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不一样的阿谨。
阿谨再次睁开眼睛,眼前景象又无任何不同。仍是在那祭庙灵坛,伊染华仍是站在那里,未曾改变。
只见伊染华运气平复气息,双目恢复清明,深呼吸一次后,才转过身来看着阿谨。
“你刚刚闯进我的幻境里了?幸好我及时破解了,不然你若在幻境中迷失了,我到哪儿再找个阿谨赔回去。到时候我就真成了罪人了。”
阿谨仍在思索着幻境中的事,觉得十分不解看到的两个女子,顿了顿才说到:“你能破解这幻境?不,应该说你怎么知道有幻境?既然你能破解,为何还是被困在其中?”
伊染华给了个类似于无语的眼神,叹了叹气说:“我既然会来这儿,自然会知道有这些。而且这是水族第一大世家司家的灵坛,只能让本家人进入,若是外人闯入,这守护阵法便会出现幻境,以此迷惑居心叵测之人。而这阵法十分厉害,我根本没有办法直接破解,所以便被摄入了这幻境。”伊染华想着自己也是因为只能本家人进去的原因才会被陷害吧,不由心中感慨万千。
“但我想这始终是一个阵法,就必然有阵眼,不如将计就计,去这幻境里找破解的方法。”说罢,伊染华施法将祭庙灵坛的真样显现出来,阿谨才看清楚这是有多大,不远处的牌位似乎无边无际,四周的屋子也豁然开朗了起来。这倒是像一个宫殿了,阿谨暗暗吃惊。
“噢!对了,我一直忙着找阵眼,一时竟也忘记去看看这幻境里有什么事情。你既然也进去了,不如你同我讲讲看?”
阿谨这时犹豫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最终阿谨还是没有袒露实话,随口说到:“也没什么,大抵就是些平时修炼的场景。”
伊染华本还想问什么,可门外忽然传来动静,伊染华直接带着阿谨用法术离开,回到了水祝宫。而这次他们是直接落在了阿谨的住所外的院子里。
而祭庙灵坛的守门人却满天寻找着闯入的人。
“来人,去跟老爷说一声有人闯入灵坛,还破开了守护阵法,请他速来查看。”
“是,大人。”
……
伊染华跑到阿谨院中的那棵柏树下,施法在上面做了什么,而阿谨也只能一脸迷茫的看着她。
“你在做什么?”阿谨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伊染华笑了笑转头答道:“这是秘密,以后你会知道的。”
伊染华拍拍自己的衣袖,走到阿谨的一侧,对他说:“你跟我一块儿去逛逛吧!”阿谨皱了皱眉,虽不是很理解,但仍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个庭院的不远处是一座小山峰,因每日总能在此处瞧见水族时常会有的灯海,所以这小山峰也叫望灯山。
一路沿着林阴小道,曲径通幽,伊染华和阿谨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半山腰。
到了半山腰,伊染华却停下了脚步,和阿谨开始聊起来了。
伊染华转头看向阿谨,露出一个笑容,说道:“阿谨,你很特殊啊。”阿谨略微睁大了眼睛,露出吃惊神色。
“这两年你会不会很讨厌我,我想也应该。我总是来找你,打趣你,开你的玩笑,明明你每次都是冷着脸,我却还要像死皮赖脸的一样烦你。你知道吗?我从在杂役房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十分熟悉,却又想不起同你有任何相关的记忆。如今我已不是从前的我,对于我来说,我除了师父和凌毓以外没有任何的亲人朋友。我虽是身份尊贵的祭司大人,可在这诺大的水祝宫中,却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和喜爱之情。我一直对你很特别,可能是因为你给我的熟悉感,竟能令我心安几分。”
说着说着,伊染华渐渐没有了清醒的感觉,开始自言自语,仿佛感伤时事,无法自拔。“我从小一惯是最得宠的,我本以为会一直幸福下去,为何结局会是这样?我又为何活着呢?”
阿谨听着伊染华说着,也慢慢听出了些思绪,心中才猜着:“伊染华失忆了?还是?”
