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拍着手,看向段诀卿的眼神中尽是赞赏:“真不愧是本座看中的人,段诀卿,你给本座的惊喜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本座真期待,下一次,你还会给本座带来什么惊喜…”
段诀卿皱了皱眉头,他虽然猜出了修罗的身份,但心中无数个疑惑却不得解释,比如说,修罗曾说,他不能来到人间,可如今,他却来了,再比如说,古清风不是早该魂飞魄散的么?为什么现在身体不止无碍,还被修罗利用了呢?
段诀卿对修罗那劣质而又嗜血的玩心,讽刺一笑:“最大的惊喜,自然是要留在最后的。比如说,我这个在你眼中无比渺小的玩具,最后却将你的所有计划给破坏了,将你这个主人给杀掉,不知道这个惊喜,够不够惊?够不够喜?够不够……让你满意?”
闻言,修罗不止没有任何恼怒的情绪,反而是挑了挑眉头,饶有兴味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这个惊喜不错,本座很是期待。”
段诀卿皱着眉头,突然想到了花相容,眼神凛冽的看向修罗:“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我都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更不会让渺渺一直被你利用,我不是你的玩具,她更加不是。”
修罗挑了挑眉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本座很期待,看看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玩具,看看她到底是相信身为师傅的本座,还是杀了她那么多亲人,作为仇人的你,哈哈……”
说吧,伴随着修罗张狂的笑声,修罗从窗户扬长而去,只剩下段诀卿一脸阴沉地盯着那扇来回晃动,发着“吱呀吱呀”响声的窗户,不知所思。
那边与如花一同吃饭着的花相容,望着向她走来的白莲,一脸呆愣,就连筷子掉到了地上,也不为所动。
白莲的心情很复杂,明明刚刚他已经得到了答案,这个女子她叫火凤,不叫花相容,不过是与他的渺渺相似的有些过头罢了,可他却还是忍不住,情不自禁的走向了她。
白莲对着花相容牵强的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这位姑娘,在下见你像极了在下的一位故人,只可惜,她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在下斗胆,想同姑娘你交个朋友,不知道,可不可以?”
花相容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这只是她的幻觉,听到了白莲的话,这才微微回神,对着白莲同样的扯了扯嘴角,有些呆愣的询问道:“你……是白莲?”
白莲一听,随后一个大胆的想法袭上他的脑中,眼睛不是先前那般黯淡,从未有过的明亮,激动地握住了花相容的双肩:“是,我是,我是白莲,你是渺渺?你是渺渺对不对?”
花相容看了看依旧在那里淡定吃饭的如花,如花是知道她身份的,也没必要避讳,转过头对着白莲微微点了点头:“我们楼上说话吧!”
随后对着如花礼貌性的笑了笑:“如花姑娘,我遇到了旧友,就先失陪了。”
如花点了点头,花相容见状,与白莲并肩向楼上她的房间走去,一关上房门,花相容便不似先前那般淡定了,她有太多太多的不解,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了。
花相容抓着白莲的胳膊,身子因为激动微微有些颤抖,眼中闪着泪光:“太好了!你还活着!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白莲心中的激动比之花相容丝毫不下半分,毕竟他们都互相认为对方已经死了,可如今,对方却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怎能叫他们不激动呢?
