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唤还在睡梦中就听见屋外的吵闹声,她揉着眼睛爬起来却看见身旁还睡着的萧战王,迷迷糊糊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沈唤看着萧战王长长的睫毛突然起了坏心。
“娘娘?”碎银看沈唤拼命冲自己招手不得意的疑惑小声问道。
“你去把我之前带回来的那套画笔和颜料拿来。”沈唤笑的坏坏的,碎银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一旁还在熟睡的萧战王,感觉萧战王要被欺负了。
沈唤看着面前齐全的颜料无声的张嘴大笑,萧战王叫你昨天晚上扛着我进王府害我这么丢人,看我怎么惩罚你。沈唤确定过萧战王睡的很熟,拿起笔在萧战王的眼睑上画上水汪汪的大眼睛。
毛笔的笔触触及肌肤萧战王皱了皱眉头,这感觉实在不是很好,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想知道沈唤想干什么这才故意装睡不引起她的注意。沈唤画好之后叫碎银把东西放了然后吹了吹还没有干的颜料,心里想:等他醒来然后走出去,哈哈哈,想想其他人的反应就够有趣了。
沈唤看干的差不多了就钻进被窝开始装睡,只是屋外的嬉笑声实在过于吵闹,吵得她睡不着,“碎银,外面是在干什么呢?”
“王爷。”碎银看见萧战王已经睁开眼睛,清澈的眼睛正看着这边,
“啊?”沈唤没想到萧战王这么快就醒了,转身看去,就看见萧战王垂着眼睛,眼皮上的水汪汪的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的一清二楚,沈唤强装镇定,“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啊。”
“娘娘现在已经是午时了,要用膳吗?”
碎银赶紧提示沈唤,沈唤一听到午时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她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的样子拿出手指头掐着算了半天,自己昨天天刚黑就开始睡觉了吧,那这是睡了多久啊。
萧战王厚重的声音在耳际传来,“以后记得早些休息。”
看到萧战王已经起身,婢女们上前来给他更衣。沈唤还愣在床上,萧战王怎么知道自己之前在熬夜啊,可是事情那么多怎么才能早点休息啊,她可得早点把萧战王的腿给医治好,然后先找到在王府里的神器拿到让玉的解药,再解决了太子那小子,最后安安心心的回现代去。要想做到这些就需要很多的准备,权利财富人脉,沈唤可以算是白手起家了吧,沈唤想着默默叹了口气,有时候都不知道这样值不值,她不知道等自己有实力了之后事情的结局会怎么样,也许自己还是会惨死根本就不存在回到现代去的说法。活在现在只剩四个月的快乐里还是放手一搏,沈唤有时候也不知道如何去选择,尤其是现在萧战王就要离开去西征了,沈唤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秘密全盘托出,其实她并不想去南蛮她也不想萧战王离开,如果可以她想和萧战王一起。只是沈唤知道自己不能开口,很多事情,就算两人坦诚相待也不能告诉对方,有些秘密只能属于自己。
“外面准备好了吗?”萧战王挥开婢女转身走到沈唤面前,“帮我系上。”
沈唤看着面前萧战王的腰带一时间还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萧战王看着沈唤心事重重的小模样,她那点小伎俩有哪点是他不知道的,只是他一直尊重她的选择她不说他也不问,萧战王摸了摸沈唤放下来的头发,宠溺一笑,“你总该尽一尽身为本王王妃的职责吧?”
王妃给王爷更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萧战王知道沈唤并不知道男装是怎么穿的所以就不为难她只要她给自己系上腰带。
沈唤看着萧战王魁梧的身材脑补了一下萧战王里面的腹肌咽了口口水,伸出手给萧战王系上,系好的时候萧战王突然捉住沈唤的手。
“怎么了?”沈唤还来不及说完就看到萧战王把一个指环戴在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沈唤惊讶的捂住了嘴,这是现代结婚订婚的礼仪,萧战王一个古代人怎么知道,难道自己露馅了,萧战王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了?不可能啊,难道大炎也有这种风俗习惯吗?沈唤努力回忆皇宫里那些妃子的纤纤玉手,硬是想不起谁的无名指是戴着戒指的,倒是听人说过在古代如果女子来月事了,要在食指戴上戒指告诉自己的丈夫。
沈唤端详着无名指上白金的戒指,简单大方,中间一颗不知名的宝石带着蓝色的柔和的光芒。
“喜欢吗?”
