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突然下起雨来,沈唤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却见是因为下雨婢女在关窗户。婢女见沈唤醒来,吓得纷纷跪下。
“是奴婢不好打扰了娘娘休息。”
沈唤摆了摆手,让她们退下。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已然是夏日了啊,来这里也快有一个月了啊。
一个月……上古神器的事情还没有进展,让玉残忍的话语在耳际响起,脑海里浮现起萧天泽温柔的面容来,这件事还不知道怎么跟他提起。
沈唤看向窗外,月将圆未圆。书房的灯不曾亮着,自那日互定誓言已经过去两日,这两日萧萧都不在府里,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沈唤手捂着心口,但愿一切安好,人长久。
“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
屋外传来吵闹声。
沈唤不禁好奇,叫来清荷披了件衣服趿上鞋子走了出去。
外面的人看见沈唤出来,赶忙行礼。
“见过王妃。”
自从知道了萧战王对沈唤是认真的之后,这王府里大大小小都对沈唤毕恭毕敬的,但这心里想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这大半夜的,在这大声喧哗说不是故意的她都不相信。
“这是在做什么呢?”沈唤声音不大不小却字字有力。
面前低头站着两个婢女一大一小明显被她的气势镇住了。
大的回道,“这是赶做娘娘华服的绣女,却在这里偷懒。”
赶做华服?沈唤看了看天色,东方有点发亮起来了,她也看不懂这古代的时辰,便问道,“清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寅时。”
寅时,大概是三点多了吧,沈唤不禁心疼起来,都说古代女子地位极低,还以身份看人做事。
“你抬起头来。”
沈唤对那小婢女道。
那小婢女抬起头来,一张小脸正忍着哭,苦着小嘴,眼里的眼泪珠子正打着转儿,眼看着要落下来了,让人心生怜意。沈唤仔细一看,这不是前几天给她量尺寸的时候夸赞她做的现代衣服的那位吗?
“你叫什么名字?”
沈唤笑着问道。
许是那夜雨声太大,那小婢女没有听清,或是沈唤的笑太让人回味,小婢女没有出声,站在那呆呆的了,多年后小婢女回想起那一幕仍然会热泪盈眶为自己的背叛也为对沈唤的爱。
沈唤噗嗤一笑,倒是清荷替那小东西说的,“这丫头叫满盏。”
漫展?这姑娘果然与众不同啊,时髦的打紧。沈唤越发笑的肆意,全然没有小女儿姿态,那份洒脱看的几人都一愣,不愧是边疆来的姑娘,就是不一样,怪不得王爷这么喜欢。
沈唤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不远处又来了几人,油纸伞一收,那几人纷纷行礼,开始给满盏求情。
“见过娘娘,娘娘请责罚奴婢。满盏还小,又刚来王府,对府里的规矩都不太懂,请您不要责罚她。”
做错事情就应该责罚,你们说不责罚就不责罚了?
清荷在沈唤耳边小声道,“这几位都是绣坊的,这位带头的是绣坊掌事的。”
这么多人都来给这满盏求情,看来人缘不错啊。
“清荷,像这样偷懒的,按照府里的规矩应当怎么处置?”沈唤朗声问道。
“轻则辞退,再也不许进入绣坊做事,降一级,打上烙印;重则处以刑罚。”
“我想先听听满盏怎么说,你大半夜的在这是做什么呢?”
“娘娘,我只是想到夜里的玫瑰似乎与白日里的不同,所以蹲在这仔细的看着,想绣到华服上去。”满盏哽咽的说。
沈唤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花坛那边正含苞待放的玫瑰花丛,这朦朦胧胧的光里,夹杂着雨水,与白日烈日下不同别有一番滋味呢。
“那就罚你。”沈唤顿了顿,见各人不同的脸色觉得好玩,拉长了语调道,“罚你回去好好绣完。”
众人舒了一口气,面露喜色,心里称赞着王妃娘娘,告辞离去。
沈唤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接过清荷递上来的热茶,“绣坊的人都需要工作那么久的吗?”
