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伦敦筹备画展的闵夏正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这一次她的神秘形象正式曝光了在媒体面前,但是她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一切都是为了公益,即是慈善,她都可以接受。
显然一些欧洲的艺术媒体人都料想不到画出如此画作的画家竟然如此年轻,虽然在欧洲年轻的当代画家都很多,但是闵夏的画作却十分的不一样,多了一份能穿透人内心,心灵的一种空灵之感。
采访的金发女记者看了看闵夏手上的钻戒,“Summer已经结婚了呀,看来不少的绅士要失恋了。”
因为随着闵夏的曝光,最近也有不少男士对她这位美丽而高冷的东方女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更何况还是一位出了名的女画家。
而闵夏笑着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钻戒,,眉眼里充满着爱意:“还没有,不过刚接受了求婚。”
“对方肯定是一位对艺术同样有着很大鉴赏力,而且非常英俊的绅士吧?”女记者继续探问闵夏的私人感情。
问到这个问题,闵夏倒是有些失笑了,“英俊,嗯,非常的英俊,可是说到对艺术的鉴赏力吧?他真的是非常差。”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蔺言对艺术的鉴赏力简直就是0。
到现在他还分不清什么是表现主义、立体主义、达达主义或者野兽派、印象派、后印象派。要问他知道有那些伟大的画家或者画作,就知道达芬奇、梵高、莫奈,还有蒙娜丽莎……
她认为画画是一件享受的事情,而蔺言却把这当成是一种职业,每次都会跑来问她画完了没有?怎么工作还没做完?
而每一次都让她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采访结束后,James上前递了一罐矿泉水给她。
“果然爱情是神一样的力量啊!”James说着叹了一声气。
“怎么?羡慕啊?”闵夏有点小得意。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接下来已经没有什么你的事情了,你可以回国了。”James虽然嘴上一副欠揍的样子,可内心还是很为她高兴的。
“提前?”这是闵夏有点意外的。
“怎么,不想回去啊?可以啊,那再呆一段时间吧!”
“当然要回国啦!”闵夏怎么可能留下。
“回国前,你最好去一趟Robinson医生那里复诊,虽然你已经康复了。”James不忘叮嘱。
闵夏喝了一口矿泉水,最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件事告诉蔺言?”虽然蔺言已经知道了。
闵夏一怔,“为什么?”
“难道你就没有打算告诉他?”一个压根没打算说,一个知道了却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永远不要知道。”不要知道曾经的她如此狼狈,被贴上精神病的标签。
“可是他已经知道了。”James想说这话,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
而在国内的蔺言,也没有闲着,最近的事情也异常的多,尤其是一位脑出血的病人没来得及做手术,因此就在手术台上失去了生命。
虽然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了,可蔺言还是心底十分的难受。
同时,让蔺言还十分揪心的事,是他收到了一件快递。
快递内的文件夹,里面全是闵夏和乔段之的照片,两人在一起吃饭,后背抱。场景正是除夕的前一天,闵夏和乔段之见面的地方。
蔺言想起了那天,闵夏是带着烫伤回来的,脖子的地方被烫伤了。而她也告诉了他,是和一个朋友吃饭,被服务生不小心撒了汤烫到的,还好朋友扶住了她,否则整个人都会摔倒。
其实蔺言可以联想到是谁给他发的这些照片,而这才是最头疼的地方。
***
“让下一个进来吧!”蔺言问完诊,之后对护士喊了一声。
然而下一秒就有一道倩丽的身影走了进来,当蔺言抬头一看的时候,直直的愣住了。
只见对方坐下后,摘掉墨镜,“医生,我脑袋有点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完,她笑着眨巴眼睛看了看蔺言,撑着下巴,一副和他不认识,又故作暧昧的样子。
良久蔺言才回过神来,看着她,“闵小姐是吧?”
被称呼闵小姐的,立马点了点头。
蔺医生:“你说你脑袋疼,具体有哪些症状?一会照个CT。”
闵小姐:“医生,我觉得我得了绝症。”
蔺医生挑眉:“何以见得?”
闵小姐:“我十分确定以及肯定,我得了一种叫爱情的绝症。医生,我可以做你的终身患者吗?”
只见蔺医生难得一见的笑容露了出来,嘴角一抹恬淡的笑意。
蔺医生:“闵小姐,你可想好了,我的治疗费用可是不低的,何况还是终身。”
而对面的闵小姐思索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丝绒盒,“我用这个抵消治疗费用如何?”
说完,她打开了丝绒盒,里面竟然是一对婚戒,铂金的材质,简洁低调奢华的设计感。
这下蔺医生失笑了,“你这是在向我求婚?”
“礼尚往来嘛!怎么说蔺医生也向我求过婚啊!怎么,不愿意?要我单膝跪下?”
