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个大妞啊，话不能这样说，我们怎么对爹娘不孝顺了？这接她们到城里面住吃，还有招待着七弟在城里面念书，哪样不花钱？再者说了，我们怎么孝顺爹娘，要我一个小辈儿来指教不成？”
田氏也是气青了脸。
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爹，孩子爹你们爱救救，不爱救，大不了，我带着几个孩子回娘家。反正孩子们也大了，大不了，就跟着我一块儿姓了，谁叫，咱这毛家容不下我们娘儿几个呢。老大弄成那样，也是他命苦……”
说着，她嚎啕大哭，一幅撕破脸的无赖样。
老毛头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端着一家之主的尊严扫一眼毛玉溪，“大妞啊，你可以说算账，但是呢，也不能这样质疑你大伯他们对我们的孝顺。这些年，你大伯听我们生病，还有旁的事儿，都是很上心的。要说吧，你大伯俩口子对我们，真是很不错的。到是你爹，这些年在外面，与我们生疏了呢。”
呵呵。
这是在嫌弃他毛爹然外面一直不回来，所以没孝顺他们是吗。
毛玉溪眉色不变，“爷，我且问你，这些年，咱大伯可有私下给了你十两八两银？这些年，可有为你扯过真正的一些衣服？这些年，咱大伯，是不是每次要跟家里要钱，要粮的时候，才会对你爹啊娘的叫的格外的甜？平时，你就算是想要见个人影儿，怕是影子也得不着的吧？”
这话，可谓是说到了明处儿。
老毛头听的面色挂不住了。
有些事情，大家不捅穿，面上还是好过的。
这一旦捅破了，那就成了另外一回事儿。
“咳，这个……哪有你说的这么无情啊。”老毛头赶紧补。
田氏更是跳起来指着毛玉溪就冷哼出声。“爹，合着，这是一说到钱不亲热，现在还挑拔起来了呢。唉，小小年纪的姑娘家，这么小就如此居心真的好么，真的怀疑，往后，还有人愿意娶不？”
“有没有人愿意娶，这好象不劳大伯娘你操心，到是你，应当操心怎么解救我大伯吧。四叔，五叔，六叔，你们怎么看这事儿？”
她冷着脸，真想提步就走。
“咳，我瞅着吧，这事儿，大侄女儿你算的对，咱们家十多年了，咋的也要算个清楚帐吧。一直这么一笔糊涂帐下去，都是有家有小的人了，一直这样怕是不合适。爹这个家你也不主张分家，但是呢，家里面的帐目，那就得算清楚明白，我并不认为，这个家还需要这样不清不楚下去。”
“四你说的对，我也觉得，这个帐是得算清楚了。爹，咱再说不好听一些，手心手背，这些都是肉吧。可是，我们怎么觉得，你们只对大哥和小七好呢？旁的同，我们这些儿子，跟捡来似的。啥好处，全都是老大和老么在捞。我们算啥？天天挣着钱儿，一家老小，却是汤都没口喝的呵呵……爹，你这家，我真不是质疑你，而是，真的看清楚了，人这家当的不正。”
“爹，我……我也是憋了好些年的话了，咱不能再这么下去，我们这个家，必须要重新弄了。大哥有事，合着是我们全家人的事情了。这大哥吃香的喝辣的时候，全没我们这些兄弟伙的事儿。哪有这样事儿的，要我们管大哥的事情，行，先把前些年的帐算清楚了，咱们再另外想办法。反正，我们兄弟几个，也不是不管顾手足情的人。”
老毛头瞪眼儿，真想发作啊。
一边，田氏更是嚎啕大哭起来。“老大哟，孩子爹啊，娘啊，这日子咱没办法过了。看看，老大才一出事，所有的兄弟侄女的全翻脸不认人，这是要逼着我们孤儿寡母的走绝路哟……”
老毛头则是黑着脸，有些不悦瞪着毛玉溪，“我说大妞啊，这话，你可不能说的太过份。老大一家子的孝顺，还有对兄弟们的护，我们当老的都瞧在眼里。哪有你这一小辈的说人不孝顺就不孝顺的？此事，是我们毛家人的事情，须得解决了才好，所以，我这个当爹的就把话摞此处了。
家里境况略好一些的，象大妞你们家，给一百两，老四老五，老六，还有老二，你们这几个，都给我想办法凑十两交上来，旁的，我们卖掉田地，再想法子凑出来另外的几十两。”
呵呵，还卖掉地。
这个家可真是糊涂的紧。说扯了半天，这老头还是一心护到底。
毛玉溪起身，“一百两，我们家没有，想要钱，找我大伯娘要吧。城里面的店铺，不是年年都在吼亏损么？既然如此，这一次出事儿了，就把那店铺给售卖了，赎人呗。”
说完，她冲老毛头行了个礼。“爷，晚了，你早些睡觉。”
