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慢慢走近捡安的墓前,她的心都一直刺痛着。她为捡安心痛,心痛他到黄泉都不能安心休息,都有人来打扰他的清静。
她越走越近,最后,还是选择在简以尘的身后停了下来,没有打扰简以尘。
她看着简以尘伞都没打,就那么呆愣地坐在原地,衣服早已湿透,他身旁还有很多白酒瓶子,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醉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她倒要看看他会说什么。
简以尘拿起白酒,又一下子举起来,灌酒进肚。然后说道:
“捡安,我多羡慕你你知道吗?你知道我这些年多辛苦吗?你在的那些年,是给我父母留下了多少好印象,以致于他们迟迟不肯对我进行恢复治疗,就让我在我自己的身体里沉睡着,直到你不听他们的话,给他们带来不了利益的时候,他们才想起了我,才想起了这具身体的主人。”
简以尘又灌了一口酒,“你知道吗?从我十一岁开始,你就反复出现,很多时候你做了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你调皮的时候,挨打的都是我,我有什么努力得到的成就,出来接受表扬和夸赞的都是你,凭什么!?后来,你索性一直霸占我的身体,学会各种技能,差点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格,而沉睡中的我,原本是主人格的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简以尘拿起瓶,比刚才灌得更猛了,“直到现在,别人还拿我跟你作比较,你给你身边的人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哪怕我想努力去替代你,可上帝好像跟我开玩笑一样,总是做不到!甚至妈妈每当提起你的时候,就满脸荣光,而提起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时,满脸不满意。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事事都要跟你比,事事都必须要比你强父亲才会高兴!”
顾安听到这儿,原本刺痛的心现在简直心如刀割,眼睛中早已蒙起一层浓雾,然后一滴滴泪水就那么直直地落下,不带一丝犹豫。然而,顾安此时的心痛,不再是为了捡安,而是因为简以尘。
她才知道,他竟然背负了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那些事情带给他无穷的压力,带给他想要和捡安一较高下的行为,现在一切都说通了。
她不该在酒店里那么侮辱他,让他伤心难过。
就这么想着,她眼前的人突然晕倒,白酒从他的手中滑落,里面的酒尽数倒了出来。
“简以尘!”顾安吓得伞都甩在地上。
简以尘醒来时,是第二天晚饭左右。
他掀开被子,从卧室走出来下楼,看到是在餐厅摆碗筷的保姆刘嫂。
刘嫂见简以尘醒过来了,便招呼道:“先生,您刚起来,肯定还饿着吧?正好,这里是顾安小姐临走前亲自下厨的菜和饭,都是些清淡口味的菜,她嘱咐说等您醒来一定要吃掉。”
简以尘从这字里行间找到重点:顾安来过,而且,她在关心自己。
想到这里的简以尘,不禁笑了起来,还不忘问道:“顾安来过?”
“是呀,先生,您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是顾小姐把您送回来,还一直照顾您,给您擦身子洗漱还有喂醒酒汤,但后来她说公司出了点事,实在脱不开身,这才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