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瑟被李灏问的哑口无言。
扪心自问,她似乎从来就没有想过留下来吧。
她理所当然的认为,漠王不可能爱她如痴如狂,漠王不可能字娶一人,漠王和她根本就不可能白头偕老。
她是那么理所当然的等待着。
等待着时机离开他——在他抛弃自己之前。
其实,这也是她自卑的表现吧。
杜锦瑟真的无法回答李灏这个问题,哪怕他做出承诺。
“李灏……”
杜锦瑟叫出他的名字后,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喜欢一个人,却不一定要在一起的。”
良久,杜锦瑟缓缓地道。
李灏的笑有些凉薄,“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解释。”
杜锦瑟轻叹,“你没听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李灏轻道:“我只记得,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杜锦瑟口中漫过苦涩。
“李灏,你真的不用为我做那么多。”
李灏看着杜锦瑟的目光渐渐凝重,“你到底想要什么?”
杜锦瑟笑容渐渐隐去,“我只想叫那些真正关心我的人知道,哪怕是一个人,我也能活的很好。”
李灏只觉得心疼,“我是那个关心你的人吗?”
杜锦瑟点点头。
目前来说,他是的。
李灏轻声道:“那清王呢?”
在他要了杜锦瑟之后,他就尽量避免提起清王,免得两人难堪。
杜锦瑟猛地抬头,看向李灏。
李灏微侧着头,避开和杜锦瑟的眼神的接触。
杜锦瑟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容。
“你一直都想问的吧,如今总算是问出口。”
李灏张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杜锦瑟伸手掩住他的唇,李灏转过头来看着杜锦瑟。
杜锦瑟轻轻地道:“李灏,这世上若是有一个我关心的,那个人就是你。”
杜锦瑟皱皱眉,“至于清王,我只希望,有一天他过得比我落魄,看到他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不过,要我咒他死还是害他死,目前我还做不到。”
“我恨清王,可是要叫我双手沾满鲜血,无论这个人是谁,我终究是做不到的。”
所以她只盼着自己能过的很好。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不介意踩上清王一脚。”
杜锦瑟有些艰涩地道。
可是非要她诅咒发誓,要她跟清王撇清关系,她真的做不到。
“我知道,对一个人最大的漠视就是彻彻底底的忘记,可是我做不到,李灏,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杜锦瑟的手轻轻往下滑。
李灏在杜锦瑟的手滑到他下巴的时候,伸手抓住杜锦瑟的手。
“我不该这样对你。”利好有些懊恼,她真的并非有心叫杜锦瑟难堪的。
杜锦瑟努力的笑笑。
“有些话还是说开了比较好,放在心里,只会生根发芽,长出毒树接出毒果。”
李灏憋到现如今才问出口,想必也是经过了一番的挣扎。
李灏轻轻地叹口气。
杜锦瑟垂下眼去,“很遗憾,不能给你一个叫你满意的答复。”
李灏笑笑,“你知道吗?有时候真的希望你能,说几句假话骗骗我。”
顿了顿,他继续道:“不过我知道,叫你说假话,还真是难。”
杜锦瑟认真的看着李灏,“其实我可以说假话的,只是我不愿意对你撒谎。”
李灏认真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杜锦瑟觉得自己已经说完了。
见到他这样,只好继续道:“因为只有你值得我这样信任了。”
这番话取悦了李灏。
李灏嘴角微勾,“本王会记住你的话的。”
杜锦瑟释然地笑笑,半晌,她小心翼翼的提起原本的话题。
“王爷,那你选妃的事情……”
她不想提,她宁愿掩耳盗铃,得过且过,一直到漠王娶妃的那一天。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处理,我不会让你卷入漩涡中的。”李灏许诺道。
杜锦瑟听了,也只好不再询问。
“王爷回来了。”轿子还没有停,就听见有人蹬蹬蹬跑了过来,大奎那特有的大嗓门响起来。
李灏皱皱眉,“有什么事情,等本王爷进府之后再说。”
府门前嗷嗷叫着,就算是他只记得事情,也不该如此嚷的路人皆知。
大奎听了,答应了一声,护在轿子旁边。
轿子一直走到了二门门前,李灏才跳下去,瞪了一眼大奎。
他做主人的还没有娶妃,这小子却先娶媳妇了,娶媳妇就娶吧,还嚷嚷的全府上下,无人不知,李灏忽然就觉得,怎么看大奎怎么不顺眼。
“什么事情?”
李灏不悦的问道。
大奎虽然长了个没有心眼的样子,却并非不会看人脸色,见到李灏这个样子,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李灏扶着杜锦瑟下来。
大奎看到了杜锦瑟,暗自松口气。
府中上下都知道,王爷在杜锦瑟面前,还是极好说话的。
“王爷,小的要成亲了,想要邀请王爷和姑娘一起去参加小的的婚礼。”
大奎闭上眼睛,快速的说完。
杜锦瑟见到他这个样子,忍俊不得。
大奎闭了半天眼睛,没有听到回答,悄悄的睁开眼睛,眼前那里还有两人身影?
他四下里看看,有些发懵,不会吧,去就去,不去就不去,这是什么意思?
杜锦瑟抬眼看了看李灏,没有想到他还有这么童心的一面。
“王爷”大奎叫了两声,伸着脖子向里面探了探,没有看到李灏他们的身影,只好先行离开。
李管家最近拎着他训了好几次了,就算是他即将和小樱成亲了,他一个一米八的壮汉,真当别人看不见,没事老往后院跑,成什么样子?
等到大奎走远,杜锦瑟探出头去,看了一眼,随即转过身来,无语的看着李灏。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灏倒背着双手,踱步向里面走去。
“ 没什么意思,本王还没有成亲,他竟然敢在本王前面成亲,还要本王去,哼。”
杜锦瑟一愣,这人是羡慕嫉妒恨?
“那王爷直接拒绝他好了,弄得我们像是做贼似的。”
杜锦瑟追上去道。
李灏莫名其妙的看了杜锦瑟一眼,“你不去?”
杜锦瑟一愣,随即老实地道:“说起来我也算是媒人,自然要去的。”
“你既然去,我自然也是要去的。”李灏答道。
杜锦瑟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啊,你也要去啊。”
说实话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大奎说起来,不过是个三等家丁而已。
杜锦瑟虽然不想把人分等级,可是这里就是如此,她也无力改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