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夏在出门之前就派人去找冷望舒,只是送信的人回来却说那位冷公子已经很久没回去过了。小姑娘皱着眉摆了摆手,把这件事情暂时搁到了一边。
因为现在还是假期,所以帝都的夜晚依然非常热闹。
“不语怎么还没来呢?”洛九夏拉着莲生,防止她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跑丢。
“没准儿是没订到酒宴,不好意思见咱们呢。”洛瑾瑜摇了两下扇子,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吸引来不少女孩子热切的目光。
“谁说我没订到酒宴啊?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一道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众人回头,说话的是花不眠,他的身旁才是笑得十分温和的花不语。
“花家的人的确有说这样话的底气。”洛瑾瑜不置可否地点头,热络地打起招呼,“不眠也来了啊。”
“最近帝都之中事情有点多,我们家族下了命令,凡是离家必须结伴而行。”花不眠解释了一句。
“确实是安全更重要一些。”
“你竟然敢跟老师硬怼,真不知道你是真有底气还是为了面子。”花不眠盯着洛九夏道,“不过被老师打一顿,我们也不会多丢人,我们本来就没他们厉害。”
洛九夏的目光也落在花不眠的脸上,他的神色十分自然,看不出什么讥讽。她想了想那天的情形,那位裁判老师眼中的凶光,她可是一点没漏地都看在眼里了呢:“可他似乎是想要我的半条命呢。”顿了顿,“我从来没想过要跟谁过不去,可是总有人看见我就觉得不顺眼,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比试这种东西本来就会出现受伤的可能性啊,怕受伤可以不参加比试啊。”
“这点小事儿不用时时刻刻挂在心上吧,明天就得回学院了,今天还不好好玩一场?”莲生歪着脑袋看几个人,十分不满这样一个吃喝玩乐的美好时光就这么被浪费掉。
“万妙堂,去不去?”洛瑾瑜提议。
几个人都点头同意,洛九夏虽然不太喜欢那里的氛围,但还是点头同意。
万妙堂中一如既往的疯狂,所有人都在这里尽情的狂欢。各色的光芒不停地闪烁,洛九夏和莲生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给晃瞎了。
“这里也没有那么好啊,你们怎么都喜欢来?”莲生拉着洛九夏的袖子悄悄问道。
“喜欢来的是他们好不好!我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瞎了。这万妙堂也真是的,这么讨人厌的场所就应该安排在最里面嘛。”洛九夏怨念满满,说到后面却话锋一转,“不过那个斗技场勉强算得上凑合吧,能吸收点打斗经验,顺便还能赚点钱。”
“赚钱?”莲生好奇。
“当然。”
“有阿语在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轻松很多了,跟着她就行。”洛瑾瑜笑呵呵道,“她的那双眼睛判断起来,准确度还是很高的。”
“那这次岂不是会赚得盆满钵圆?”洛九夏万分惊喜,她最喜欢那些金灿灿的金子了。
“当然。”
“我还是应该感谢一下,万妙堂给我们提供伙食费。”花不语掩唇笑道。
洛九夏愣了愣,继而明白过来,也跟着笑起来,如果万妙堂知道了会不会气得吐血呢?这个问题没在她的心里存留太久,因为还没等离开斗技场,她就得到了答案。
他们是被斗技场的老板给请出去的,因为他们的存在让斗技场这两天的收益都赔了进去。当然这些主要都是花不语姐弟两个的功劳,他们在下注的时候,那些金子真的是像流水一样,远超其他的几个人。
“真小气啊。”洛瑾瑜站在门口回望万妙堂的时候,叹了口气。
“他们最讨厌的就是我们家的人了,所以被赶出来完全不稀奇。”花不眠有些无奈,他们家一向以富可敌国出名,会花钱更会赚钱,眼光更是好得出奇,所以万妙堂的人一看见他们家的人就总跟看了鬼似的,不就是赚了他们一点金子么!
洛九夏想着刚才那位万妙堂老板的脸色,忍不住笑出声来,花家对于他来说应该可以等同于坠魔者吧。
“管他呢,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反正该挣的我们都挣到手了。”洛瑾瑜咧咧嘴,“想着最要紧的还是吃大餐吧。”
“当然。”
酒楼里的酒宴十分丰盛,色香味俱全,教人吃了赞不绝口。
吃完饭了,夜已深了,洛瑾瑜考虑到自己这边人多,将花不语两人送到家门口,他们才慢悠悠地回去。
“帝都真是越来越乱了,也不知道那位到底在想什么!”洛瑾瑜忿忿。
“可那不是我们能管的。”洛九夏翻了个白眼,“又没人给你发工钱,你操心那么多干嘛?”