顿时,阿谨心中百感交集。其实伊染华不知道自己打小便和阿谨认识,也算是青梅竹马,可阿谨一向不太待见伊染华。后来阿谨来了水祝宫,伊染华待阿谨也是形同陌路。直至伊染华下凡历劫归来,却又如同变了一个人。
后来,阿谨不知从哪儿变来了几坛子酒,递了一坛给伊染华。而伊染华也不拒绝,抱着坛子就灌了起来。
可某人的酒量着实不太好,半坛才刚下肚,便满脸通红,随便靠在一棵树下醉了过去。
阿谨看了眼已经醉过去的伊染华,走进她的身边蹲下,轻抚上伊染华的脸,竟也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了。
“伊染华,你究竟是什么人啊?曾经的你性子冷淡,从来不爱与人打交道,更别说救人。可为什么你突然性子大变,不但救了我,还忘了我。对人热情又平易近人,还真是两个极端。我平时扮得木呐迂腐,可我的心却是明明白白的啊。”
而这阿谨既与伊染华相识,却又只是个受欺凌的弟子,身份令人匪夷所思。
几刻钟过去了,阿谨也喝了许多,睡意也渐渐上头,脑中浮现出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位富家小姐,忆起那甜甜的笑,倒是让人如春风沐润。
最后,阿谨将伊染华一路抱回了祭司殿。而途中,伊染华却直接抱住了阿谨的脖子,少女身上独有的馨香使阿谨也被迷得有几分意乱神迷。回到祭司殿,阿谨将自己怀中的伊染华放在床上,却不想伊染华死活不肯松手,几番推搡,阿谨竟也被扯到了床上。
此时本就喝得有几分过头的阿谨,酒意上头,意识也渐渐迷乱,只依稀看见与自己“同床共枕”的伊染华似乎把脸凑近了,又似乎唇上被附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阿谨翻身将伊染华压在身下,愈发加深了这个吻,热烈而深沉,难分难舍。最终二人相拥而卧,沉沉睡去。。只是不知道明日醒来会发生些什么。
而另一边,司家却闹得天翻地覆。司谨文接到消息说有人闯入灵坛,而且顺利逃走,带着一大堆人急忙赶去灵坛。
“你看过幻境了吗?”司谨文解开灵坛守护阵法向守门人问道。
却见那守门人点点头说:“看过了,但没有什么可用消息,只有一片雾气。”
司谨文眉头紧锁,所有所思。最后一挥手,竟也入了幻境。
而司谨文在幻境中四处查看,听见了许多细微的声音,但烟雾罩着,声音有太小,根本无法听清或者看清四周情况,只能无奈离去。而在幻境收回的那一刻,却听见一声清晰的“爹爹。”
司谨文听见这一句,立即转身,却什么也没有。幻境收回后,司谨文心情始终没有平复,脑海中反复出现着那句“爹爹。”因为那是司碧水的声音。
“老爷,怎么样了?可有发现什么?”
只见司谨文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前往祭庙灵坛的密室中前往。
司谨文施法破开障眼法,一边的墙上便出现了一道石门。司谨文手微微挥了一下,石门便打开。司谨文运气查看藏在密室中的镇水珠,探知没有损失才放了心。
自从当年镇水珠被盗走了一次后,司谨文就愈加小心守护镇水珠,所以便有了这个密室。
司谨文从密室中出来后,直接回了府,并嘱咐要小心看护。司谨文望天默念:
“碧儿,我希望是你也不希望是你。”
时间其实过的很快,但这样也好,昨日之事便留在昨日,今日又是今日之事了。
第二日,阳光顺着窗户的缝隙,穿过糊了层白纸的镂空窗户,稀稀疏疏的照在房间里。床上睡着的两人也终于逐渐醒转过来了。
刺眼的阳光使得刚醒的伊染华不得不遮住眼睛来慢慢适应。而刚习惯后放下手,却打到了睡在一旁的阿谨。伊染华诧异的转过头来,看见阿谨,又头疼无比,忆不起昨日的事。不同那些戏本子上写的,伊染华没有大叫也没有大喊。只是默默的下床,一溜烟儿跑了。在庭院中不听的拍着自己的胸膛,让自己镇定镇定,安慰着自己:“这是梦,没错,这是梦。”
伊染华再次回到了房间,却没有任何改变。这时还在睡的阿谨缓缓醒转,看见伊染华不正常的脸色,微微勾起嘴角,说了句:“早安!”
伊染华在心中想:“今日这阿谨着实不太一样,不太一样!”阿谨起身施法直接穿戴整齐,省了那穿衣的步骤,倒是让本准备蒙眼睛避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伊染华,平白无故的脸红了几分,很是尴尬。
“昨天…我喝醉了,你送我回来的?为什么你会在我的房间?”
听见伊染华发问,阿谨似乎不再向从前那般拘谨,反而有些放松了。系好外衣的衣带,阿谨走到站在门边的伊染华身边,回答道:“恩…这个…昨日,你喝得酩酊大醉,我只好抱你回祭司殿。可你在途中却…抱着我的脖子不撒手,哪怕是送你回了房间也是一样。所以……”
却见伊染华合上微张的嘴,咽了口唾沫,将惊讶之意尽数吞入肚中。伊染华没想到自己的酒品似乎不太好,咬了咬嘴角,略微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说:“呵呵…我可能意识没有清醒,有些神经,你别放在心上,千万不要。”说完又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我还有没有干什么?”
看见这副样子的伊染华,小心又带着些尴尬,但似乎又有几分期待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声:“哪还有什么!不过你喝醉的样子倒是令我终身难忘了。”阿谨没有说出某人主动献吻的事,若真说了,到时候恐怕她真的会炸毛。
而真相是,阿谨你多虑了。伊染华在心中默默想:“就这样?那太亏了。早知道就该乘着这个机会,轻薄一下少年郎,倒是又能看见某人脸红的场景。一如这些年,每次阿谨被自己打趣了,不是怯怯的躲开,就是默默的低头脸红。唉,又错过了一个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