可他不在乎,从始至终旭东要的只是父皇和母后的疼爱罢了,若不是此刻母后病重想看一眼分离多年的儿子,平时对他还是疼爱有加。
浩成眨巴眨巴眼睛,脑子飞快的转着,他刚才在给正我输送真气的时候也只能断定他中毒但无法得知到底是一种什么毒,因为这中毒居然可以抗衡他的内力让他十分不解,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在中原大陆上还没遇到过这么奇特的毒,而且他有一种感觉此毒似乎不产于中原。
“你有没有给他吃过解夕丸?”
“有。”旭东想了一下就肯定的点点头,之前因为正我伤势过重,阴差阳错的情况下就给他吃了解夕丸,没想到他就是自己找了很长时间的大哥。
“怪不得,他的体内有两股力道在相互抵抗,但是显然毒所产生的力量更加强大一点。”
“遭了,若是连解夕丸都起不了作用,那他岂不是……”旭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解夕丸的作用很多,尤其是针对解毒,世上任何毒它都能化解,而且能够在体内存留几十年,不像普通的药丸,只对症一种病,效果也仅有一次而已,这也是导致解夕丸罕见珍贵的原因,也难怪当时谷杰在不知道正我真正身份的情况下得知旭东把这颗药丸给了正我情绪很激动,可若是真连解夕丸都化解不了的毒,那就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可以救正我一命。
两人在焦急想办法的时候,正我此刻正被体内两股冲撞的力量给折腾的要命。
“喂……有人吗?”
这都已经过了一个时辰,都没有人过来看她,华娇都快崩溃了,稀里糊涂的就被人带到了这个湖心孤立的亭子,而且还被晾在这里这么久,本来就已经饿了好几天,现在一站起来就眼冒金星,有点站不稳,只能勉强的靠在柱子上才能缓慢的走上两步。
对她来说刚才喊得已经是她所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但是对别人来说简直跟蚊子叫没多大的区别,所以即使现在对岸有人都不一定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华娇呢?”旭东在房间里坐了很久才想到似乎一直没看到华娇,一般正我出了事她比谁都紧张,这次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瞬间浩成的右眉猛的跳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慌张的神情也一闪而过,“她……身体虚弱,所以我让人给她喂了些粥就给她点了睡穴,免得到时候自己身体不照顾又要麻烦我们来照顾。”
毕竟浩成和旭东两人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所以旭东很信任他,但这次他也不曾想过浩成居然会骗他。
因为极度的饥饿再加上身上的伤口未愈,华娇终究还是晕了过去。
此时在驿馆的蝶舞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三人回来,焦急的在里面来回踱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怕她如果带人闯进去他们不在宫中,那就是不打自招,又是以卵击石将自己陷入险境,但若是他们在宫里,她不去救他们那就会落下话柄,这可真是苦恼死她了,让她左右为难。
“蝶舞姑娘,刚才宫里来了消息,现在皇城的城门紧闭,不让任何人进来或者出去,皇上命人四处张贴世子他们的头像进行缉捕。”没有旭东的带领,此时在驿馆里的侍卫们都群龙无首,只好全部效命与蝶舞。
听侍卫这么一说,蝶舞倒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么看来正我已经把华娇救出来了,皇上下通缉令也够及时的,省的让她在这里纠结了,也避免了一场无谓的恶战,不过他们逃出来了怎么还不回驿馆呢?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通知所有的人都提高警惕,不要在外暴露了身份,还有密切观察街上所有人务必要找到世子,郡主和诸葛大人。”
“是。”
蝶舞第一次露出严肃的表情,而且还使唤一群大老爷们,估计她自己都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想到了一个人!”寂静的气氛被浩成的一惊一乍打破,他兴奋的走到旭东的身边,“你还记不记得天蚕。”
听到这个名字,旭东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别听天蚕这个名字就联想到蚕宝宝这种可爱的生物,其实天蚕是个很奇怪又很神秘的人,听她的声音根本就猜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性别,只有见过她的容貌才能断定,但她又很少露面,一般露面又不一定能看到她真实的面貌,因为她时常戴着一副人皮面具,让人捉摸不透她内心的想法。
旭东之所以会怕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天蚕很喜欢捉弄他,每天换一个面孔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他看到了天蚕的脸,那是一张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容貌,左脸被烧的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坑坑洼洼的洞让人恶寒,而右脸皮肤稚嫩的似乎一掐就能掐出水来,当时旭东就震惊在了原地,怪不得她要每天都戴着人皮面具,之前还以为是她有这种癖好,搞了半天是为了遮住自己的伤疤,这样的人心理应该是扭曲的吧!