对蔺言来说,这一切都发生得太意外,太突然了,就像是“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而一边的女护士直接傻眼了,没见过闵夏的她,没想到竟然有患者一来就向一向高冷的蔺医生求婚。
简直不要太劲爆的画面啊!而且这个女患者也太霸气逼人了吧!
她现在都已经迫不及待拿个喇叭来广告整个医院了。
等等,“礼尚往来嘛!怎么说蔺医生也向我求过婚啊!”,这话的意思,这位不会就是蔺医生传说中的女朋友吧?
而蔺言凝望了一眼闵夏问:“婚姻在你看来是什么?”
闵夏甚至没思索就回答:“婚姻就是一场长期卖淫,而且只卖一个男人。”
蔺言的嘴角一笑:“那我拿一个红本本换你的长期卖淫如何?”
“这交易似乎有点不合理。为何只能你睡我,不能我睡你?”闵夏义正言辞。
“那你想如何?闵小姐……”
“没什么,就是想睡你一辈子啊!”
这样的求婚画面以及话题实在是……太露骨了点吧!
女护士都快要晕了过去,这是当着单身狗的面秀恩爱啊!
接下来,多得女护士的广播能力,不到一小时,几乎整个医院都知道了,神经外科的高冷男蔺医生被女朋友霸气求婚了。女护士甚至还有模有样的还原了当时现场的露骨求婚表白。
什么婚姻就是一场长期卖淫,而且只卖一个男人。
真是的又污,又甜蜜,让人又爱又恨。
而不少女护士和女实习生都十分的咬牙切齿。
没想你是这样的蔺医生,早知道原来你喜欢御姐型的,而且还是霸气流氓类型的,我就霸气的去求婚了,现在哪里还轮得到外面那些妖艳贱货。
中午休息,闵夏刚好是最后一个患者。结束的时候蔺言牵着闵夏的手一起离开,带她去了医院的饭堂。
主要是想带她参观一下,顺便一起吃个饭。
“你要成为我们医院的红人了。”蔺言可以预想到。
“当红人也不错啊!这样全医院都知道你是我男人,谁还敢没长眼的给你抛媚眼,想勾引你。”闵夏就当自己是来宣誓主权了。
“你都闹那大动静了,谁还会没长眼?”
“你看,那不就是没长眼的。”闵夏抬了抬额。
蔺言迎面就看到了季思贤走过来。
“恭喜啊!”虽然季思贤是有些不情不愿的说,但是可以看出她已经逐渐的放下了。
“你也快点找个,让我能开口说恭喜的吧!”闵夏笑了笑。
季思贤本来就是想说声恭喜的,所以说完之后也走了。
到了食堂,蔺言细心的给闵夏打饭,只能说这家医院的医生食堂是真的不错,自助餐模式。蔺言拿了不少她爱吃的菜。
“飞机上没吃东西吧?”
“只喝了一杯香槟。”十几个小时她都没有吃过东西。
“那多吃点。”
可当闵夏看到菜碟里的两块东坡肉时,却十分的没有食欲,看着那油腻腻的样子,甚至都有些不舒服。
随后她把肉夹给了蔺言,“我不想吃肉,你吃吧!”
本来挺正常的行为,到了边上一些旁人的眼里,简直就是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而一些好事的人也往来食堂,都为了一睹闵夏的风采。
就连院长那个老头都来了,假装来食堂吃饭。
“蔺医生啊,这你女朋友啊,挺漂亮的啊!”说起来院长以前还想过把自家侄女介绍给他的。
“院长,你从来都不在食堂吃饭的呀!”蔺言很没意识的拆了他的台。
接下来牛教授夫妇也来了,寒暄了几句。
一番应酬下来,闵夏都快觉得自己被当成了猴子。
“来医院求婚,真是失策。”闵夏都有点后悔了。
主要是她太过兴奋了,一下机就想着给蔺言一个惊喜,可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什么样才算是惊喜,最后打了个电话给李姐,才知道蔺言今天在问诊,如此一想,她不如就以患者的身份出现给他一个惊喜。
“我很开心。”他难得的表露出此刻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本来有点懊悔的闵夏,一听,也十分的开心。
随后整顿饭闵夏都是低头吃完的。
“怎么低头?不敢看我?”蔺言发现她一直低着头之后问。
“不是。”闵夏继续低着头摇头。
“那是什么?”