“说的对。”洛瑾瑜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往自己的屋子里走,“早点休息,明天上午我们就得出发了。”
“嗯。”洛九夏答应的十分欢快,然而抱着花猫进了屋子之后,她的表情就不那么欢快了,因为她的屋子里此时站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她,一身黑衣几乎是从头裹到脚,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寒气,一下子就让她想起那些想要杀她的黑衣人。
洛九夏手握鞭柄,厉声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洛小姐不用这么紧张。”黑衣人转过身来,“我只是来送信的,信送到了我就走。”
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示意洛九夏把它接过去,但后者脸色发白,眼中的戒备更加浓郁:“你把它放到桌子上吧。”
黑依然又站着等了一会儿,见洛九夏还是不肯接过去,眼中也微微泛起怒意,要不是他家公子强调一定要把信叫道她的手里,他才不会在这儿一直等着呢。
他不知道的是洛九夏也在心里紧张地猜测他是不是图谋不轨,要不然直接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就可以离开了,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她亲自去接呢?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各怀心事。
屋子里的气压越来越低,紧绷的气氛,让人觉得下一刻战斗就会爆发,事实上,洛九夏握着鞭子的手已经微微移动了一点,那是她即将出手的征兆。
然而下一刻,紧张的气氛就被打破了,因为那位黑衣说了看见洛九夏之后的第二句话:“我家公子说信必须亲手教到你手上才行。”
“呃……”洛九夏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放松警惕,但却多了几分无语。因为他家公子说必须把信交到他手上,所以他就执意不肯放到桌子上?她不是看到他手中的信了么,所以她是一定会看的,那放桌子上和放到她手里有什么区别呢,所以这人是个死脑筋?还是说……信只是个幌子,其实他还是来杀她的?
“你到底接不接信啊!”黑衣男子显然有些不耐烦,扯着嗓子吼道。
“你不怕把人招来的话就继续扯着嗓子叫。”洛九夏翻了个小小的白眼,“你到底是谁?”
“送信的。”
“谁派你来的!”洛九夏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问道。
“我家公子。”
洛九夏抿了抿嘴,这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你家公子是谁?”
“我家公子就是我家公子。”黑衣人也生起气来。
“那你把信放桌子上也是一样的,我会看的。”洛九夏扬了扬下巴,示意道。
“不行。”
洛九夏完全没想到得到的回答又是这个,而理由竟然是一定要把信亲手交到她手上……
黑衣人虽然表现得没有任何敌意,甚至看起来脑袋还不太好使,但她还是不敢轻易过去拿信,万一真是个伪装来杀她的呢,那岂不是连逃跑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信放不放桌子上你随意。”洛九夏无所谓道,“他要是有任何异动就直接动手。”
后半句话,她是对花猫说的,说完她就走到里间矮榻上盘膝修炼。
花猫认命地守在她前面,瞪着一双猫瞳死命地盯着黑衣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花猫终于受不了这种安静到让它昏昏欲睡的氛围,对着黑衣人龇牙咧嘴地好了一通,然后絮絮叨叨地开始了它的说教。
“你说你人长得挺俊,怎么脑袋瓜就这么不好使呢?把信放桌子上不是一样的吗?我们又不是说不看,你咋就这么死心眼呢?”
“你到底给谁送信的啊?你家公子姓啥叫啥啊?难道就叫你家公子啊?”
“是个熟人吧?等赶明个看着他一定得问问他,这跑腿的是怎么找的,咋就这么蠢呢?蠢得我一只猫都嫌弃你。”
花猫摇头晃脑,继续补刀:“下回记得跟你家公子说,换个脑袋好使点儿的来送信,不然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花猫觉得自己说得口干舌燥,结果对方就是无动于衷,深深的挫败感涌上来,它终于又蹲坐了回去。
“把信交给我吧。”房门忽然被打开,洛九夏从外面走了进来。
花猫惊了一下,赶紧回头找洛九夏,结果矮榻上哪里还有洛九夏的身影?
黑衣人也有些惊疑不定,但最后还是把信交到洛九夏的手里,然后一晃身就没影了。
“果真是个送信的?”矮榻上,忽然显出个人形来,正是刚才消失不见的洛九夏。
花猫瞪着眼睛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觉得这个世界都玄幻了,竟然有两个洛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