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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988年6月,一位叫曹乃谦的大同市小伙子曾以一篇名为《到黑夜我想你没办法》的小说亮相《北京文学》,大受汪曾祺及瑞典汉学家马悦然的青睐,进而备受海内外文坛关注。沉寂已久的曹乃谦本期奉献的中篇新作,颇具看点。

一九六二年的九月,我开始上初中。

当时的初考不报志愿,考试成绩一般的,是按学生的住址就近分配。成绩特殊好的就被分在了省重点学校大同一中。我的均分儿九十六,属于特殊好的,就接到了大同一中的录取通知书。这个学校在城西,离城十里,学校要求学生全部住校。那年还属于“困难时期”,全国人都吃不饱,学校里的集体伙食就更差了。星期六下午五舅舅用自行车把我接回家,我一口气吃了六碗搁锅面。搁锅面就是先做好菜汤,再把面条下在菜汤里。我妈看我饿成这个样子,她哭了。她说我们不能在那儿上了,我们回城哇。就这样,在大同一中上了一个星期课,我妈就再不让我去了。

我在家坐了一个星期,五舅舅托人把我的学习手续转到了校场中学,说好是让星期一去报到。

校场中学在南城墙内的校场街,离我们家圆通寺庙院不远,最多也就是个二里路。学校敲钟,坐在我们家里就能听得见。我们院慈法和尚说,这个学校的前身是大同女中,大同女中的前身是民国初期成立的教会学校,而教会学校又是由清朝末年就建立起的一个基督教堂改成的。敲钟是他们的传统,现在的这口钟就是当年的那口钟。

好几天没上学,我就在家里翻着看新书。我妈说:“你不写作业,就看?”我说老师没布置作业。我妈说:“非等得老师布置?自己就不能布置?那农民种地等得谁给布置,那不都是自己给自己布置的?”我不敢再说了,再说的话,我妈肯定又说“不好好儿学那就回村跟疤存银放羊去哇”。我妈是个文盲,连半个字也认不得,可她就是要逼着我学习,从不让我出去跟孩子们玩儿。我跟学校一回了家,她就说上炕做作业去!我说我在学校做完了。她说作业还有个做完的?再做。我不敢反对,只好上炕把作业再做一回。老师经常指着那些不做作业的同学表扬我,你们看看人家曹乃谦,作业又写了两回。无论大考还是小考,我妈都要我跟她说说得了多少分儿。我从不撒谎,考几次就说几次,考多少就说多少。我考了九十分儿,她说“才考九十分儿。别学了,回村跟疤存银放羊去哇”。我考了九十九分她也骂我说“跟疤存银放羊去哇”。她就知道只有一百分才是考好了。我要考了一百分,高兴地跟她说,妈我这次打一百分儿了。她听了也不表扬我,还是拉着脸,说“你敢不打一百分儿”。

我不在家的那五六天里,我妈没白天没黑夜地担心我,担心我吃好了没,睡好了没,让同学欺负了没。担心得她自己反而吃不好睡不好,身体给上了火。她一上火,背后的那个米面布袋就痒痒。她背后的肩胛下,长着个拇指大小的肉瘤子,软软地垂吊着。她说那是米面布袋,人背着它一辈子有吃的,饿不着肚子。可她一上火,她的米面布袋就痒痒。我到后院跟慈法师父要了碘酒,给她涂抹在上面。可过了两天我妈说她的米面布袋痒是不痒了,可又开始疼起来了,一天比一天疼得厉害。我说我去叫慈法师父,让他给看看。我妈说:“不叫他不叫他。正好今儿是星期日,不影响你明儿去上学,你跟妈到医院。”

医院的大夫说这个瘤子已经坏死了,必须得动手术摘除掉。他给开了票让我们上三楼手术室。手术室的人给我妈嘴上堵了块湿纱布,我妈一下子就昏过去了。他们把我妈用担架抬进了里屋,不让我进。十多分钟后抬了出来,抬到一间病房,放在一进门的那张床上。跟我说:“小孩儿,把你妈看好,别滚地下。”说完他们走了。病房三张床,另两张空着,屋里静悄悄的。我推推我妈,我妈动也不动。我低声“妈妈”地叫,她也不理。我再大声地叫,她还是不理我。我放开声趴在她身上哭,就摇就“妈妈”地呼叫。门开了,进来个女白大褂,问我咋了。我就哭着说,我妈死了。她低头看了看我妈说:“正常,没事,还昏迷着呢。还得半个钟头才能醒。你看,这不跟睡着一样?”我再看,是跟睡着一样,我这才不哭了。

快中午了,我妈才醒来。睁了一下眼,看我,我叫妈,她不理我,又闭住眼睡着了。又过了好大一阵,才又睁开眼。我叫妈,她这回答应了一声,看我,含含糊糊地说“做作业去”。我说妈咱们这是在医院,她瞪住眼想,想了一阵,这才慢慢地明白过来,问几点了。