不过白莲明显要比花相容冷静,很快的便抓到了一些主要的问题,也难怪罂粟当初就说白莲是做万妖之王的不二人选。
白莲拉着花相容坐下,开口问道:“我打听到你魂飞魄散而逝,你快跟我细细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相容也冷静了下来,思绪变得清晰起来,也知道事情有太多的不对劲,太多的不一样,轻轻开口:“我确实对自己下了咒,是该魂飞魄散的,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我唯一知道的是,我醒来之后,身边就只有师傅在,而我也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应该是师傅救了我。”
“你师傅?你师傅他不是在八十多年前就……”
花相容明白白莲要说什么,神情也严肃了下来:“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是师傅救回来的,不排除师傅他有什么秘法,可以使人灵魂重聚,但我醒来后,变成了普通人,会经历生老病死,而师傅却还同八十年前一样,岁月在他脸上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我有一次偷偷看了,发现师傅身上象征画皮师的印记也不在了,说明师傅也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我也怀疑过是不是人假扮的,但不可能有人会把另一个人演的一模一样,虽然我不愿意相信,可是现实摆在我面前,我怎么也想不通,解释不了。”
气氛一时间沉默了下来,两人皆在思考着这一切,然而两人却都是什么也没有想到,半响,花相容才想起自己要问的,开口问道:“白莲,你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醒来之后,便在醉花谷了,一开始我以为是罂粟救了我,但是罂粟跟我说不是他。”
“那你又怎么会来大漠的?”
“我得到消息,大漠这边源源不断,几乎每天的同一时刻,必有一待字闺中的女子以残忍的方式被杀,我来的第一天去看过尸体,可以肯定她们是被吸食了精魂而亡的,我来就是调查这件事,没想到却遇到了意外的收获。”
花相容闻言,若有所思,半响开口道:“这样,你先回去,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会尽量拖住段诀卿,让他晚一些离开,我们先按兵不动,这件事一定有人在背后作乱,我迟早会将那背后操控者给找出来。”
白莲张了张口,想要劝花相容跟他回醉花谷,这些事情都交给他处理,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对着花相容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了,百年的相处,他知道花相容的性子,决定了什么,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哪怕是撞到了南墙,她也会站起来,继续撞,除非是她不想再撞了,否则哪怕是撞死,她也会一直撞下去。
“噔噔。”
白莲刚走不久,花相容的房门便被敲响了。
花相容收了思绪,下意识的举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轻轻道:“进来。”
花相容本以为是如花找她,却没想到居然是近日里不见人影的段诀卿。
花相容望着段诀卿,思绪万千,张了张口,无数的疑问想要说出,最终只是开口道。
“我有事跟你说!”
花相容望着与她一同开口的段诀卿,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两人皆闪过诧异,随后便是无尽的尴尬席上脸颊,两人的脸颊都红了起来,眼神闪躲,不敢对视,最终还是段诀卿先开口道:“女子为先,你先说吧。”
“我……”花相容张了张口,最终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不寻常,虽然她知道她说了出来,可能会得到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号,可是她还是想要说出来,将她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段诀卿疑惑的望着花相容,他们已经好久没有静静的聊过了,没想到再一次聊天,居然是在沉默中度过,果真是物是人非了吗?
他急匆匆的赶回来,就是想在修罗之前,告诉花相容一切真相,那早该在几年前便告诉她的迟来的真相,可是他也犯了与花相容一样的难题,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两个人就这个样子站着,不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唯有的只剩无尽的沉默与尴尬。
花相容抿了抿唇,掩在袖子下面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随后松了开来,抬眸望入段诀卿的眸子,眼中从未有过的认真与严肃。
“我想要跟你坦白一件事,但我要说的这件事并没有其他意思,我说出来只为求一个真相。”花相容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是火凤,同样的,我也是花相容。”
花相容本想着段诀卿听到这个消息会露出一些其他的表情,然而他只是怔了一下,便又恢复如常,花相容心中闪过失望,原来真的是自己高看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然而段诀卿却缓缓开了口,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我知道。”
花相容一愣,猛的抬起头看向段诀卿,正巧撞进了他那含有笑意的冰蓝色眸子里。
是的,他在笑,他从未有过一刻像此时一样高兴,他高兴她的坦诚,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她已经原谅他了?
花相容脸上的诧异还没有下去,声音中带着难掩的震惊:“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怎么会知道?你知道为什么不拆穿我?”
花相容一连串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一个问题,段诀卿望着花相容的眸子,眼中波光流转:“我一直都在怀疑,只不过后来我的怀疑得到了证实罢了,我知道你恨我,如果我不拆穿你,可以让你好过,那为什么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