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槿颜看了凤千鸠一眼,也同凤千鸠一样看向慕容山庄所在的方向,开始大口大口的喝起酒。
两人相顾无言,心中所想所念却是一样的,他们都在想着花相容,也都在希望花相容好,只要她好,他们便满足了。
次日,花相容去见了慕容武,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之前暗杀之事。
慕容武盯着下方的花相容一行人,他早就好奇这个花相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将自己儿子迷成那样,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不就是个相貌美艳,气质上佳的普通女子而已,没什么特别之处,哪儿及他们家霜儿一根手指头?
更何况,这女子身边跟着的这两个男人可都不是什么池中之物,尤其是那个蓝衣男子,表面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可以瞒过他们这群小辈,可瞒不过征战大半辈子的他,那男子周身浓郁的血煞之气,是他见过最强的,没有之一,自家儿子根本不是对手。
还有另一个男子,猛的一看发现不了什么,但细细观察下去,他可以有极大的把握说,这个男人恐怕不是正常人类。
不过倒是那个花相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身上的气质给他一种熟悉感,让他忍不住就喜欢。
若是花相容知道慕容武心中的猜测,一定要称赞一句,不愧是慕容老爷子,功夫才智可能比不过这群小辈,但看人这本领,若是慕容老爷子说第二,恐怕没人敢说第一。
慕容武将花相容一行人观察了一遍,这才开口道:“各位来我们慕容山庄做客,若是慕容山庄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海涵。”
花相容也对着慕容武客气的抱拳道:“老爷子客气,是我们打扰了才是。”
慕容武越看十月越喜欢,对花相容也没再冷着脸,慈爱一笑:“花姑娘客气了,既然你们都是小儿的朋友,那便把慕容山庄当做自己的家一样便可,话说,花姑娘,你旁边这位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花相容看了看十月,内心一惊,难不成慕容武已经有所怀疑了?
花相容面不改色的对慕容武笑了笑:“回老爷子的话,这丫头名叫十月,是前不久,我师兄见我没个人伺候,派到我身边的,我见她激灵,便留着了。”
不远处,花槿颜重重的打了个喷嚏,惹来了凤千鸠的视线,花槿颜摊了摊手:“估计是师妹想我了。”
凤千鸠瞥了他一眼,直接无视,花槿颜也见怪不怪,两人一同向慕容山庄走去。
花相容与慕容武客气的攀谈着,突然进来了一个护卫,对着慕容武跪下作揖道:“报,老爷,庄主,外面有两个人求见,其中一个说,他是大凤国的皇上,凤千鸠,来找老爷和庄主有要事相谈。”
慕容武眉头一挑,这几日是怎么了?登门拜访的人怎么这么多?
“让他们进来吧!”
凤千鸠目不斜视,对着慕容武作揖道:“在下凤千鸠,特来拜会慕容山庄。”
花槿颜一进来,视线便放在花相容身上,勾起的笑,略显风流轻佻,见凤千鸠作揖,这才学着对慕容武作揖道:“在下花槿颜,是随凤千鸠一同前来拜访的,同样也是…这位花相容,花姑娘的师兄。”
花相容翻了个白眼,人家问你了吗?废话连篇。
刚刚段诀卿在凤千鸠和花槿颜还未进来,就向花相容申请了去茅房。
此时没有段诀卿在身边,花相容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所有对话,一句真的也没有,全是客套话,太无聊了。
慕容武听闻花槿颜是花相容的师兄,眼前一亮:“两位上座,刚刚听到这位花公子是花姑娘的师兄,那花公子看看,花姑娘身边这位名唤十月的小姑娘,可还有印象?”
“…没…”花槿颜随意看了十月一眼,便要答没印象,结果却瞟到花相容对他挤眉弄眼,了然,话锋一转,“没印象才怪嘛!这不就是十月嘛,一直跟着我的小丫头。”
花相容松了口气,心中给花槿颜竖起来大拇指,默契十足。
慕容武心中也落下一块石头,他之前一直有所怀疑这个叫十月的丫头是不是就是霜儿,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容貌会变,但他也知道江湖上有一种人皮面具的东西,难保霜儿是不是就戴了这个东西,现在一听这个十月一直跟在花槿颜身边,便放下了这一怀疑,大概只是两个人比较像吧……
凤千鸠的视线一直没在花相容身上过,但他的余光一直都在花相容身上。
一番客套话之后,众人便散了,花相容第一个冲出大堂,直奔茅房的方向,都这么久了,她有理由怀疑段诀卿是不是掉进去了,虽然她也知道不可能……
果然,花相容走了一半,便撞上一个人,段诀卿连忙将花相容扶住,看向她:“怎么了?”
