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城主府在东边方向,而云城却是在北边方向,看来得去走一遭了。
男子的脸上划过一丝失落,“女儿,真不用爹爹帮忙吗?”
“不必。”凤非颦眉,“本……女儿又不是没手没脚。”
男子只能哀怨地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
若不是知道这男子是原身的父亲,她肯定会以为这原身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不过就是不需要他帮忙吗,为何也能这幅表情?
而看了看四周之人,发现他们的脸色都极其淡然,恐怕也早就习惯了。
男子是一个十足的女儿控,每一说话都要看看女儿的反应,若是凤非不投去眼神还好,一旦投去眼神还被他看见了,便会瞧见他满脸的傻笑……
“……”凤非表示原身起先不理此人是正常的,若是理了每日都能见他的傻笑,岂不是要难受死?
莫怪凤非不懂,无论是前世今生,她都未曾尝过半点亲情,对于原身的父亲,自然无法理解他的爱女心情。
移回目光,继续盯着地面瞧,记忆中原身此时应当是听了没多久便拂袖而去,琢磨时间差不多了,凤非便起来与男子告别。
“父亲,女儿现行离去。”
“女儿切莫忘了带上几个侍卫!”
“不必,暗卫足以。”凤非行了个礼,不等男子还有话说,便匆忙离去。
等感觉不到男子的灼热目光了,凤非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为何她觉得原身父亲看她的眼光不太一样?
将念头挥去,带上两个丫鬟与几个暗卫,便前往古城之北。
古城北边与云城北边一样,皆是人迹萧条,不过北边却有一处城门,有重兵把守。凤非走了一遭,并未发现可疑的地点,她先前是走了许久才到,而这次却是上轿子,很难把握地点的分寸。
行至北城,仰头看去,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也瞧见了凤非,惊喜之下居然直接从几丈高的城门上落下:“啊!我的脚!”
“……师父,这城门这般高,你落下就没想过要护脚吗?”
“咳咳……”墨流风尴尬的站起身,“为师这不是一时激动吗?”
凤非不客气地赠送他一个白眼。
“师父为何做了一个城门守卫?”
“……一言难尽。”
望着墨流风吃屎般的表情,凤非唇角勾起,整张脸泛上了一层魅惑人的味道。只是墨流风却一点也没有被魅惑的样子,只将手放在她身上,咧嘴轻笑:“徒儿越来越好看了,为师果真羡慕。”
“师父还想同时做徒儿师娘不成?”
“……”墨流风咬牙切齿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凤非认真地上下看了他两眼,评价道:“变态!”
“……”此时的墨流风彻底无话了。
再在古城里走了一遭,捡回一个做乞丐的关冰和昏迷之中差点被卖进青楼的极无天。好在几人都没有被分散在古城之外,不然寻还得寻很久,会浪费不少时日。
对于女儿捡回来的三个人,男子的反应很淡定,淡定到几人都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是这具身体的父亲。
安排三人在自己院落住下,既然她已经没了清誉,干脆将三人安排在自己身边,还能就近论事。
三人之中只有关冰与凤非相同,一醒来便发现自己换了一个身份,只不过一人做了乞丐,一人做了全城最金贵也最放荡的女子。
而墨流风……此人死也不告知到底发生何事,只有极无天最幸运,一醒来就看到了几人,对自己差点被卖去青楼一事表示一点也不知晓。
兴许他来时是直接从天上掉下来,直接将自己摔晕过去了。而有人见他长得好看,才起了贪念。
原身这处院落也有一个小厅,让人烧了一大桶水,待三人将身子彻底洗干净后,方才让人进门。
“他们二人也就罢了,为何为师也要洗!”
“师父不喜欢?”
“唔……”他是身体直接穿来,虽然不似极无天那般从天上摔下来,但还是有些脏的。
“只不过是一点脏罢了,为师还不那般爱干净。”
“既然你是本小姐的师父,就该干干净净的,否则丢了本小姐的脸面,你要上哪找回来?”
凤非说罢,便示意众人坐下,她未坐在首位,而是让墨流风处上座。
墨流风兴高采烈地坐上首位,询问道:“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真正的古城之人皆在城主府中。”
关冰沉思片刻,道:“其余人似乎有些古怪,性子太过急躁。”
墨流风点头道:“我在北城那也企图找过阵法所在,不过并未寻到。想必徒儿也一路看过吧?”
