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拐进巷子里,洛九夏就顿住脚步,冷笑着低喝:“出来吧。”
她话音一落,就从暗处窜出十个人来。
洛九夏凝眸望过去,对面的十个人竟然都在大灵师之上,不由得轻笑一声:“还真是大手笔。说吧,你们是哪家的人,闫家还是秋家?”
那当先一人上下打量了洛九夏等人一眼,脸上现出轻视:“呵呵,死人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你的确够敏锐,但这点实力还不够看。”
“别说的这么难听呀,说的太难听了该多扫兴啊。”洛九夏笑嘻嘻地眨了眨眼睛,一副云淡风轻,但实际上体内的灵力沿着经脉迅速地流动,巨大的能量在周身浮现出来。她手指在腰间一划抽出一直充当腰带的金丝银蛇鞭,然后往地上狠狠地一甩,尘烟四起,溅起几块碎石。
这一下无疑是个信号,双方几乎是在瞬间就碰撞到一处。
洛九夏的鞭子像一条灵动的银蛇,倏然探出去,直逼对方的胸膛。那个领头的人本能地往下躲去,一只手抬起来就抓住鞭子,然后狠狠往怀里一带,洛九夏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跄去。但是她的脸上不见半点惊惶,甚至还露出一个灿烂而又有些诡异的笑容来。
想来解决了这个丫头,这次任务就算完美完成。领队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他仿佛看到来自大小姐的无数赏钱……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凝固在脸上,不可置信、强烈的不甘都在一瞬间涌现出来,显得扭曲而又诡异:“你……”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这小小灵师竟然能够杀了你一个大灵师?”洛九夏浅笑着望向他,“因为你太大意了呀,你以为我只有这一个武器么?”
匕首被她抽出来,染了血的刀刃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妖异的色彩。
再说另一边,梦姬轻挥袍袖,把四个人圈进自己的战圈。
起初这四个人看不出梦姬的实力,还以为是梦姬托大,尚存了些轻视,可一交上手就开始叫苦不迭。他们总觉得有一段很凄凉的歌声在他们脑海里回荡,可是找不到根源又挥之不去,一阵阵的眩晕随之而来,两眼变得迷茫起来。梦姬妩媚地笑了笑,轻而易举地取了三个人的性命。而第四个人,她却犹豫了一下,最后只是凝聚出一道金色光字,然后轻飘飘地把他拍飞。
却说这人被拍飞出去,瞬间清明过来,但一看自己的同伴死的死伤的伤,就闭上眼睛装起死来。
梦姬朝他瞥了一眼,心头好笑,就算你装死,难道我就不知道你活着么?随后她抬眼往别处看了看,姜离辰手中的剑正砸在地上,带起一声炸响。而他的对手则是仰面倒下。
不消一刻钟的时间,来追杀的十个人都躺倒在地。
梦姬凑到洛九夏身旁,悄声说道:“小姐,我留了个活口。”
洛九夏挑了挑眉:“你不怕他回去通风报信?”
“难道小姐不想知道他们是哪家的人么?我有办法让咱们混进去偷听他们的谈话呢。”梦姬看着远处装死的那个人说。
“多半是秋家的人,不过能亲耳听听他们想怎么对付咱们还是不错的。”洛九夏也瞥了一眼,然后就果断转身,大声说道:“还以为这次能好好活动活动筋骨呢,结果就是几条小杂鱼儿,可真没意思。”说完,她就从巷子里拐了出去。
“呼,总算走了。”那人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四处乱瞟,待确定安全后,这才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地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咬破舌头,喷出一口血来,把自己的衣服染得血迹斑斑。
“啧啧,还有几分小聪明啊,不过就他这跑的比兔子还快,谁能把他当成重伤?”洛九夏从墙后转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当下就忍着笑赞叹。
“我在他身上下了追踪术。”梦姬掩嘴一笑。
“你那巫术还能用在人身上?”洛九夏疑惑地问道。
“不能,巫术只能用在死物身上。如果你的巫术再能上个台阶,就也不用费心雕刻木偶了,那时的巫术才是真正的神兵利器,防不胜防。”梦姬笑道,不过后面这句显然是对姜离辰说的。
姜离辰僵着脸点了点头。一行人就远远地吊在那人后面。
洛九夏则是觉得这个巫术跟她得到的雕灵术的传承有点像,都是作用在周围的东西上,只不过区别是她能控制这些东西帮他做事,而巫术只是能够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一处高墙之外,洛九夏皱了皱眉头,这人怎么回自己家也翻墙,难道他们也得跟着翻墙不成,那不就成了飞贼了吗?