我妈在病房躺到天快黑我们才出院。她身上还没力量,扶着我的肩慢慢回了家。我说妈你上炕缓着,我给做饭。我做的是拌疙瘩汤,是跟后头院慈法师父学的。我妈这是头一次吃我做的饭,她夸说,比医院的饭香。

我说妈你没有米面布袋了,那以后要是饿肚子该怎么办?我妈说妈的没有了,你的就长大了,那你就能养活妈。我说我又没米面布袋。我妈说你也有,你是自己看不着。我问我的在哪儿。她就用手扳着我的手,在我背后摸,果然给摸住了,也在左肩胛下边,就像是黄豆那么大。我说我的不大。我妈说俺娃人小,等人长大了,它就也跟着长大了。我说妈我多会儿才算是长大了。我妈说等你参加了工作,能挣上钱养活妈,那就算是长大了。我想想明儿我才正式去上初一,这离长大太遥远了。

星期一上午,是五舅舅送我到的校场中学。

校门朝北,有个很高大的洋式样的砖雕门脸,门额上用繁体字雕着“山西省大同市女子中学校”。在门的右侧面才挂着个白油漆大木牌,上面写着黑字:校场中学。

大门的左侧是大礼堂。叫做大礼堂,实际上只能是在解放前的女子中学时期当礼堂用,它可容纳不下后来的一千多号师生。学校干脆把这个礼堂隔了好几个房间,有校长室、教务处、团委,还有一个会议室。但从外表看,这还是一个大礼堂。这个礼堂很有特色,地基快有一般的房那么高,得上十二个青石阶梯,才能上了礼堂门前的砖墁大平台。听我们庙院慈法和尚说,我们学校的这块地方在古时候并没有房子,只是处很大的操场,用来操练兵马。所以这条街就叫做校场街。这个平台就是当时教官的指挥台。怕人从平台上走掉下去,平台的左右和前面,用砖垒着花楼墙。和礼堂配套的是用碗口粗的圆木搭建在平台右侧的钟塔。钟塔四面像是四个木云梯,无论从哪面都能攀登着上到钟塔的最高处。上面用木板搭成人字形的房顶。房顶下吊着大铜钟。平台的高度加上木塔的高度,钟塔足有三层楼房那么高。

大铜钟里面有个垂着的舌头,舌头下拴着根绳子,绳子顺着木云梯又顺着大礼堂的墙基垂在地下。站在下面用手抖动绳子,铜钟就被敲响。当当、当当、当当……我在家里常能听到的这种“当当、当当”的声音,就是这个钟发出来的。敲钟这个权利是传达室的吴大爷专有的,别人谁也不能动。学校针对学生专门有条纪律是,谁敢敲钟谁敢上钟塔,开除你没说的。

五舅舅领着我,拿着张条子找到了雷鸣霆校长。雷校长不像个有文化的人,模样长得像电影里头的日本鬼子松井,但他说话笑笑的,很和善。他还亲自把我交给了六二六班班主任张老师。

中午放学一进我们圆通寺庙院,我看见家门吊着锁子。我心想我妈这是到医院换药还没回来,正思谋着,她在后面喊我。原来她是怕我认不得回家的路,到学校接我去了。可她也没和我打招呼,是悄悄地在我后面跟着。她是看我自个儿能不能回了家。

班里每个学生都有一个学号儿,是按入学时的学习成绩排下来的。一号是班里初考时成绩最好的学生。在大同一中我的学号是三号,转到了校场中学,我是五十四号,老末儿。

校场中学没高中,只有初中。每个年级六个班。我们六二六班是年级里的最后一个班。班主任张老师眉脸长得不好看,还挺着个大肚子。她说的是县里头的那种处理普通话,说“黑”是“孩”,说“没”是“买”。这倒也无所谓,可她动不动就恼了,她问孟牛牛你笑啥?孟牛牛说我姓孟。她说你是故意地打岔,孟牛牛说我真的是姓孟,我要哄你我不是个人。同学们听了都笑,这下张老师更恼了,大声喊说“你出去”,就把孟牛牛撵到教室外。学生把她问的“笑啥”听成“姓啥”了,像这样的事,她也生气。反正是,不值得气她也气,可气也没用,管不了学生。最后她就不管我们了,全凭同学们自觉。

课间十分钟,男生们就好玩“顶牛”,就是把一条腿盘起来,两手抱住脚,用膝盖当武器向前冲锋,去把对方弄倒。斗士们只能用一条腿蹦着“走”,冲、撞、躲、闪,这不凭气力,凭的是能保持住平衡的技巧。