清荷却不言语,沈唤回头去寻找她的身影时却发现茫茫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人,明灯晃晃,雨意淡去,风的带着一些凉意,她不禁莞尔。远处,东方绽放出一丝金色,美的让沈唤失了神,第一次这么安静的看日出,在现代的纷纷扰扰里,每日早出晚归,辛勤工作从来不会去留意这些大自然的恩馈。
沈唤深吸了一口气,呀,得去睡个回笼觉。
这月半就快了呢,听说在太子府举办,真是个好地方,沈唤儿的双亲也来了,萧太子那混账肯定早就想好一堆麻烦等着自己上钩了吧,当务之急就是韬光养晦,好吃好睡,精神饱满,神清气爽地去赴鸿门宴。不知道为什么,想想还有点期待,可能是因为萧萧的缘故吧。那个男人总是将她保护的无微不至,让她产生了这种依赖的感觉呢。
花楼里
茶香袅袅,女子巧笑,玲珑拨弄着琴弦秦筝吐绝调,玉柱扬清曲。弦依高张断,声随妙指续。徒闻音绕梁,宁知颜如玉。
萧战王手里翻着密报,神色凝重。
雅室外的人窃窃私语,三人成虎。
“萧战王果然不如当年了呢,这前不久刚刚爆出金屋藏娇的事这又逛起花楼来了。”
“还不是嘴上说一套,背后做一套。”
“现在国事紧张,各位皇室都在宫里日夜不休的商议大炎国势唯独他宛如身外人一般,不闻窗外事。”
“算了,算了,反正腿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样,呵,堂堂萧战王也不过如此。”
“那些战名已成过去,他现在不过是个空壳子罢。”
“就是不喜欢这种空有其名的人。”
玲珑给萧战王沏上茶将窗子“啪”的一声打开,屋外的人见状都闭了嘴离开。
敢在太上面前撒野的也都不是什么无名小卒,都是有些背景的王孙贵族,有人还不解气的加了句,“真是可惜玲珑姑娘,瞎了眼吧!”
言罢几个纨绔子弟才讪讪离去。
这花楼里,玲珑是头牌,貌美天仙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是个极其心细贴心的人,凡是心情不好的,来找玲珑就对了,比什么都管用,哭着来笑着出的。但是玲珑脾气清高,让人难以捉摸。一般人就算花上重金也难见到一面,越是难以得到的越是想得到,这时间一久,玲珑在皇城中就变成犹如神话般的存在了。但是这萧战王是个例外,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之前在做什么,只要萧战王来了,玲珑就会放下手头的事情去陪萧战王,那些人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心里羡慕嫉妒的比海还要深。
“你本不用理会的。”白白遭人说了一句难听的话。萧天泽并未抬头,写好便签,绑缚在猎鹰的腿上,交给玲珑从另一面窗子放飞出去。
“王爷您都不曾在乎,小女子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萧战王每次都会被她的言词惊艳到,这样的奇女子真的是世间难得,又听玲珑道。
“都是太子党的人吧,这样日久根深,三人成虎,对萧战王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吧。”玲珑拍了拍猎鹰的脑袋回身道。
萧战王顿了顿,显然是没有料到她会那么说,嘴角不由得淡淡一笑,抬头对上面前女子无所畏惧,清雅的眸子,“多谢提醒。”
萧战王免不了又想起沈唤来,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自己,为了不让她担心,可是让府里的人每天变着法子哄她开心来着,谁叫那天那个不识相的管家坏他好事,这就是对他的惩罚。
玲珑看见萧天泽面上露出以往不曾有的温柔不禁浅笑,爱是亘古长明的灯塔,它定晴望着风暴却兀不为动,爱就是充实了的生命,正如盛满了酒的酒杯。真心祝福他们,愿他们能够共同度过前方的种种磨难。
只是自己的如意郎中又在何处呢?
玲珑手指轻轻拂过古琴,音乐悠扬婉转,轻轻拂过人心。
萧战王府里,正在仔细思索怎么讨沈唤欢心的管家突然打了个喷嚏,吓得自言自语道,“哎呦呦我的小少爷啊,老奴这才打个盹呢,我这可是夜不成寐的给王妃娘娘找乐子呢!”
在雅间门外候着的清越叹了口气,萧战王在这茶不思饭不想的没日没夜的看报告已经有两天了啊,心里揪起来的酸痛,她只能站在门外默默的守护,连玲珑的一半都做不到。
眼看着这个仗势似乎又要有战事了啊。
清越目光悠长顺着露天的阁楼望向很远,早些时候刚刚下过雨,现在天是晴的很,一轮金日当天,这夏日难测堪比女子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落下雨来。
时间流逝,院子里的落花又被风吹远了,前不久的玫瑰。归巢的鸟清脆的叫起来,雨后,月光如华肆意爬上树梢。
月色幽幽,琴声悠悠,美人对镜梳妆,娟娟侵鬓妆痕浅,双颦相媚弯如翦,一瞬百般宜,无论笑与啼。
沈唤脸上的伤疤已经好全,多亏了沈唤儿医术高超和萧战王无微不至的照顾,又有张太医等医术高明的医生的医治,伤口恢复的很好,现在只在右边的额头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为她准备梳妆的婢女给她在右边的额头留下几缕乌发,倒是颇像现代的空气刘海,元宝髻不失少女的俏皮可爱,头发两边的花胜格外别致,带着些许的年代感,沈唤看着觉得格外亲切。
“王妃娘娘戴这个真合适呢,这是王爷特意挑的,想不到戴在王妃头上就耀耀生辉了,王爷真是好眼光。”
这是萧萧挑的?沈唤摸了摸那对发饰,嘴角浮现起笑意,总觉得这对花胜别有深意。
沈唤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袭粉色薄纱裙,尽显少女美好,颇为满意,连自己都要喜欢上自己的美貌来。
初夏的夜里,暖风拂面,并没有白日里的燥热,草丛里传来夏虫的欢鸣,殊不知自家主人是要去赴鸿门宴。
沈唤看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来。
一旁的婢女看的呆在原地,今个虽是月半本是要纪念已经逝去的人,本是个伤感的日子,但如此美貌看的人心情都好起来。
“王妃可真是天姿国色,和我们玉树临风的王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玉人儿呢。”
这样的话虽已经听得许多但沈唤莫名害羞起来,抿了抿小嘴,轻启朱唇问道,“萧战王呢?”