随后闵夏才微微抬头,“我怕一看你,会抑制不住我体内蠢蠢欲动的荷尔蒙,以及多巴胺。”
蔺言听完,是哭笑不得。
“医院真不是好地方,我想亲你一下都有那么多人看着。”闵夏嘟嘟嘴,她可是忍了很久的。
蔺言拉过她的手,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回去我补偿你。”
再到最后闵夏离开,她悄然的在他耳边低声道:“早点回来,我等你。”
话语里充满各种暗示,可在蔺言的心里,更多是一种温暖。
一种有人会在家等你的温暖。
不得不说闵夏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之后的工作,蔺言从未有过现在这样,总想着什么时候下班。
本来以为晚上回去会是二人世界,结果半路杀出了程咬金。
回到石库门,一进门就看到了杨女士以及她的丈夫。闵夏和他们正聊得十分开心呢。
“你们来做什么?”蔺言皱眉。
“还说呢,我未来儿媳回来你也不和我说一声,还是我联系闵夏才知道她回来了呢。”杨女士看着儿子埋怨了一句。
“刚飞回来,你就不能让人家先休息?”蔺言就知道是她眼巴巴过来的。
“爸妈就是想过来看看我而已。”闵夏附和道。
“我就是来看看,你急什么。顺便给你带了个汤。”杨女士说完,拉着丈夫起身,把保温杯放到了桌子上。
这时候蔺言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过了一会顺便送了他们出去,而杨女士临走前悄悄在他耳边道:“记得喝了。这补汤很灵的,你爸说了,实验证明,不少灵长类动物吃他,都壮阳。”
还灵长类?
真的是老不正经啊!
蔺言一听,面如菜色。
“妈。”他无奈的喊了声。
“先上车后补票也是可以的,赶紧给我弄个孙子出来。”杨女士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神色,不忘叮嘱。
“别说了,你看人家孩子都不好意思了。”继父拖了拖杨女士的手,这下杨女士才作罢。
最后把两老送走之后,蔺言才觉得松了口气。
感情他母亲每次出现都是要来搞事的。
“这是什么汤?味道怪怪的,更像是中药。”蔺言回来的时候,闵夏正在研究杨女士送来的大补汤。
蔺言一把抢了过来,“应付累了吧!赶紧去洗个热水澡睡一觉吧!”
“这怎么叫应付,你妈妈和你继父人很好。”闵夏真心觉得。
上次相处都是匆匆忙忙的,完了第二天蔺言就直接把人送回澳洲了。而这一次相处,聊了两个多小时的天,已经充分的有了一些了解。蔺言的母亲杨女士还是很幽默的,性格完全和蔺言不像,而继父呢,温文儒雅,是个非常亲切的绅士。
“以后少和我妈相处,她那个人没点正经。”正经的人能让儿子喝壮阳汤,还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闵夏忍不住笑了笑,“那这汤你还喝吗?我听妈说,她可是花了好长时间熬的。”
“你确定要我喝?”蔺言挑眉看了看她。
而闵夏总觉得他这眼神怪怪的,“要是不喝,可有点浪费了她的苦心。”
“那我就喝了吧!”说完,蔺言打开了保温壶,然后把那黑漆漆的汤一大碗的就喝了下去。
那盖子一打开,闵夏闻到那股子药味都有些想反胃了。
“喝完记得刷牙,不然别想靠近我。”说完她拔腿就跑走了。
等蔺言喝完汤,上楼拿衣服洗漱完出来的时候,闵夏早就洗漱好了,穿着一身睡衣躺在床上,正拿着本书看,戴着一副复古的金丝边眼镜。
“以前没听说你近视啊!怎么戴了眼镜?”蔺言还是第一次看她戴眼镜,看着竟然有股邻家妹妹的感觉。
“在伦敦的时候总觉得看东西有点不清楚,后来James陪我去看了一下眼科,就说是我近视了,然后顺便配了副眼镜,度数不算高,就是散光有点儿严重。”闵夏说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没一会蔺言躺了上来,闵夏一下子就抱住了他,掐了掐他腰上的肉,似乎比往日柔软了些,少了硬邦邦的质感。
“蔺医生,不会是有了女朋友之后连身材都不爱惜了吧?又或者你最近都光顾着吃,没健身。肚子上的肉是怎么回事?”闵夏说完又掐了掐。
他悄然的靠着她耳边:“你不在,怎么健身?”
闵夏虽然脸皮厚,可蔺医生难得说了些调情的话,她还是稍稍的不好意思,竟然脸红了起来。
“不行,我要验验货,万一你那地不好使了,我岂不是终身幸福都没有了。”闵夏流氓的说。
忽然他抱住了闵夏,把她压倒,一下子就摄住了她的唇瓣,比起以往温柔的吻,这一次的吻更像是狂风暴雨一般,又像是宣泄。
“想我吗?”松开之际,闵夏微微喘气,一边问。
“想,以后你最好别再去那么久了。”蔺言偶尔也会很自私。
而闵夏咯咯的笑了起来,“不就半个月而已,而且我这还提前了三天回来呢。”
“十二天也算长了。”蔺言觉得时间真是不够用。
“其实我也想你,很想……”闵夏搂着他的脖子,十分暧昧的说,“也想他……”
“好。”蔺言的眸子一深。
说完就立马身体力行了起来。
而这一晚久别胜新欢,闵夏是被折腾得连连讨饶了起来。
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次,闵夏是完全被累瘫了,最后连收拾也是蔺言抱着她去浴室处理的。整个过程,她就只睁开过一次眼睛。
“今晚的你跟吃了药似的。”闵夏埋怨了一句。
那若如小女子般的娇嗔,让蔺言看得心头又是一荡。可是没办法,闵夏已经被他折磨得有点儿惨了,他还是节制些吧!