“毛大妞……你给我回来，这事儿，你不能不管啊，那是你大伯，是你大伯啊。”
老毛头蹭地跳下坑来，一把拦截住她。老人家面色铁青，一双眼，更是沉痛，又挟着痛恨。
“爷，这事儿，我真不能开这个例子。往后，大伯招惹的祸事，是不是都要我们来为他揩屁股？刚才我为什么要算账？我算账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爷，这些些，大伯为这个家付出了几许？我们为他付出了几多？做为亲情，没有这么可劲儿折腾的！”
她抬头，黑亮的眸紧盯着老毛头。
“爷，人，是以心换心。没有一直糟蹋人心的道理，你老这样做，真的合适么？”
老毛头张嘴就喷，“大妞，你不能这样说，算爷求你，帮着你大伯把这一关过了吧？若不然，老头子我……我，我真的没啥活头了呀？”
说着，老毛头居然膝盖一软，眼看着就要跪下去。
毛玉溪赶紧一把跪下去抱着他，“爷，你这是在折煞我啊。”
“大妞啊，爷这不是没法子么，你若是不答应，爷，爷……”他还想要强自跪下。
却被毛玉溪死死搂着他膝盖，怎么也弯不下去。
“爷啊，咱们家里你也不止大伯一个儿子啊，若是真的怎么着了，那也就是他的命吧。”
“大妞，爷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
“行，我不说，不说。”
“今天这事儿，你们不答应也必须要答应，否则，爷是真的没活路了。”老毛头今天也是撕破了脸，铁了心要让一家人顺从他意思。
毛玉溪眼睛转了转，这才抬头，“爷，这事儿吧，咱们也不是不帮忙。不过，我得问清楚了，怎么个帮法，我们可得有章程才行。要不，谁家有个啥事儿，我们都这样胡乱帮忙，那还要不要人活啊？”
老毛头一听她愿意帮忙，当下欣喜点头。
“中，中，中，大妞你说咋整就咋整。”
田氏在一边儿原是不安逸的很。这会儿听她们俩把事情商量好了，脸上也有了点笑意。
只要出钱，咋都好办。
“爷，咱们这一家子，我爹原是分出来的人。按理说吧，你们这一堆的破事儿，我们是不用管顾的。可爷你也说了的，守望相助，咱也不能眼瞅着见死不救不是。可是怎么个救法，咋救，也是有章程的。大伯他早些年的债，那也要算的吧。现在，我也只能从人道主义，义务提供十两银子！”
老毛头和田氏一听就急眼了。
“这怎么行？差一大截子呢！”
毛玉溪抬手，“莫急，听我说完。另外的，拜托衔打听清楚，为什么普通的商人，就只需要五十两，到了大伯这儿，就必须要二百两，大伯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还没跟我们说清楚啊？合着，咱大伯这一趟生意，做的是个大商人的活儿，否则，别人怎么才五十两，落他这一边，就变成了二百两的？”
“这……”被所有人盯着，田氏面色略尴尬。
老毛头也觉得心累，狠狠瞪她一眼，“说，怎么回事？”
“这个……爹啊，我，我说，我说实话，其实，老大这一次是……是跟人去做了古董生意。只不过，买着假的了，然后……现在借了债，人家都上门追债。若不给钱，怕是，怕是家里的店铺，还有别的都得给人。你说这家里的几个孩子，一都指着那家店铺订好亲事。若是就此抵债回了村里，老大的婚事，怕是要黄的啊。”
毛玉溪冷笑，“原来，我大伯是去做盗墓人的行当呢。”
毛四儿几个一听，面色疾变。早前，他们还不怎么懂的起什么叫古董生意。但是，听毛玉溪这样一说，也就明白了。
“闹半天，大哥是去做走私生意了呢。呵呵，真是能人呢，居然做起这一行当来。也不怕连累我们，到时候砍了脑袋么。”老四气愤嚷起来。
老五也是不断叹气，“爹啊，这事儿，咱们怎么捞。怎么填？大哥这摆明的不是因为被劫匪给抢劫了，而是借人的钱，现在还是上了才找到老家里的人么。这样的事儿，你让我们怎么帮？”
老毛头的脸黑到不行。“你们，你们怎么这么糊涂啊？”
田氏则是不以为意。
“都说了，只是一时运气当也，所以才上了当，看走了眼么。这个行当，一旦挑对了东西，让大富之家看上了，可就有的赚了呀。老大也不是没眼力界的人，只不过是暂时周转不灵，家里兄弟们相帮一把，以后不就度过这一关了么。”
“就是说，现在大伯不是被劫匪打劫，而是，藏在一处地方，在躲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