这马车都已经在门外候着了,沈唤余光瞥见鬼影在暗处打着哈欠,萧萧倒是大方,就这么把武艺高强的鬼影留给自己当保镖了,这么想着沈唤又觉得心里一甜。
“王妃娘娘,王爷最近有要事要忙请您先行一步。”
要事?不曾听他提起啊,这几日每日都忙着做这做那的,倒是忘了问起他的事情来了。眼见沈唤的神色有些沉下来,清荷立马说:“娘娘我们快走吧,错过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说罢,拉起沈唤的手就往马车去了,“这月半啊,还有好多要紧的事情要跟娘娘交代呢。”
“是吗?”
看着沈唤离开,鬼影才恢复了平静,他换了个姿势坐在瓦檐上,脸色茫然像是个被老师批评了的孩子。
鬼影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胸口好好的,只是方才为什么那么的炽热,仿佛要跳跃出来一般,他有些不敢多想,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鬼影也不是一般人,这么多年来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只是刚才,月色之下,那个小小的女子,由内而外散发着的迷人气息让他的心有些异样。
鬼影摇了摇头,只好感叹月色真美,一个闪身没入了夜色,追了上去。王爷也真的是,就这么把他派来保护和一个小女人,大材小用,他心里嘀咕着。
一路上,清荷念念叨叨了许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沈唤托着下巴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笑出了声。
“王妃娘娘,您笑什么,清荷可是认真和您说呢,我们这的很多规矩和边疆都不一样呢。”
可沈唤那记得住许多,先是认真听着不久便乏味了,倒是觉得清荷更加有趣。
“你年纪轻轻倒像是个更年期的。”
沈唤吐槽道,说完才发现自己又说了奇怪的词。
清荷虽然没有听懂但也猜到不是什么好词,嘟起嘴赌起气来,“娘娘你这般欺负我,我回头告诉王爷去。我这可是都是为你好呢!”除了王爷也没人能治得了娘娘了吧。
沈唤点着头,手撩着帘子,转移了话题,“你瞧,烟花。”
清荷毕竟小孩子心性,也探出头看去,果然是烟花,在远远的地方一朵又一朵如梦如幻绽放,她看的入迷。
沈唤看着清荷认真开心的模样发自内心的笑了,这样真好,她哪想到一炷香后自己要有多后悔有多后悔,恨不得多听清荷念叨几句。
不多时,马车抵达了太子府门前,这太子也不知因为什么和以往几届太子不同,府邸是建在皇宫外的。
匾额上太子府几个大大的字刺痛了沈唤的心,沈唤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额头,那些伤疤似乎又历历在目了,疼痛的感觉又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直以为那些事情就那样过去了,可以翻过那个篇章,直到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那些勇气不过是所谓的自欺欺人罢了。
沈唤儿已经死去,但是那些记忆还是历历在目清晰的仿佛昨日发生的一般,她一想起沈唤儿那张绝望又燃着战意的小脸心里就疼痛难忍,也许是同情吧,在古代一个本可以有美好人生的女子却遭遇了这般的种种不幸,论谁都会于心不忍的。
沈唤看着灯火通明的府邸,咬了咬下唇,克制住身体颤抖的欲望,她要学会去面对,她可以的,哪怕萧萧不在身边。周围的人锦衣玉袍,高雅尊贵,沈唤抬头挺胸大跨步向前走去。
一旁的清荷看的真的是捏了一把汗,萧战王明明说好要来接王妃的,王妃现在的样子明显很不好,这种时候萧战王却不在身边,他们两个人真是让人心急。
这是皇室的月半,像她这种和皇室无关的婢女又是不能陪沈唤进去的,娘娘来自边疆在这偌大的皇城无亲无故的,又没有真正举行过皇室的入门婚礼,其实还是不被皇室很多人认可的,真是不要发生什么意外的好。
王爷您快来呀。清荷急的祈祷道。
太子府内亭台楼阁,层层耸立,给沈唤一种进了什么旅游名胜古迹的感觉,她抬头环视这热闹非凡的景象心里有些激动,东风袅袅泛崇光,夜色空蒙月转廊。
大有阿房宫赋的气势。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太子府的一座阁楼上,萧天泽正在闭目养神,这几日实在是有些累,算着时间知道沈唤差不多就要到了,他勾唇一笑,拿起西洋镜向下望去,果然那小东西正在下面东张西望呢,真是猜不透她到底是谁,也许今晚就能见分晓。