“难道你不知道那碗汤的真正含义?”他问。
“什么?”闵夏问,可是没等蔺言回答,她已经眼皮打架睡了过去。
看到她睡着,蔺言小心翼翼的给她擦了擦,然后把人抱回了床上,再调了调空调的温度。
冬季飘雪的夜里,他就这样拥着她入眠。
可是老天并没有打算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刚准备睡着,闵夏的手机就不断的震动了起来。
为了不吵到闵夏,蔺言迅速的拿过了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人“乔段之”。
他犹豫了两秒钟,看了看一边累坏熟睡的闵夏,还是接了起来。
“喂,你好,请问是闵夏吗?”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客气的女声。
“什么事?”蔺言一边问,一边小心的起床,走出卧室。
对方可能没想到“闵夏”这么好听的名字会是个男人,迟疑了一会才说:“是这样的,有位客人在我们酒吧喝多了,而我们要打烊了,他不肯走。而他嘴里一直喊着闵夏这个名字,我们翻了一下他的手机,这就打电话过来了。”
“哪家酒吧?”
“……”
挂断电话之后,蔺言简单的穿了衣服,拿过车钥匙就出门去了。
***
等蔺言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酒吧已经是打烊的状态了,吧台上的乔段之正趴着,桌子边上放着一瓶的已经喝光的伏加特。
看样子真的是不知道喝了多少。
酒吧的女服务生看到蔺言过来都有些微微的吃惊,甚至都有些暗暗的怀疑对方是不是GAY,小情侣闹别扭了,一个出卖买醉,一个心急如焚的。
蔺言过去拍了拍乔段之,可乔段之怎么也没抬头,可能是睡死过去了。
当蔺言刚要把他扛走的时候,却被告知还没买单。
出门急,蔺言也没带钱,无奈下只好搜出了乔段之身上的钱包,可惜啥现金都没有,只有一堆的银行卡。最后蔺言随便拿过一张银行卡,抱着侥幸的心理按了闵夏的生日号码,没想到还真是,一下子就付了账。
这下连银行卡密码都知道,那女服务生更觉得两人是一对了。
“怎么是你。”刚要走,乔段之就有点酒醒了。
“三更半夜,你赖着酒吧不走,别人都打电话到闵夏的手机上了。”蔺言有些没好气的说。
他还没试过大半夜出来接一个醉鬼的呢。
要不是考虑到他是一个癌症患者,他才不出来呢。
乔段之想说些什么的,可刚开口,就哗的往洗手间跑了。对着马桶就哗啦啦的吐,最后吐得像是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一样。
蔺言跟在身后,看他吐得差不多了,才递了一包纸巾给他。
“我没有吵到闵夏吧!”这个时间估计都睡了。
“她今天刚从伦敦回来,比较累,睡得也比较稳,所以没听到电话响。”
“那就好。”如今的他可没脸让闵夏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走吧!去附近的夜市吃点宵夜,你也吐得难受。”
而乔段之也没有拒绝,随后把自己的车留了下来,上了蔺言的说。
“海鲜粥可以吧?吃点粥暖胃。”才开出一段路,蔺言就看到了一个粥店。
乔段之并没有什么意见,随后蔺言便自做主的停了车。
***
晚上的宵夜生意还是很好的,即使已经凌晨四点了。
而乔段之的状况却不是很好,因为酗酒,脸色憔悴了,而身上西装也是有些皱巴巴的,就像是熬了一个星期夜走出来的样子。
两人各自点了一份海鲜粥,而蔺言因为晚上消耗过大,也有些饿,所以也给自己点了一份。
“胃癌。”良久,乔段之吐出了两个字。
对此,蔺言觉得,情理之中。
乔段之对他说的不信任,即使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真的有了癌症或者没有,他都会找别的医生给自己再做一次检查,这是侥幸心理。
而胃癌,如今是现代都市大多数年轻人都容易患的癌症了。因为长期吃饭不规律,然后各种应酬,大鱼大肉,酗酒等等,都是致命的原因。如此虐待自己的胃,又怎么会不出事。
“医生怎么说?建议你现在做什么治疗?”蔺言是站在医生的角度关心病人。
乔段之疲惫的双手搓了搓消瘦的脸蛋,“晚期,让我立马住院。”
“你应该听你主治医生的建议。”虽然晚期治愈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
没一会两碗热腾腾的海鲜粥就上来了。
“我不会住院的。”
蔺言只是看了他一眼,又是一个固执的患者。
“想听听我和闵夏的故事吗?”一会乔段之问。
“没兴趣。”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闵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不好奇。”
蔺言不好奇,倒是乔段之好奇了,“你真的爱闵夏吗?为什么一点都不好奇,也不吃醋?”