萧战王看到沈唤开心的笑着问道。
“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沈唤对着萧战王一笑,因为刚刚起床,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红晕,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萧战王一点她的鼻头,“起来吧。”
沈唤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今天是什么节日吗,这张灯结彩热热闹闹的。”
“重阳节。”萧战王有些奇怪的转过身来,“你不知道吗?”
“啊,太忙了这几日一时给忘了。”沈唤咂舌,她其实压根都不知道重阳节会这么隆重,她在现代的时候几乎都不过这个节日除了吃桂花糕,桂花糕也就是重阳糕,不过不只是在重阳节吃。
“我先去几个应酬,你先在府里待着。”萧战王看到古七和清越在门口探头探脑披上外套道。
沈唤有些失望本以为这重阳节挂这么多花灯会和元宵节差不多还指望萧战王陪着自己一道游玩,想不到这样的节日里还有应酬。
《易经》中把“九”定为阳数,九月九日,两九相重,故曰“重阳”;因日与月皆逢九,故又称为“重九”。九九归真,一元肇始,古人认为九九重阳是吉祥的日子。古时民间在重阳节有登高祈福、秋游赏菊、佩插茱萸、祭神祭祖及饮宴求寿等习俗。今日已经是九月九日了啊,沈唤看着自己的日历本,来这里已经有两个月了,她刚叹了口气就被外面冲进来的萧家军给拉住了。
“王妃娘娘您总算起来了,我们都等不及给您看看了。”
“欸你们拉着我去哪?”沈唤几乎是被拖出屋去的,她脚一踏进院子就惊呆了,院子和往日大不相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两旁换上了新的花卉,以菊花为主清香扑鼻,菊花各色,颜色相得益彰可谓美轮美奂,沈唤看的呆住。
“我就知道娘娘会喜欢,娘娘等到晚上还要美呢。各国都知道我们大炎重视重阳,所以今日很多外国使着都前来拜访,晚上的时候萧战王一定会满载而归。”
“满载而归?”沈唤疑惑道。
“嗯,萧战王每次在重阳都会带很多好酒回来,我们最喜欢这一天了,咱们大炎的酒说真的真不咋样。”
“你们几个女孩子酒量很好吗?”
“嚯,放眼整个大炎我看就没有人比我们几个姐妹酒量更好了,别说是女人连男人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沈唤看着她们拍拍胸脯打包票的样子噗嗤一笑,这几个萧家军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英气盎然,爽快开朗的样子让沈唤很是喜欢,她知道是萧战王派她们来逗自己开心的。
沈唤突然想到神器的事情,便开口道,“不如我们今日来玩个游戏吧。”
“游戏?什么游戏。”这些萧家军虽然征战沙场多年但是年纪都小终究还是孩子对游戏什么的依然很感兴趣。
“我们在王府里找一样东西。”沈唤不知如何才能显得自己不是在找神器只是普通的一个游戏,她并不指望萧家军帮自己找到神器,只要自己能够有个借口在王府光明正大的搜查就可以了,“我把这个兔子的灯笼藏在一个地方谁要是先找到了,我就送她一件她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萧家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什么东西都可以吗?”
“只要我拿的出手的,什么都可以。”
“那太好了,我早就看中京都一字铁铺的那柄剑了。”
“我早就想给自己买个豪宅了,娘娘豪宅你拿的出手吗?”
沈唤没想到萧家军里竟然有女子小小年纪就想着买豪宅的听到的时候吃了一惊,“能,凡是能用钱买的别太贵都不是问题。”
“豪宅不算贵?!”萧家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娘娘你快藏好我们就开始吧。”
“我给你们准备地图去,有几个地方是不能搜的,王府的规矩我想你们也都懂的。”
沈唤在地图上标明了可执行区域然后把地图发给萧家军,“你们可不许偷看哦。”
“放心吧,娘娘,我们本来就打算这个点去外面逛一逛的,我们除非是有千里眼不然想偷看都看不了。”
“呀你们不早说,逛街怎么不带上我?”
