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两？”东方倾在听闻这个数字后震惊了，眼里神色变化莫测。
想他堂堂镇国公府，每月俸禄也不过白银百两，程萍笙一个月便亏损了五百两，饶是国公府家底丰厚，也经不住她如此这般折腾！
“来人，将夫人给我带过来！”东方倾衣袖一甩，直直坐在椅子上，周身的气场凌冽又沉闷。
片刻功夫，程萍笙被吉祥压了上来，想必这几日她过的不好，原本饱满的脸颊此刻有些一些凹凸，就连素来雍容的衣裙，也换成了素色。
“老爷，”程萍笙一看东方倾的表情，便知他以知道账目的事情，还不等他发话，自己先跪了下去，也顾不上周围还有下人围观，“账目的亏损是我的疏忽，但每一笔账都是有由头的，老爷不信，大可以去查，莫要让人冤枉了我！”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程萍笙的目光狠狠地扫过凤珞歌。
凤珞歌却笑道：“夫人好生有趣，爹爹都还没有发问呢，您就将自己的罪行交代清楚了。啧，如果爹爹生气的并非账目问题呢？”
一听这话，程萍笙当即愣住，怪她一时之间先入为主，大意了。
嘴唇微微蠕动，程萍笙还想再说什么，却只听得凤珞歌清脆的声音：“方才夫人说，每一笔账都由头，但我细细做过对比，仅是上月，这差距便是五百两的巨额。为了证明夫人的清白，您不妨将所谓的证据拿出来。”
“岂有此理！凤珞歌，有你这么跟主母说话的吗？”程萍笙从地上爬起来，当即拿出了当家主母的风范，指着凤珞歌大发雷霆。
东方倾等她吼了一通以后，才缓缓说道：“珞歌并未说错，若你拿不出足够的证据，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程萍笙悻悻道：“所有收支都在账目上，老爷若是不信，大可以找人去店铺对账。”
“我已经对过了。上月初三，夫人在凤仪阁给二妹妹买了一根发簪，国公府的支出记录乃是五十两银子，但我亲自去了凤仪阁问过老板，那支发簪，不过五两银子而已。”
仅是一件发簪，便是四十五两的差距！东方倾险些就要发怒，但看凤珞歌有话要说，便耐心等着。
“我同时还去国公府经营的铺子里查了上个月的收入，所有店铺加起来超过千两，但府中账本记录不过八百两，这又是几百两的差距。夫人，相同的例子还有大把，需要我在一一列举出来吗？”
说着话，凤珞歌已经将所有有问题的账目全部拿了出来，事实摆在面前，东方倾不得不信。
随着凤珞歌说的越发深入，程萍笙早就呆住了，怎么也未曾料到，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掩盖，怎么就被凤珞歌查破了呢？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凤珞歌也有些疑惑。之前她是窥探出了账目的问题，但以她的能力，查足证据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即便如此，凤珞歌依旧去了账目记载的店铺查探，而结果便是，掌柜都很好说话，轻易就将程萍笙的“罪证”拿了出来。
虽然此事有些匪夷所思，但只要能达到目的，凤珞歌也就没有深究。
程萍笙早东方倾一步拿过所谓的证据，看完以后，脸色惨白一片，不住地呢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端看两人的反应差异，东方倾也深知此事定是程萍笙的问题。想到府中一月亏损便是五百两，这还是能查出来的，素来脾气暴躁的东方倾也忍不住了，直接一巴掌扇在了程萍笙脸上。
程萍笙毫无防备，脑袋转向一旁，苍白的脸上，巴掌印尤为清晰。
“老爷……”
“我本信任你，所以将后院全权教你处理，却不曾想，你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等肮脏之事！程萍笙，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程萍笙跟在东方倾身边多年，何时被他这样大声呵斥过，当即跪在地上不住求饶，哪里还有半分往常雍容的姿态。
“老爷，我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会把亏空的钱全部补上，老爷……”
“哼！”东方倾直接甩开程萍笙拉着自己衣摆的手：“我会亲自核对府中半年来的账目，程萍笙，你最好祈祷你没有别的把柄被我抓住！来人！”
东方倾喊了一声，吉祥立刻上前：“老爷。”
“将夫人压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跟任何人接触，即便是湄儿也一样！”不能和外人接触，这比禁足更加严重。
目送哀嚎的程萍笙被吉祥等侍卫拖走后，凤珞歌朝东方倾行了一礼：“爹爹，若是无事，女儿便退下了。”
“珞歌，今日这事……你做的很好。”东方倾犹豫半晌，还是夸赞了一句，但他的称赞，有几分真心实意，便不足为外人道了。
凤珞歌只是笑笑，既没有承接他的好意，也没有推辞，转身离开了。
东方倾还坐在椅子上，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眼底已然是疲惫之色。
回到凤合居，凤珞歌躺在贵妃椅上，听紫悠对自己的膜拜：“小姐，你真是太厉害，轻易就打了夫人一个措手不及。我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嚣张！”
“这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获胜，算不得什么，要想彻底打击程萍笙和东方湄，我任重而道远。”
凤珞歌的视线一下子模糊，思绪也飘飞了很远。
东方湄，胤舜华……
想到这两个名字，凤珞歌原本平静的眼眸中，倏地多了两抹怒火。索性紫悠还在叽叽喳喳对今天的事情评头论足，并没有注意到凤珞歌的异样。
而今天凤珞歌大战程萍笙，并且取得了胜利的消息，很快便传入了后院。
最先得到消息的自然是李姨娘和东方颖。东方颖温润的脸上是和煦的笑容：“看来让大姐姐掌权是对的，这才短短几日，就抓住了夫人的把柄。只要夫人不再继续闹腾，那我们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让凤珞歌掌管后院，终究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也不知老爷到底如何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