蔺言手里拿着勺子的手一顿,随后抬头看了看乔段之。
“因为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未来里有我。”蔺言很简单的回答。
“蔺言,你真的以为你能给闵夏幸福吗?其实你不能。”乔段之同时放下勺子。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蔺言就想不明白,他凭什么口口声声三番几次说他不能给闵夏幸福,他给她带去的只有伤害?
过了好几秒,乔段之看着他的眼睛问:“那么你好奇过,闵夏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又是因为什么而自杀的?”
“……”
“这个世界上,你可以爱别人,无数个别人,可惜偏偏是闵夏。即使我错过了她,可是我依旧爱她,因为爱她,所以我不允许别人给她带来伤害。”
快天亮的时候,蔺言才开车回来。
迷迷糊糊间闵夏感觉到被子里灌入了一阵凉风。
“你去哪了?怎么那么凉?”闵夏翻了个身,摸了摸蔺言的手,只感觉到一阵冰凉。
“下楼倒了杯水喝。”蔺言的声音有些沙哑。
下楼倒水也就两分钟,怎么可能冷得那么厉害。不过闵夏睡得迷迷糊糊,也没有计较问。
没一会蔺言抱着她,她又再次睡着了。
***
第二天,蔺言休息,陪闵夏宅了一天在家,不是打游戏就是吃吃喝喝。
而闵夏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老是犯困,没事吃饱就想睡,每天总要午睡一会,不睡不行,连眼皮都睁不开。
午睡刚起,闵夏就接到了乔段之的来电。
“有事?”闵夏很生疏的问。
那头的乔段之虽然不意外闵夏的生疏,可还是稍稍的失落了。
“新年快乐。”乔段之憋了许久才说出一句。
“年都过了许久了。”闵夏都有些搞不懂乔段之。
“闵夏陪我回趟老家吧!”乔段之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有什么可和闵夏寒暄的,最后直奔主题。
闵夏真是想不出乔段之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正想要拒绝。
那边的乔段之匆忙开口,“我妈的忌日到了。”
说到“忌日”二字,闵夏是浑身一怔,“伯母不在了?”
“嗯。”乔段之很轻的应了一声,“三年前,不,新的一年,应该是四年前了。”
闵夏听罢,久久说不出声音来。
“你知道的,我妈生前,除了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乔段之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
“闵夏,求你……”乔段之卑微的恳求。
那一刻闵夏是受到震撼的。当年的乔段之就是穷得落魄的穷学生,可依旧傲气。她甚至从未见过他会求谁,何曾有过这般的卑微语气。
“你让我想想。”说完闵夏就挂断了电话,生怕自己再也受不了乔段之的语气。
挂断电话之后,乔段之并没有再来电,而闵夏也知道他不会再打来,他会等她的答复,可如果最后她不愿意,他也一定不会强求。
“谁来的电话?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蔺言拿着新鲜热腾腾的披萨走过来。
刚才闵夏说想吃海鲜披萨,他就立马去做了。
“乔段之的。”闵夏并没有避讳,而是把事情告诉了蔺言。
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会答应乔段之的请求,因为她已经不再恨他了,而在她的眼里乔段之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可是她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她有了蔺言,既是男朋友,也是未婚夫,她需要去征求他的意见。
听罢,蔺言沉默了一阵子。
“你要是不愿意我去,我就不去。”闵夏以为他要生气。
而蔺言好一会才看了看她,“如果你想去就去吧!就当了却一个心愿。”
“你不生气,不吃醋?”蔺言的反应过于平淡,这下闵夏有些不满了。
蔺言轻笑,“你想让我怎么吃醋?你又不会和他旧情复燃。”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好歹说乔段之现在也是一枚大帅哥,型男,还是社会精英,身价百万。”闵夏真真是不乐意了。
“身价百万,够你身价的零头吗?”蔺言好笑的问。
确实是,她的身价也是不菲的。
“可是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紧张我?”她还是不满。
“乔段之前段时间来找我做检查。”蔺言一顿,再度认真开口,“目前确诊了,是胃癌晚期。所以你觉得我有必要和一个病人去吃醋吗?怎么说你都会选择我这个身体健康的大活人吧!”