萧家军一哄而散边跑边做鬼脸,娘娘逛街当然是要王爷带着了,她们可不能瞎凑热闹。
今日是重阳凡是家近的佣人都回家团聚去了,再支走了萧家军那府里就没剩多少人了,沈唤突然庆幸鬼影没回来,要是鬼影在一定会想方设法拦着自己不让自己找神器的。
沈唤看着那玉兔的灯笼摇头笑了,随便藏在哪个客房里吧。沈唤先前已经把自己能接触的地方都搜了个底朝天了,王府虽大但是排除了一些地方之后剩下的就方便多了,慢慢来,这件事情急不得,萧战王两日后就要离开,等他走了之后找起来更加方便。
沈唤看着手里那张神器的示意图,又一次吐槽,这神器长大也太不科学了,一个缸怎么能比剑还锋利杀人不见血?让玉怕不是给错了图纸?反正上面写的都是萧山的文字,自己看也看不懂,沈唤突然怀疑沈唤儿是懂萧山的文字的,不然让玉也不会这么放心的把纯萧山字的图纸给自己了,又或者是上面的字并不重要?沈唤拿捏不定,应该是不重要吧,不然会提示的是吧,沈唤问自己。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找不到神器还真是因为看不懂上面的文字,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萧战王进宫入座,一眼就看到东瀛送来的礼物中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萧战王皱了皱眉,看身侧只站着古七,“清越呢?”
“她说有要事今天请假了。”
“请假?”萧战王锐利的眼神看向人群里的那个带着面纱的女子下面那个站着的不是清越又能是谁,混在面圣的队伍里她又想搞什么花招。
“鬼影现在怎么样了?”自己出征在即,萧战王希望能在出征之前搞清楚之前想对沈唤不利的人究竟是谁,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将鬼影打伤虽然是背后突袭但这功力的确不能小觑,如果宫里有这样的高手,那皇帝不知道是不太可能的,所以究竟是不是皇帝下的手,萧战王迟迟不能下结论,一切都只能等鬼影醒了才能见分晓。
“鬼影现在脉象稳定下来了,大夫说已经脱离危险期了,过不了多久就能醒了。”
“过不了多久?”萧战王想听到的是个确切的消息,每次都是快了,那快了是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
感受到萧战王的不满,古七沉默下来,他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这次萧战王没有杀了清越已经是很客气了,他也没有想到萧战王会为了沈唤留着清越。不说清越对鬼影下毒图谋不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打乱了萧战王原来的计划。萧战王是个极其看重自己计划的人。
东瀛虽说是个小国但是在东面诸多的小国中发展还算是不错的,东瀛的口碑风声也良好,这样的存在说白了就是大炎潜在的危险,谁也不知道东瀛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狠狠咬上一口西面的大炎,只要存在危险的,萧战王一向都会在它还未萌芽时就将它扼杀。清越是东瀛的公主,现在东瀛皇帝年老体衰沉迷女色,东瀛王膝下只有一子其余都是女儿,由于东瀛太子的神秘失踪,各大臣都在争夺皇权,还有多方势力支持公主执政。放眼看去这些公主中不是绣花枕头就是花瓶一只,而清越是个例外,所以清越将会成为东瀛的王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
“看来今年的礼物有些不同啊。”
皇帝先看到的是北魏的礼物,他不等验食官查看食物是否有毒就拿起了北魏献上的桂花糕咬了一口,“桂花糕?很有新意,赏。”
大炎本没有桂花糕,这是沈唤发明出来的一道美食,几乎已经风靡整个皇都了,宫里的各位都喜欢吃,桂花糕的口味多样,模样精美,口感细腻,老少皆宜。皇帝拿着要了一小口的桂花糕,“北魏是从哪进口了桂花吗?”
北魏地理位置靠北是没有桂花可言的。
“皇上,此次帛环小主从我国进购了百棵桂花树。”
“哦?”皇帝饶有兴趣的挥了挥手,看下一个。
“今年送酒的似乎没有往年多了。”
“回陛下的话,今年的天气不同于往年,并不适合酿酒就连陈年的酒都难以存放。”
皇帝这时也看见了礼物里站着的一个女人,他挥挥手问张公公,“我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吧?”
“皇上还健硕着呢。”
“那是个女人吧?”
“这是谁?献上的是公主还是才女?”
“大炎的重阳是普天共庆的,你单独献上一个女子是何用意?”
东瀛的使者见议论声渐渐响起来,皇帝也不加以阻拦只得站出来解释,“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东瀛此次前来不单单是送礼还有要事请教陛下。”
“哦?什么事情?你先解释解释为什么送一个女子来当礼物吧。”
“回皇上,这女子是我国的长公主可谓是我国的国花,我今日带的不单单是礼物更是一份心意和忠诚。”
“这话怎么说。”
“不知皇上是否已经知晓,东瀛已经无主。”
“无主?”