花相容抬头看向他,心中安定了许多:“没什么,就是想见你。”
段诀卿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我也是。”
花相容心中一跳,哪怕他们两个人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可每每还是会有心跳、心动的感觉。
两人相视一笑,十指相扣一起向自己的住所走去,他们走后不久,凤千鸠与花槿颜便从一旁的草丛中走了出来。
花槿颜纳闷的看着凤千鸠:“你在躲着她?”
凤千鸠眼神暗了暗:“嗯。”
花槿颜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为什么?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凤千鸠脑中一闪而过那日花相容充满失望和鄙夷的眼神,眼中伤感加重一分:“没什么,走吧。”
她既然不想见到他,这般讨厌他,那他便自觉淡出她的视线。
花槿颜耸了耸肩,其实他也没资格说凤千鸠,他又何尝不是呢?遇事只会躲,反倒,凤千鸠比他有勇气多了,敢承认自己的内心,哪儿像他,只会自欺欺人。
慕容山庄实力本就强大,加之有十月帮忙,凤千鸠也在,更是轻松,说也奇怪,画潜影那边已经好久没有动静了,慕容山庄恢复实力这段时间,出奇的顺利,竟比预计的一个月,提前了半个月。
这日,花相容等人聚在慕容山庄,开着庆功晚宴,慕容武举起酒杯,豪爽一笑,对花相容道:“哎呀!这次慕容山庄还得多谢花姑娘啊!为表感谢,武某先干为敬!”
花相容举起酒杯,回礼轻轻抿了一口,她不是很会喝酒,但慕容武算是他们的前辈,礼数上还是要顾及一下的。
段诀卿自觉的将花相容未喝完的酒拿到自己手里,一口喝光,见状,慕容武笑得更开心:“花姑娘与段公子还真是恩爱啊!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我们慕容山庄定准备一份厚礼。”
其实慕容武这句话是在对慕容瀛说,告诉他,收收心,放弃吧!人家恩爱的很!
花相容看着段诀卿笑了笑,没有回答,段诀卿面无表情,却在看向花相容的时候露出些许笑意:“来年开春。”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慕容武在哈哈大笑,像是为他们高兴,慕容瀛手紧握着酒杯,手背青筋凸起,他有何尝不知道他老爹的用意?
十月则是有些愣神,眼中茫然闪过,来年开春啊,这么快,那她的瀛哥哥该怎么办?
凤千鸠眼神一暗,不停的喝着酒,可偏偏他属于千杯不醉的体质,想要借酒消愁都不可以,反倒是,愁更愁。
花槿颜内心苦涩,面上却同平日一般,一股风流种子的模样,对花相容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木簪递给花相容:“唉,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一转眼,小师妹都要嫁人了,来,师兄没什么好东西,这个是那次逛集市顺手买的,就做贺礼了,师妹,你可一定要幸福啊!否则不是辜负了师兄的木簪?”
花相容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将木簪接了过来,戴在头上,她只知道这是花槿颜的一番心意,却不知道这是花槿颜刻了一个月打算送给她的时候,鼓起勇气向她说出自己的心声,却没想到,刻的自己一双手没有一处是好的,到最后,不止没有说出来,反倒成了恭喜她的物品。
师妹,你一定要幸福,师兄,祝福你,但做不到祝你们。
白莲也勾起了一抹笑:“渺渺,我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只好等你们大婚之日再送了。”
花相容回以一笑:“没关系,你上次不是送我了一个白玉笛嘛,就当作是贺礼好了。”
白莲笑了笑没再说话,他实在是说不出第二句有关她婚礼祝福的这种话了。
气氛一时间沉浸下来,花相容便提出了回房休息的请求,得到慕容武点头后,与段诀卿十指相扣离开了,凤千鸠这时抬起头看向段诀卿,他又错过一次打量段诀卿的机会,都怪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若是段诀卿不过关,他怎么放心把他心心念念的女孩交给他?
凤千鸠心中突然出现一股无名之火,若不是在别人的地盘,他怕是早就摔杯子了,凤千鸠举起酒杯,一口喝光,用力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便起身离开了。
见凤千鸠离开,花槿颜也紧接着离开了,随后,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只剩下慕容瀛一个人不停的喝着酒,十月静静的坐在他旁边,看着他。
慕容瀛喝着喝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大吼一声,将盘子全部扫下了桌子,随后抱头趴在桌子上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十月伸了伸手,想要抱一抱他,给他一个安慰,最终还是放弃了,他需要发泄,她还是静静陪着他好了。
就这样,大家各怀心事的度过了在慕容山庄的最后一晚……
风平浪静的表面下,翻涌着波涛汹涌,未来怎样,谁也不知道,只是,这一晚,有人哭泣,有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