唤唤今晚可真美,不愧是本王看上的人,看看那些路人的眼光。萧战王摇了摇头,真恨不得下去把唤唤给藏在怀里。
“萧战王。”清越欲言又止,顺着自家王爷的目光望下去,精美如玉人的沈唤身美丽动人仿佛来自仙界的仙子。
“嗯?”萧战王唇角勾起让人看不真切的笑容来。
其他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成双成对,唯独沈唤是一人再加上有着战王王妃的身份,引得不少人窃窃私语,这样不好吧?王爷明明早就到了,也不下去和王妃一起,这样免不了落人口舌啊。
“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萧战王目光始终温柔,牵着沈唤小小的身影。
有趣?清越摸了摸下巴想不通。
古筝清扬的声音传来,萧战王眼神迷离,他想知道答案,关于沈唤的真实身份,他也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够强大起来,能够变得独挡一面,萧战王知道沈唤心里有结,那是他解不开的,沈唤必须一个人去面对自己的心结,自己去打开它变得勇敢起来,而不是一味的逃避它。
衲僧拄杖起舞,一边又是奇奇怪怪的杂耍。沈唤如同进入游乐园的孩童边走边看。陪同的小太监对她使了好几个眼色她都没有看见。
这只一会功夫,沈唤就已经吸引了一大堆目光,大半都是些未婚的皇室贵族。
等沈唤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被一个风流倜傥面如傅粉的俊美男子挡住了去路。
啊呀挡住了,那个魔术表演后面怎么样了啊!沈唤拨不开面前的人只好抬头道。
“这位公子,你挡住我的去路了。”
沈唤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一个奇怪的圈子里了,旁边形形色色的人目光各异正看着自己。
“这是哪家的姑娘。”
“完全没有见过呢,怕是远在外省,第一次来皇都。”
“看看这小样子,可真是个尤物呢。”
沈唤阴着脸听那些人吵吵嚷嚷,都是些陌生的面孔呢,看来都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还是先从这里离开吧。
她又一次对面前的人道,“这位公子,你挡住我的去路了。”
一旁的小太监憋红了脸,过了半天却支支吾吾不出半句话,他是想解释这是萧战王的王妃啊,可是想起萧太子的那张警告的脸,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再加上面前这位主可是他万万得罪不起的。
面前这位公子哥是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七皇子。
“姑娘,有没有兴趣和在下小饮一杯?”面前俊美的男子邪魅一笑递过一只盛着酒的金杯来。
你当我七岁小孩啊,别人给的东西不能随便吃的,想骗我,哼。沈唤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一旁小太监的样子,又觉得周围的人目光火辣辣的看着自己,看的她都怀疑自己没有穿衣服了,她心里不耐烦起来,看着面前这人衣着不凡,长得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也就猜到这人身份不凡。
沈唤暗骂自己傻看着看着竟然看的入了迷都没有发现周围发生的事情,突然怀念起清荷来,刚才在马车上多听几句也好,现在该怎么办好。
阁楼上萧战王青筋暴起,手上漂亮的金杯已经被捏烂,一旁的清越看见他这副模样真的是无话可说,暗自深吸了口气,眨巴眨巴眼睛。
“王爷啊,我要不要推您下去,王妃现在的局势好像很不妙呢。”
萧战王现在恨不得飞下去把那个拿着酒杯的漂亮面孔给打得稀巴烂。
嘴上却答着,“不用!”
男人啊,男人啊,真的是大猪蹄子啊。
沈唤正准备自报家门。
突然被一个清亮的笑声打断。
“皇兄,我说你去哪儿了,原来你在……”
那人话没说完,却从七皇子背后看见了前面动人的沈唤,话语戛然而止,像是看见什么心碎的事物一般,来人的剑眉星目里满满的是悲伤。
风轻轻吹起,空气里弥漫着夏日的香气,长身玉立,温文尔雅的男子站在几码开外的地方,沈唤觉得那人的面孔那么的熟悉又那么模糊,却见他的温柔的笑起来,面上落下两行清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