“无主?”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这是说东瀛那老皇帝死了?那老皇帝死了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派了探子在东瀛的几个国家都不吱声,他们心里暗暗害怕,自己派了那么多人去,却连这么大的消息都不知道,是自己的人早就被买通了是在反侦察自己,还是东瀛有如此手段将这么重大的消息掩盖的严严实实的。
“我并不是说东瀛王已经死了,只是东瀛王不再管理朝政了。”使者以头磕地,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
皇帝很受用,“那你们找人登基不就完事了?送个女人来是想和朕联姻把国拱土相让吗?”
“微臣斗胆向皇上请教是否准许东瀛让女子为政,现今长公主芳龄十八,才智过人不亚于男子,若是皇上点头,那东瀛便让长公主登基为王,若是皇上不赞许,那请允许我代表我们东瀛献上自己的心意,将长公主献给陛下,望两国能够以联姻的方式让两国间的关系更进一步。”
整个大殿都安安静静的,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这不就是变了相想跟大炎联姻吗,趋炎附势的东西,很多东面的小国都在心里不喜欢大炎,首先大炎的国土太过广大了,其次大炎的人一向瞧不起他们东部诸小国,所以很多使者都是脸上笑嘻嘻,心里早就在骂爹喊娘了,现在东瀛的提议就好像东瀛背叛了他们似的。
“朕早就说过自己一把年纪不再联姻了的吧,再说朕后宫已经有足够的女子要放在心上了,没有更多的位置给其他人了。”
大炎的皇帝拒绝了,东瀛使者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让自己的公主蒙羞了,使者低下头没有了气势。清越一把掀起面上大跨步的走到中间,“皇帝的意思的自己不行但是别的皇室都可以吧?”
皇帝一看到公主的模样就已经后悔了,清越身上带着的灵气是皇帝从未见过的。但是嫁给别的皇室,皇帝看到了坐在一边的萧战王,萧战王是个不二人选吧,单身,黄亲,贵族,他身上只有你想不到的。
“你的意思是?”皇帝问道。
清越的手一挥指着坐在一边的萧战王,“就是他吧,这位是大炎的萧战王吧。大名鼎鼎,名震天下的萧战王今日一见果然姿彩非凡,让王爷见笑了。”
皇帝当下就明白了,这是想嫁入王府当王妃,也算是联姻,萧战王可是比那些皇子的身份尊贵多了,这女人会挑人。把这么一个烫手山芋塞给萧战王倒不失为一个妙计,萧战王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对大炎有愧,这么一来萧战王一定会把这个潜在威胁管理的妥妥当当的。
“既然公主都这么开口了,那皇兄的意思是?”皇帝挑衅般看向萧战王,萧战王有一瞬间都觉得清越是皇帝的人他们现在在演一出戏。
萧战王看都没看清越一眼,“萧某已经有婚约在身,已经答应过心仪的女子此生非她不娶,皇上明明知晓又何必让臣弟难堪呢。”
“朕也只是问问你的意思,你这何必只娶一人呢?”
萧战王早就不想在这话题上深究了,这么说下去只会让所有的大臣都站在皇帝这边来共同的劝说自己,“皇上是不是忘了太子了,太子殿下丧偶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最近事务繁忙太子殿下的选妃一事也是一推再推,臣弟倒是觉得这东瀛公主才貌双全配太子到也不为过,皇上不如考虑一下?或者说太子殿下您怎么看?”
萧战王把话题抛给了太子,他看向坐在下面一格的太子。太子早就汗如雨下了,从萧战王开口的时候他就知道萧战王必然会报复自己,萧战王一向站在沈唤那边夫唱妇随的。太子打着哈哈,“儿臣哪做的了主,联姻这等国家大事还望父皇斟酌过后再下决定。”
一向对这种争锋沉默寡言的秦丞相突然开了口,“这事和重阳关系不大,今日是佳节,使者送礼就只送礼,国事稍后再谈无妨。”
“丞相说的有礼,此事稍后再议吧。”皇帝顺着丞相的台阶说道。
萧战王忍不住多看了秦德冶这只老狐狸几眼,这老狐狸又在打着什么算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