“胃癌?”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还是晚期。
“所以,所以你才会说就当了却一个心愿?”闵夏想起刚才蔺言的话。
“了却他的心愿,也是你的心愿。”蔺言其实没那么大度,但是这也是他欠乔段之的。
而闵夏和乔段之之间,也需要一个真正的了结,一个彻底的了结。
“蔺言你真好。”说完闵夏抱了抱他。
而蔺言没有言语,而是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她,就像是生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一样。
***
最后闵夏给乔段之回了一条短信,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一个“好”字。
第二天一早,乔段之就开着车来接闵夏了。
蔺言送着她出门,上车的时候才把一个小行李包递给了她,“注意安全,还有别着凉感冒了。”
闵夏连连点头。
“谢谢。”乔段之这话是对蔺言说的。
他知道,也就只有他才会能让闵夏同意陪他回一趟老家。
“不用谢,就当是我欠你的,还了。”蔺言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坐在车上等两人谈完的闵夏。“给我照顾好闵夏。”
乔段之也回头看了看闵夏,随后又看蔺言,“你有信心当闵夏知道一切的时候还愿意和你走下去吗?”
“没有。”他确实是没有自信。
“你……”乔段之还想说什么,可蔺言打断了他。
“我是一个只争朝夕的人。”他只在乎当下,现在。
乔段之知道他再说什么也没有用,最后说了句,“你小心点利思。女人的嫉妒心可是很可怕的。”
说完他就转身上车,载着闵夏离开了。
而蔺言留在原地,看着渐渐远期的汽车,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
本来乔段之打算开车回去的,但是由于开长途车容易疲惫,最后还是选择了坐火车,毕竟那个小地方没有通航空,所以只能坐火车的。
一路上闵夏跟着他坐了五六个小时的火车,而基本上彼此没有说过几句话,偶尔只有乔段之对她关心的声音。
渴不渴,饿不饿之类的。
“伯母是怎么走的?”很久闵夏才问。
“误食老鼠药,来不及救治。”乔段之垂着眼眸。
今天的他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不再是不是一身得体的西装,而是休闲裤,一身臃肿厚厚的羽绒服。脸色发黄,还有些憔悴,眼皮底下的乌青十分的明显。
“你没找人照顾她?”闵夏问,也是间接的讽刺了他,如今的他身份地位早已不同,请个佣人照顾母亲也是绰绰有余。
“是我的疏忽。”乔段之笑了笑,“是啊!都是我的错。从我入行律师之后,我就不想别人知道我母亲其实就是个疯子,所以我甚至对她连一丁点儿的照顾都没有,我嫌弃她丢人,更害怕别人知道我母亲是这个样子之后,对我的还抱着异样的眼光。别人只要一问我父母,我干脆就说我是孤儿。”
现在自责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因为人已经不在了。
“乔段之,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虽然傻,虽然疯,可是,她是爱你的。”闵夏淡淡道。
说起来乔段之的母亲并不是一个正常人,精神有点问题,农村人说难听点就是叫“疯婆子”、“傻女”。其实先天缺陷才会导致这样的问题,或者严重外刺激。
而因为精神的问题,乔段之母亲总会闹出些事,也是因为受不了打击,所以乔段之的外婆外公都早逝了。
而乔段之的出生,可以说是充满邪恶和丑陋的。
也不知道是村里哪个男人把他那疯疯癫癫一样的母亲搞大了肚子,那时候她母亲才刚成年。所以乔段之的来临是不被祝福的,是被嫌弃的,尽管如此也有不少人可怜他,他就是那样被左邻右舍的人赏口饭,施舍长大的。
他小时候甚至没有名字,那个疯子母亲哪里懂得照顾他。索性一个村子里的老光棍,因为没钱一直买不起老婆,到了一把年纪也没娶妻生子,看到乔段之可怜,就养了起来。乔段之也是真真的聪明,讨得了那老光棍的欢心,后来老光棍就一直供他念书。
而他念初三那年,老光棍也病逝了。因为成绩优异,他被保送了大学。为了给自己一个全新的开始,他甚至还自己给自己改了名字,才有了现在的“乔段之”。
其实这也是为什么闵夏会慢慢原谅他的原因。
他那样的出身以及家境,确实是会疯狂的刺激到他迫切的想成功,想过上好日子。
当一个人穷怕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来。
而闵夏和他热恋那会,那一年过年,闵夏怎么都要跟着他回老家,甩都甩不掉。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乔段之的母亲,当时乔段之的脸色别提多别扭了。
可是那样精神失常的母亲,看到儿子,就是会兴高彩烈的,想摸摸自己儿子的脸,可手脏得又不敢摸。也是那个瞬间闵夏受到无比感动的。
一路下了火车,乔段之租了一辆牧马人越野车,还是专门的人开车到火车站把车交给他的。
因为之后回乡的山路会比较颠簸。
由于家里的土房子已经不能住人了,乔段之就在镇上最好的宾馆定了两间房。随后闵夏陪着他在镇上的日货店买了一些祭拜的用品,蜡烛纸钱什么的。
一路奔波,又是到处买东西的,闵夏早就疲惫了,吃过晚饭回到宾馆,和蔺言通过了电话之后她就是倒头大睡了。
第二天九点的时候起来的,两人先是到了附近吃过早餐后,便开车出发了。