我观察,在这个班里头谁也顶不过一个叫汪灵利的学生,他一往起抱脚,同学们就都离他远远的,怕让撞倒。

“应县蛋。你来!”他冲着我说。我出生在应县下马峪村,可我在十个月大的时候户口就成了大同市的人。大概是因为我妈从不让我出去跟孩子们耍,整天就跟她在家呆着,所以我的口音一直带着应县腔。我从一中转来才半个月,同学们就给我起了外号,叫“应县蛋”。

斗牛这种游戏,我在小学时就玩儿。当时在班里我的个头中等,气力也中等。可顶牛,我是班里的第一。那些身高力大的,没两个回合我就要让他人仰马翻。自来了六二六班,我没跟同学们玩过。我跟同学们不熟悉,不好意思上去参加。一下了课我就在班外靠墙站着,看他们耍。

汪灵利不管我同意不同意,一条腿蹦着,冲着我冲过来。我往开一躲,他撞在了墙上。同学们哈哈地大笑,汪灵利也笑。边笑边重新抱起脚,蹦到了我跟前。我也只好抱起了右脚。

汪灵利想胜我的心情过于迫切,急马乱枪地没有一点章法,叫我连连地把他弄倒三次。最后一次爬起来,身上的土也不顾得拍打,又大声吼叫着说:“这次不把你撞个老奶奶晒干逼,爷对不起你。”说着又向我冲来。他前几次爬起来脸上的表情尽管是有点尴尬,但还都是笑模样。这次冲过来时,脸上带有点怒气。我就躲就想,这次让他赢了算了。但一看四周围观战的几十个同学里,有好多女生,其中还有我认为是我们班里模样儿长得最好的那个叫岳林林的女孩。于是我决定还不能输给他。正这么想着,他却已经倒在了地下。这次他连我碰都没碰住,就自己没掌握住平衡给摔了个仰面朝天。围观的同学们哈哈大笑,噢噢怪叫。这时候,上课的钟声“当当、当当”地响起来。该着上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了。

正低头做作业,汪灵利过来了,把紧握着的拳头伸向我:“来!不服来!”

他这是要跟我比比谁的拳头硬。这也是男学生们的一种玩法,叫“碰圪都”。“圪都”就是拳头,这大概是北魏时期传下来的鲜卑语的发音。我们大同地区有好多这种鲜卑语,如说“他跑了”是“他杠了”,说“追他去”是“断他去”。再比如,叫“爸爸”是“鞑靼”。

碰圪都这种玩法可不跟顶牛一样,顶牛是凭技巧,碰圪都这全凭着咬紧牙坚持,你只要坚持住,不怕疼,对方就会告饶认输。

他的表情已经不是刚才的那种恼怒的样子,而是有种嘻皮笑脸的成分在里头。我说上自习呢,看老师来了的。他说不怕,来来来。说着他拳头就往我的手上杵,我只好握紧拳头招架着。他是站着的。我没往起站,仍旧坐在座位上。我并没有发力,只是被动地用拳头抵挡着他的拳。班长昝元过来了,往走拉他,他一下把班长推得差点儿摔倒。班长说我叫张老师去。

汪灵利可能是想在张老师来之前就拿下这场挑战,击打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足。我仍然是原来的做法,被动地招架。虽然是招架,但我一直保持着用拳头的正面在迎战,不能让他击打到我的手背。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认输,全班都在看着你,岳林林在看着你。我的拳头越来越疼,但我知道,他和我一样地疼。我盼着他再用点劲,这样的话,我的手就会麻木起来,就能跟他坚持到永远。

我们就这样碰了足有百十多下时,我觉得出他的拳头已经没有了力量,速度也放慢了下来。我心想他这是已经快认输了,或者是要找理由停战。

“老师来了、老师来了!”班长推门跑进来,围观的同学们各回各位儿,把凳子桌子碰得砰砰响。

汪灵利趁机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只是班长进来了,班主任张老师并没有跟在后面。

我的右手疼得不能够捉笔写作业,我只好用左手翻着看书。这时,有个人影站在了我的跟前。抬头看,是汪灵利又来了。又是把拳头伸向了我,又是嘻皮笑脸的样子。

“不服?来!”他说。

这么个死皮赖脸的东西,给你点颜色瞧瞧吧。这次我也站了起来,将拳头握紧,去迎接他。

“别跟他碰!有刀!”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在大声地冲我喊。

可是,已经迟了,我的拳头迎住的是藏在汪灵利手掌里的削铅笔刀。这种刀的形状像一把扫地的扫帚,又像是人的小腿加脚板部分,学生们管这种铅笔刀叫脚板刀。这种刀不是机器做出来了,是铁匠手工打制的,很笨重,也很耐使。

我右手的中指被刀刃刺破足有两厘米长的口子,起初能看见白白的骨头茬,紧接着就有鲜红的血涌冒出来。我一下子慌了,左手紧紧地攥着右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校医!找李校医!”又有女孩的声音在向我喊。可我不知道这是在喊什么,我没听过“校医”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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