凤非摇头:“本尊是坐轿子去的,只能看到一地的黄土。”
“也就是说,这阵法若不是在黄土之下,便是在其他处?”关冰问道,“会不会也有可能在这座城主府中?不过后来迁走了。”
凤非眼前骤亮,“有理!这件事本尊可以去问原身父亲。”
墨流风想起方才那男子看向凤非的眼神,却觉得哪里甚是奇怪,不过未曾想出什么,便只好点头同意。
极无天没插上几句话,而是一直低头沉思,将所有人说得都整理一通。
“等等,你不必直接去问,最好要委婉些。”极无天的手指在桌面上不断地扣,“若是直接去问兴许他不一定会说。”
凤非点头应下。
接下来的事便很简单了,墨流风的身份是城门守卫,不过再大的官在古城都得听城主的,所以凤非便朝男子将他讨了过来,临时身份是身边的侍卫。而极无天的身份可就耐人寻味了,是她的男宠,至于关冰则是她寻来在男宠身边的小厮。
对此,极无天只是挑眉微笑,并未有其他反应。
城主府内的搜查由凤非来进行,而古城之北则是让墨流风去,至于极无天二人却是去闹市,听听小道消息。
其实给三人安排的身份一点儿也不符合他们所住的地方,不过城主都未曾说什么,其他人又怎敢妄加评论?
几天过去,并未拿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而极无天那则是听了不少关于古城的怪事。
听闻每个女子出嫁之时,都得在血潭之中浸泡一整夜,若是出来了还好,若是出不来,就是死在里头。
血谭阴气甚重,若是杀戮越多越是走不出,反而那些纯净之人,会觉得在里头待得很是舒服,就像是泡在温泉一般,暖洋洋的。
而每当正月时分,每家每户都不愿出门,理由极其简单,怕年兽出没。这年兽不是怕喜庆吗?正月时分的红色鞭炮、红色对联,难道千年之前竟没有?
在问过丫鬟之后,方才知晓,这并非是没有,而是此年兽不怕红色、不怕火光、不怕鞭炮声,若是不出门不遇见便不会有碍,若是遇见了定会性命不保。
听过这些事后,四人不免有了一个念头:云城的古怪看来不是一日便能造成的,而是起先就有,虽然这古怪的点尽数不同!
凤非道:“云城城主或者说那个公主,会不会是古城后人?”
三人纷纷点头。
“确也有这种可能,兴许就是你这具身体的后人呢?”
“……”
“也不无可能啊!”
凤非转身就走,将三人的议论抛在脑后。
这古城最为的熟悉的人是谁?自然是城主,但凤非已经变着法儿去问了,就是不见那男子有松口的迹象。
凤非问了男子的名字,听说是叫顾云,因为名字不太男子气概,所以他又换了一个名字,这名字她倒是觉得有点儿耳熟。
顾飞,古城城主。
普罗国第一任国君。
这是关冰的回答,后来普罗国自然换过好几个姓氏的皇帝,但是顾这个姓氏却一直是一个禁忌。
关冰看过不少书,也有几本野史。听闻顾飞之妻的名字是顾雪,他的一个远房表妹。而顾飞一生膝下无子,在做了几年皇帝后,因为皇后的去世,无心朝政,干脆将皇室交给朝中的一个大臣。而之所以会成为禁忌,则是因为顾飞是被那个大臣的亲子所杀。
这一桩桩事情弄得凤非头疼,干脆与三人一起,将事情逐一理清。
“古城城主顾飞乃普罗国第一任国君,古城与云城确实是在一个地方,但模子却不同。而古城起初身为普罗国最偏远的大城,实则是顾飞将皇位传给一位大臣后所居住的地方。”
“而顾飞最主要做的事肯定就是守卫普罗国边境!否则兽潮来袭,普罗国恐怕就得遭殃了。但千年之后却未听闻兽潮之事,兴许是得到了解救之法。大臣之子上任后忌惮顾飞,所以对他下手。”
“但按照这具身体的记忆来看,恐怕没多少人知道顾飞的真实身份,也只有这城主府和原先那个大臣以及几个老臣吧?大臣不会不对自己亲子说,那么最有可能就是两人中的其中一个人确确实实想要把顾飞杀了以除后患!”
“顾飞对外的身份应当不是用这个名字,但依旧有顾这个姓,可以说是顾飞自己的一个亲戚。而当顾飞被杀去后,才是这个姓氏真正成为禁忌所在。也有可能,会是本尊现在这具身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