因为都是农村人,思想还是挺传统的,所以乔段之母亲还是土葬的,并不是火葬。
车子直达不了,到了之后还得爬会山。
“我妈很喜欢你。”上山的时候乔段之和她说。
“我知道。”闵夏见到伯母的时候,她就一直围着她转,虽然她连闵夏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理解男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你能来,她一定很开心。”乔段之显然心情不错,“谢谢你当初没有用着可怜或者异样的眼光来看待我的家庭。”
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不要总觉得自己可怜,而这个世界上比你可怜的人多得是。”
没一会两人就到了地方。
因为乔段之后来赚了大钱,所以母亲的墓地也是修葺得十分豪华的,在土葬中,这样的规模算是很好的了。
闵夏觉得有些讽刺,人活得时候没享几天福,死了却搞那么多花样。全是冰冷的东西,有何温暖可言。
摆完东西,点完香。
乔段之看着墓碑道:“妈,我带闵夏来看你了。我们虽然没有走到一起,可怎么也还算是见面能打声招呼的朋友。是我对不起她,是我辜负了她。”
闵夏看着墓碑却没有说话,坐在一边。
随后乔段之祭拜完也过来和闵夏一起蹲坐着烧纸钱。
“你和吕倩怎么离婚的?”闵夏问。
而乔段之怔了一下,“那时候大家都是目光短浅,见识短,她喜欢我,觉得非我不可。可在一起之后也没觉得谁非谁不可。”他笑了笑,继续说:“说起来是我的私心,我们一起念的同一所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结婚还是我提议的,不过我的选择确实给了我不少帮助。吕倩父亲介绍了不少律师行业的大腕还有法官给我认识,这让我真的是少奋斗了十年。”
“后来,大家都开始忙着自己的工作,见识广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也不一样了,疏远了,就自然而然离婚了。”
乔段之低头诉说自己那段失败的婚姻,早就云淡风轻了,毕竟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一场关乎利益的婚姻,没有爱情。
“吕倩见过你母亲?”闵夏又问。
“没有,她嫌我这老家太远,而且我也改了户口。我想过把我妈接来的,可……”
“又怕给自己丢脸……”闵夏替他回答了接下来他难以启齿的话。
足足过了三个钟头之后两人下山。
“还记得那年,我带你去夜钓吗?”上车后乔段之问。
“记得,怎么了?”
“闵夏,我们再去夜钓一次吧!过完今晚,我们就回去。”乔段之看着她问。
那眸子中带着一丝祈求,闵夏清晰的看到了。
“好。”良久,她答应道。
***
回到宾馆之后,乔段之不知道上哪找到了一连套的钓鱼工具。
还记得当年,农村一到夜里其实没什么活动的,闵夏是城里人,习惯了夜生活,到夜里实在是有些睡不着。
没办法,乔段之只得跟隔壁家的借了一套钓鱼的工具,带着她,就骑着自行车到了附近不远的湖去夜钓。
那一年雪下得特别的大,风也大,一个字“冷”。当时湖也结冰了。
乔段之得在湖面上凿出一个洞才能钓鱼。
而闵夏还是人生第一次看到结冰的湖,因为城里虽然冬天下雪,可从没遇到过湖水结冰的。于是她整个人兴奋得厉害,一直围着满场跑。
“别蹦跶了,湖面上有些地方冰薄,很容易掉下去的。”乔段之实在是担心她。
“要是有溜冰鞋就好了。”那一刻闵夏觉得有一双冰鞋那就完美了。
而面对听不进话的闵夏,乔段之是哭笑不得。
***
夜里乔段之开着车带她去冰湖。
“今年也结冰吗?”因为过不了多久就是春天了。
“结。这地方冬天冷。”
闵夏想起当年,他是骑着自行车带自己去夜钓的,那会的自行车还是高高那种,特高,前面还有横杠,她都从来没坐过。
而现在,开着汽车,当年早就面目全非了。
到了冰湖,乔段之回忆着当年,试图凿开一个洞钓鱼,可是多年不曾练习过了,手生,弄了许久才弄开。
闵夏没再像当年那样满场跑,而是静静的坐着,看着乔段之忙活。
“你的耐心比以前好了很多。”弄好之后,两人一人一手拿着保温暖杯,坐着等鱼上钩。
“都是练出来的。”闵夏回忆起自己在伦敦被禁锢治疗那段时间,她的所有锋芒与菱角都被磨灭,消耗,才了后来的她。
她也是那个时候锻炼出的耐心。
当年钓鱼,她根本就坐不住,觉得这世界上钓鱼绝对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
可当时正在热恋,只要爱人在哪,哪就是春天。
“我听蔺言说了,你有胃癌。”
“我知道。”他就没打算瞒着她。
“说你不愿意治疗。”
“治疗?还有那个必要吗?晚期,其实治疗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拖延生命而已。”乔段之冷笑,随后喝了一口温热的奶茶。
原本闵夏还打算劝劝他接受治疗的,说不定还有希望,虽然这样的希望是十分的渺茫。
可是听完他的一番话,知道他不是任性而做出的决定,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其实不少癌症的患者都想过,与其在病床上度过余生,苟延残喘的受着病痛折磨,还不如放弃治疗,自自在在的做一回自己,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你想做什么?”闵夏问他。
乔段之看了看大片的冰湖,“首先是辞职吧!毕竟我赚的那些钱够我挥霍余生了,我又无儿无女,孤家寡人一个,留下那么多财产也没人替我消费不是?”
