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沚嘴角牵动,眼底一丝愠怒浮现上来,冷笑一声。鲜于政果然是不信任自己。
赵氏如此浅显的挑拨,都会立刻引起他的对自己的怀疑。
“父亲,难道您也听信谗言,不信女儿吗?”
鲜于政也对此事半信半疑。
这一段时间以来,父女二人的感情已经较前时要深厚许多,他也不相信沚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不过,事关自己的安危,他又不得不防。
赵沅芝自然知道鲜于政的忌惮,这个机会决不能放过。她脸色一沉,凛声道:“沚儿,你犯下如此大错,还要狡辩到何时?”
“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何要认?”鲜于沚眉尾轻挑,脸色冷沉,寸步不让。
“有证人作证,还敢说你没有做过?沚儿,你还是让母亲进去好好的搜查一番再做解释吧。”赵沅芝脸色一冷,厉声喝道。
“父亲,您当真要搜查这梧桐苑吗?在您的眼中,女儿就是这等龌蹉的小人吗?”鲜于沚两颊通红,盯着鲜于政,眼中闪现出深深的失望。
“这……”鲜于政心头一颤,有一瞬间的犹豫。看到女儿露出如此的神情,鲜于政也对那个道婆的话产生了怀疑。
“你这个婆子,说话可要如实,这里是相府,可容不得你胡言乱语,搬弄是非。”他脸色冷峻,指着那个道婆高声责问。
“宰相老爷,奴婢哪敢撒谎,句句属实,当日真的就是府上的大小姐买通了奴婢,要奴婢对老爷施以厌胜之术。奴婢不敢欺骗老爷啊。”道婆吓的脸色发白,“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鲜于政动了动眉心,正在他犹豫之时,赵沅芝又开了口。
“老爷,以妾身看,既然沚儿不承认,这个道婆又指认她就是下咒之人。不如就搜一下梧桐苑,要是沚儿没有做过,也好还她清白。不过,要是真的有人对老爷施以厌胜之术,老爷可不能掉以轻心啊。”赵沅芝佯装关心的说道。
鲜于政紧皱眉头,思吟片刻,“好,就依夫人的意思。”
“父亲,您真的要搜索梧桐苑么?这可是母亲之前的院子……”鲜于沚柳眉倒竖,一脸冰冷。
鲜于政闻听她说起谢氏,心里一颤,深吸了口气道,“沚儿,你莫要多心,为父也是要一证你的清白。”
“一证女儿的清白?父亲,女儿从未有过害父亲的心思,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也耳根子软,听信小人谗言,对女儿怀疑。可怜女儿自幼丧母,没有庇护,否则怎么可能受这等冤枉。”鲜于沚眼中泪光闪烁,盯着鲜于政。
一时间,鲜于政又有些狠不下心来。
赵沅芝瞧了瞧鲜于政的脸色,她担心鲜于政再反悔,连忙添油加醋。
“老爷,这梧桐苑势必要搜,这可事关宰相府的名声。”
鲜于政略一考虑,脸色微沉,对鲜于沚说道:“沚儿,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为父不会让你受冤枉的。”
“要是父亲执意如此,女儿只要以死明志。”鲜于沚泪光一闪,从小兰手中夺过匕首,横在在自己的脖颈上。
“沚儿,这是要做什么?把刀放下,有话慢慢说。”鲜于政心中大骇,脸色陡变,一层冷汗冒了出来。
赵沅芝皱了一下眉头,心中暗道,这个小贱人,如此惧怕我去搜院,看来,这个道婆所言更是确有此事。哼,你越是阻拦,本夫人就越要让真相水落石出。
“老爷,施咒之术乃我吴国之大忌,被施咒之人也必受其累,苦不堪言,乃至最终丢掉性命。这可是关乎着沚儿的清白和老爷的性命的大事,马虎不得,心软不得啊。”
鲜于政捋了一下胡须,咳嗽了一声。
“沚儿,你母亲说的有道理。为父也不想你背负这样的罪名。”
“父亲,看来您是铁了心要搜查梧桐苑了。不知父亲是否还记得,上次有人诬陷女儿,搜查松韵苑,结果最后女儿的确是冤枉的。难道说,父亲就忍心让女儿再被冤枉一次吗?”
鲜于沚泪光连连,满脸尽是委屈。
鲜于政轻叹一口气,安慰道:“沚儿,上次的事情的确是委屈你了。这次,为父绝不是搜查,你看近日蛇虫颇多,你一个女儿家,要是被咬了就麻烦了。为父只是命人检查蛇虫,你无须多虑。”
鲜于沚擦拭干脸上的泪水,嘴角牵起一丝讽刺的笑意。
“既然父亲和母亲都执意要搜这梧桐苑,女儿也是无能为力。不过,女儿有言在先,这些闲杂人等深夜到此,惊扰了女儿生母,事毕之后,父亲理当为沚儿生母做道场,为女儿生母祈福,还她清静。”
“这怎么能行。不过就是进院而已,没有这个必要兴师动众吧。”赵沅芝心里不悦,难不成还要给谢氏那个女人办一场法会,岂不是便宜了她。
鲜于政无视赵沅芝的反对,爽快的点头同意了。
“好,还请父亲记住刚刚的承诺。那就来吧。”鲜于沚冷言道。
赵沅芝立刻就带着众婆子和丫鬟闯进梧桐苑。
“都给我仔仔细细的搜,别让大小姐蒙冤。”
赵沅芝阴阳怪气的下着命令。
鲜于政走进梧桐苑,鲜于沚也带着小兰随后走了进来。
赵沅芝早就得到消息,那个符咒就被鲜于沚埋在了后院,她示意众人到后院去找。
众人在后院开始搜寻,很快,一个埋在地下的坛子被挖了出来。
刘妈妈抱着坛子,兴冲冲的小跑过来。
“禀老爷夫人,找到了。”
“打开。”赵沅芝心头喜不自胜,两眼放光,鲜于沚,你这个小贱人,这回看你还如何狡辩。
刘妈妈打开了坛子,众人的目光都落了过去,待到看到坛子中的东西,众人不禁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