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陆明泽会凯旋而归。
三天时间,陆明泽就把这件棘手的问题处理妥当,等他到临北的飞机落地的时候,西南的负责人传过来的数据显示,这几天的产量居然增长了10%,一次过检率,也提高了5%。
其实在陆明泽出发的当天,林好好就列好了庆祝菜谱,只是现在,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这种事情,要怎么跟一个男人说?况且见证人,还是那个招招都是挑拨离间的王健宇!
完全没有可信之处。
还是故作镇定的准备了一桌子菜,只是再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地谈天说地。
“不舒服?”陆明泽放下碗筷,幽深的双眸锁着林好好的小脸儿。每次都是他惜字如金,她口若悬河。而今天,她一个字都没说。
看她摇头,他走到她身边,把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上面,并没有感觉到不舒适的温度,“多吃点。”他给她的盘子里,布了菜。
她的心里,更加难过,点了点头,头却垂得更低。
“陆明泽。”吃到一半,她唤他的名字。
“嗯?”她很少叫他的名字,而且是连名带姓,他好似很受用,锁着她的双眸。
“男人会在乎女人是不是第一次吗?”她夹了一筷子菜,假装无意问道。
“你说呢。”他的大手,轻轻钳住她的下巴,温情地看着她。
原来他的小女人,还在想着那天的问题,只是他还没有想好自己该如何解释有过其他女人的事情。
“很在乎?”他虽然没有直接回答,意思却很明显,她的迷雾秋瞳撑大,还是想一探究竟。
“怎么。”他不想她再因为这件事生气,索性,堵住了她的小嘴。
她的心呼地颤了一下,然后跌落了下去,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也许,自己一开始就不该有和他纠缠不清的打算,这是报应。
“我吃饱了。”她推开他,上了楼。
只留下他,不明所以。
向来都是女人倒追他,他从来不用揣度女人的心思,所以也不懂。
他以为女人先提到这个问题,就是主动的意思,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抑或是做错了什么?
林家,近来状态日见起色,虽然一直指望的江沐熙,突然去了国外,也让他坐享其成的美梦,成了一场空。
却因此攀上了一些其他的权贵,生意居然做的风生水起。
近些天的林松柏,不但白天四处应酬,还养成了宿醉的习惯。
今天,又是夜半未归。
林家的两个主卧,也就是林松柏和孙菲的卧室,还有林爽的卧室都在二楼。
刚刚睡着的林爽,听见了几声“笃笃笃”,不算大的扣门声。
最近母亲因为担心父亲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总是半夜敲她的门,要么让她给父亲打电话,要么让她听她数落父亲。
所以,林爽不想应答。
但是,不疾不徐的“笃笃笃”的敲门声一直没有间断,好似很有节奏,且有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那样若有若无,此起彼伏的声音,在这样空旷的夜里,听起来,居然有那么点儿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妈,别敲了。”林爽不耐烦地下了床。
外面没有应声,“笃笃笃”的节奏依然在继续,林爽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妈!”林爽颤着音喊了一嗓子。
还是无人应答。
林爽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敲门的声音更清晰了一些,“笃笃笃……”
墙上时钟的指针,滴答滴答的声音,格外清晰,再配上这样的敲门声,林爽的腿开始发软。
“开门。”林爽不敢发出声音,外面突然传来了两个字,是个女声。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在作祟,她居然感觉这个声音有些陌生。
佣人们都已经去了院子里,内室只有自己和母亲,林爽意识到这个问题,拍了拍自己心脏的位置,何苦自己吓唬自己。
“吧嗒。”她把门打开,准备再次回到床上,当她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一席白衣的顾白的时候,“啊!”的一声响彻天际!
顾白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光着脚,双眼猩红,不等林爽关门,已经跟了进来,“林爽。”声音里带着的,是好似在地下沉睡百年之后的沧桑。
“顾……白……白,和我没……没关系,不是我推得……”林爽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往后退。
顾白头上突然有一束光亮起来,打在她惨白惨白的脸上。
“妈!”林爽已经吓的变了音,连哭都忘了。
喊出声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腿上粘哒哒的,瘫软在了地上。
“大半夜的,你叫魂呢。”对面的门,猛地被敞开,孙菲正因为林松柏没回来而气恼。
一抬头,立马向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回来了,你……”
“我来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顾白阴森森地说道,说完漏出满嘴的黑牙,凄惨地笑了。
“你……要怎么样。”孙菲倚在门上,迈不开步。
“以牙还牙。”顾白慢悠悠地往前趟了两步,脸色在额头上打下来的灯光的照耀下,惨白惨白,配着猩红如血的双眼,格外渗人。
“我……我……我不是故意推你的。求求你,求求你,走吧。我……明天一定给你多烧点儿纸。”孙菲突然跪在了地上,带着哭音,只消一会儿,额头就已经渗出血来。
“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说完,顾白发出了几声凄惨的笑声,又往孙菲面前走了两步。
“不……不……不,姐姐,不怪我的,是林松柏,你……找他。”孙菲好似要把自己的内唇咬碎般,说出来的话也已经囫囵半片。
“你们是怎么对我的。”顾白悠悠地说道,蹲在孙菲的跟前,抬起了她的下巴。
吓得孙菲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她突然用尽全身力量,使劲一推,随后惊慌失措地往屋里跑去,却因为害怕重心不稳,脚下打滑,再次摔倒在地。
“我要你血债血偿。”顾白追上去,抓住孙菲的胳膊。
“拿好好要挟你,是林松柏的主意。我真的不知道,只是轻轻一下,你就被推下去了啊!”孙菲突然嚎啕大哭。
“见者有份,我让你们都不得好死。”顾白的两排黑牙咬在一起。
“冲我来,爽……她什么都没做啊。”孙菲撕心裂肺地喊着,对上顾白渗人的双眸,“她只是在边上骂了你两句而已。姐姐……你放过她。”
门声大作,“夫人,怎么了!”外面传来一道男声。
顾白站起来,木讷地往外走了两步,孙菲吓得捂住了嘴巴,不敢出声。
顾白又走了两步,孙菲磕磕绊绊地爬到林爽跟前,一把搂住她,两个人泣不成声。
阿松领着人,冲了进来,灯光大亮。
“怎么了?”看着地上匍匐着狼狈的两个人,阿松赶快上来搀扶。
“有……有鬼。”孙菲现在说话,上牙还在咬着下嘴唇。
“您做梦了。”阿松安抚着,又吩咐人煮了姜糖水。
里里外外搜了半天,孙菲才放心让他们出去。
却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