乔段之开着玩笑,让给整个气氛没有了那么压抑,也没有让癌症一直困扰自己。
“然后我打算找个无人的小岛度假,说起来这些年我还没旅行过呢。”乔段之这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次。
“其实我除了画画,还做过旅游体验师,你想去哪?我可以给你推荐推荐。”闵夏笑道。
慢慢的,两人通过聊天交谈,缓和了曾经讨厌,恨的那种情绪。是完完全全的放下了。
闵夏理解了,蔺言所说的心结,这不但是她的心结,还是乔段之的心结。
从此以后两人就真的是那种,即使哪天在街上再遇到,也能笑着打招呼的那种。
凌晨的夜,寒风吹过。
因为坐得太久,腿都有些冷得发麻了。
“我们走走吧!”乔段之站了起来。
随后闵夏也站了起来,两人就这样绕着冰湖慢慢的走。不远处的橘黄色路灯照映着整片冰湖,在灯光折射下,冰面还发出刺眼的光芒。
一会,乔段之停住了脚步,回头看闵夏的眼睛,忽然开口,“当年爱你是真的。”
雪飘飘洒洒的落下,寒冷刺骨,那美丽的雪花就像是鹅毛一般。闵夏的脸颊也像雪花那般雪白雪白的,她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乔段之。
许久,她才开口:“当年想跟你过一辈子是真的。”
她没有骗他。
原来比“爱过。”这一句话更让人动容。
不知道是细细的雪花,还是冷风吹迷了眼,乔段之的眼眶开始通红。
“其实我不想要爱过你,我想要你一辈子。”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回不去,她不再属于自己。可是他还是要说出口,他怕再不说,以后自己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了。
或许是因为冷,闵夏出奇的冷静。
看着曾有过熟悉记忆的冰湖,她想起了许多,一些其实连自己都快要忘记的事情,又或者根本没忘记,只不过被她丢弃了在记忆里的某角落。
“当年和你回家见你母亲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有了想要和你一起照顾她一辈子的打算。我还记得你在这片冰湖上第一次说‘爱我’时候的样子,更记得我们相拥而眠在你老家的黄土房子热炕上。
可是后来,人来人往,我们选择了在人潮中松开彼此的手,然后彼此再被人潮退散。你没有来找我,我等过,最后离开,我尽力了。我往前走了,你也往前走了,不在一条平行线上,所以我们都回不去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和他说过那么长一串话了。而她所说的回忆,不是回首,更不是怀念,而是释然,放下。
她对自己无悔,更不会再怀念这段感情,不会有恨,因为她等过,只是等不到他出现,所以她选择了独自前行。
他抛弃了她,没有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至少他没有骗她,让她一直停留在原地等他。
他让她成长了。
而这一路上前行,她也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放纵过、疯过、醉过、痛过。可是她依旧没有放弃,她知道总会有一个爱她的人出现,而她不要等,因为她等怕了,她要主动出击,所以她遇到了蔺言。
后来她明白,爱情不是坐以待毙。
即使是公主也不能总睡着等王子来吻醒自己。
现在的她满足,快乐,是前所未有的的。所以当自己幸福的那一瞬间,她希望全世界的人都是幸福快乐的。
“够了,谢谢你。”这一次乔段之没有对她说对不起或者抱歉。
而是谢谢她。
即使彼此没能在一起幸福,可是彼此曾经都给过对方感动以及快乐,那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