“小姐随我来,咱们从大门进去。”梦姬沿着墙往旁边走去。
洛九夏点点头跟上来,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当然。”
大门修得颇为气派,匾额上的两个大字龙飞凤舞,气势十足,尽显张扬。
“果然是秋家。”洛九夏嗤笑一声,“这一家子还没完没了了,小的不行就跑家里来搬救兵。”
梦姬妩媚地笑了一下,眼波流转之间尽是媚态,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就招呼着众人进去。
洛九夏诧异地跟在后面,甚至还伸出手来在门卫脸上晃了晃,然而那守卫就像是没感觉一样,几个人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这秋家可真气派。”在梦姬的带领下,洛九夏等人七拐八拐地往后面走。
刚走到回廊,就听到前面的宅子里传出来秋羽函的哭闹声:“娘,你看他们这些饭桶,连那几条小杂鱼都收拾不了,还有脸回来。”
下面跪着的人冷汗直冒,这大小姐发起飙来,可是瞪着眼睛就宰人,自己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当下也不再犹豫,就想把刚才的邪门事情说出来,可是当他一开口,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秋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演了半天哑剧,耐着心思问道:“你想说什么,如果有价值,刚才的过失就既往不咎。”
那人一听,心头涌上狂喜:“我想说……”然而还是像刚才一样,就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合,但是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拿笔写。”秋夫人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情报,所以赶紧命人拿来纸笔,让他把想说的话写下来。
一旁的梦姬嗤笑一声:“愚蠢。”
洛九夏歪过头看她,就见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我刚才顺道给他下了一个禁言,只要我不解开,这件事情就永远都得埋在他心里,甭管他是想说还是想写。”
“厉害了,我的梦姬。”洛九夏感慨一句,“不过下次还是少用这个吧,被人发现,恐怕又要到处被追杀了。”
这种巫术太过逆天,别人是不会容许这种威胁存在的。如果被发现,就是她也护不住她,恐怕就连她自己都要跟着遭殃。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那人已经拿起笔来。
秋夫人期待地看着他,只盼着他能写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结果那人的手一直抖啊抖,怎么也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算了,你别写了。”秋夫人揉揉眉心,有些疲倦。对方能杀死那九个人,当然也有能力杀死这个,可是他们却让他回来了,也不知道有些什么图谋。偏偏这人是回来了,却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能带回来,能开口却不能说话……这件事太诡异了,她还是去找闫家商量商量吧,反正祸是两家的孩子一起闯下的,现在他们两家算是在一个贼船上了,谁也下不来。
“娘,那花猫……”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那只猫,再稀奇也是个畜生!”话还没说完,就被秋夫人厉声打断,“惹了祸还不自知,你打算蠢到什么时候!”
“可是,她说自己没后台的嘛,充其量也就是自己厉害点呗。”秋羽函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秋夫人听了这句话,差点气得一口血喷出来,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女儿一眼:“你什么时候能长点心?我也不求你像你妹妹一样,你就能有她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娘。”秋羽函委屈的泪水在眼里直打转,这一声娘叫出来,眼泪也扑簌簌地跟着滚落下来。当时就看的妇人心一紧,急着忙着那她搂过来:“羽函,你也不小了,父母也不能陪你一辈子,现在我们在还能护你无忧,但等我们死了之后,还有谁能这么对你好啊?”
秋羽函嚅嗫道:“景哥哥他一定会对孩儿好的。”
秋夫人叹了口气:“你觉得闫彧景是真心待你吗?不过是忌惮咱们家的势力罢了。别人都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娘却要告诉你,只有这点是不行的,你要有与他势均力敌的能力,就算没有也不能站在后面拖后腿。”
“娘,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也在努力改掉这些毛病啊。”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先随娘去闫家找你姨母。”
随后两个人就从洛九夏等人的面前走过。
“娘,你说姨母会不会不管这事儿啊?”
“放心,现在都是一个贼船上的,就算她不想管也得管。”秋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慰。
“反正我一定要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秋羽函面目有些狰狞。
“注意你的形象。”秋夫人提醒道。
洛九夏跟在后面翻了个白眼,注意形象,你家闺女还有形象吗?早都碎成渣了。
闫家。
“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坐在椅子上的闫夫人淡淡问道。
“都解决了。”闫彧景犹豫了一下,“娘,今天表妹她好像又惹上点麻烦。”
闫妇人抬了抬眼皮示意他说下去,然后闫彧景就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讲了一遍,甚至还把他听到的巷子里的事儿也说了一遍。
“这秋羽函还真是越来越会惹是生非了。”闫夫人轻轻皱了下眉头,“那你打算怎么办?”
“儿子以为还是不要参与进来,万一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隐瞒了自己身份,到时就不好办了。”
闫夫人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下人忽然匆匆来报:“夫人,少爷,秋夫人和秋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