其实说起来天蚕的年纪还比旭东小上两岁,但却已是制毒高手,也是因为她的存在让陈国的军事力量倍增,士兵的勇猛加上擅用毒物的她总是能带领军队打赢胜仗,也幸好陈国的皇帝并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不然要消灭周边的大国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至于天蚕的身世倒是很少有人提起,准确的说是没人敢问,生怕一旦惹她不高兴说不定哪天你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见旭东持久不回答,浩成也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旭东跟天蚕的事情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就只有他最清楚了,“有了解夕丸的保护,我想大概能够多出二十日的时间赶到陈国去给大殿下解毒。”
“什么?只有二十日!”旭东瞪大双眼,“这里是皇城,能不能安全离开还是个问题,更何况赶到边疆何止是二十日,再回到陈国的京都,区区二十日的时间怎么够?而且天蚕能不能解开这个毒还是个未知数,若是连她也解不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你你这点可以放心,我已经让我的胖妞去陈国报信了,五日左右便可回来,到时候我们往回走,天蚕等人再赶过来,二十日时间绝对足够。”
真不愧是军师,头脑就是经过,也难怪父皇总是让他跟浩成多学习学习,旭东耸了耸肩,回到床边看着正我。
“对了,我已经派人去你之前住的驿馆那里通知了,相信现在那些侍卫应该都已经到门口了。”
“对,是门口,但不是大门口,我问你,华娇姐姐呢?”蝶舞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让人毫无准备,她的身后还跟着一脸无辜的管家,浩成朝他使了个眼色,管家就自觉的退下了。
“她就在另外一间厢房睡着,等她醒了我就带你去见她。”
“你少胡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华娇姐姐给关到了湖中央一个孤立的小亭子上,还不给她疗伤也不给她饭菜,她都已经受了这么多罪了你为什么还要折磨她?”蝶舞气急败坏的瞪大了双眼看着浩成。
“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明明做的天衣无缝很少有人知道,蝶舞又是如何知道华娇被他关起来的事呢?而且还知道被关在湖中央的亭子里,一时间惊讶的脱口而出忘记了旭东还在身边。
“她说的是真的吗?”旭东眯着眼睛看了浩成一眼,似有疑惑又带上威胁之意。
浩成知道自己理亏只好点了点头,纸包不住火,等华娇被放出来以后他们迟早是会知道的,还不如现在就被骂一顿来的好,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旭东并没有说他而是一个箭步冲出了房间,房间里所有的人都紧随其后。
结果刚一出门,旭东就顿住了,这里不是驿馆,是浩成的府邸,他根本不认识路,还好浩成反应的及时,也停住了脚步,但蝶舞出于对华娇的关心根本没有心思关注他们的步伐,结果嘭的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撞到了浩成的后背,她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怎么了?”
“浩成,亭子在哪里?”
说起来,这宋国的先皇确实都豪气,得知浩成喜欢大一点的府邸,就把原先不大不小的府邸给收了回来让工匠们连夜赶工做出了现在这个状元府,看上去确实还是大一点的地方住着舒服就是空间大了,人就稀薄会显得有点冷清。
这次就换成浩成来带路,旭东紧随其后,但他们都有武功底子轻轻一跃就走了好远,蝶舞只能大步的快跑以跟上他们的脚步免得自己跟丢,结果等到了湖边时蝶舞已经快累的机会断了气,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可眼神却时刻注意着旭东他们的一举一动,湖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也就只有有轻功的人才能过去了。
只见旭东一个飞身就到了华娇的身边,马上把她抱回了岸边。
“姐姐……姐姐,你快醒醒,蝶舞在这里,快点醒来啊!”不管蝶舞怎么喊,华娇就是没有反应,她急的都忘记向身边的人求救了。
旭东拉开的蝶舞盘腿坐下然后开始向华娇输送真气,随着真气一股又一股的进入华娇的体内,她终于慢慢的开始苏醒,不过没等她完全清醒过来,旭东就一拳朝浩成揍了过去。
“我靠,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打我?”浩成有点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被打出印子的右脸,眼角处有点发青,慢慢的脸也开始肿起来,看上去有点滑稽。
蝶舞白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句活该,旭东也揉了揉刚刚打过去的右手,有点疼,但身为皇子表面上还是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这次是你欠她的,我替她讨回来的,要是有下次,我就把你扔到荒漠岛。”
荒漠岛是陈国最有特色的岛,寸草不生,而且动物无法生存,更别提人了,有点像沙漠,只不过它是一座高山,最奇特的一处就是高耸入云的地方气候冷得出奇,但是山底和山腰却像干旱地带一样。
浩成失声尖叫,“不是吧!”顿时脸上一片阴暗,他知道旭东说话从来不开玩笑,看来这次是当真了,但是这也不是他的本意啊!谁叫他被皇上派来之前皇上跟他说如果有人要伤害大殿下就要好好教训一下他,虽然华娇不是直接伤害正我的人,但也间接让正我陷入了危险,要不是看在正我为她如此拼命的份上,得知她在正我心中的重要性,否则她早就尸骨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