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胸口一阵钝痛,金明珠喷出一口咸涩的水来悠悠转醒。
蔚蓝的天空一碧如洗,漂浮着朵朵白云,身下是细软暖和的沙子,周围一群古色古香的人围观俯视着她。
“瞧,这就醒了。”
逆光的少年声音好听如珠落玉盘,施施然收回了踩在金明珠胸口上的脚。
金明珠顺着他刺绣银丝云纹的黑靴看向自己胸前的脚印,敢情她胸腔火辣辣的疼是这么来的?
怒!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为什么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嫁衣,胸怎么这么平?!
脑袋中灵光一闪,视线在周围一群古人身上转了一圈,她不会是穿越了吧?
管他真穿越假穿越,反正是活着,回想起海啸时巨浪扑来的瞬间金明珠仍是心有余悸。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哦呵呵,她还活着!活着真好!
“还有点晕。”少年看着傻笑的金明珠判断道,然后优雅的轻飘飘抬脚踏下去。
“噗——”
金明珠捂着胸口,气若游丝,“少年,你能温柔点吗?”
“不能。”少年掸了掸衣袍,虚弱的咳了两下,“有点累。”
旁边立即有家丁抬着肩扛轿颠颠走了过来。
金明珠心塞:“……”
金明珠:“我的胸肯定是被你踩扁的。”
少年:“……”
少年被人虚扶着上了肩扛轿,慵懒的斜倚在竹藤靠椅上。
金明珠这才看清了少年的长相,容貌秀丽如画,双目一泓清泉,唇色淡粉如三月桃花瓣,着一身淡青色罗衫,浑身上下隐隐透出一股书卷气。
身材纤瘦清雅,肤色苍白的让人不禁怜惜。
金明珠觉得这样玉般的人应该是手持折扇,温文尔雅,或是树下品茗,或是园圃葬花,或是轻捻棋子,或是月下吟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风轻云淡的把玩着三尺多长的毒蛇。
少年纤白秀美的手指轻抚蛇身冰冷的鳞片,艳丽斑斓的颜色一看就知这是条毒性极高的蛇。
本应是让人如沐春风的气质现在却让人不寒而栗,真是白瞎了一副翩翩公子好相貌,金明珠脱口而出:“人面兽心。”
少年挑眉,“有眼光,呵呵。”
嘴角一丝冷笑,笑的他秀丽的容貌平添了几分邪气,这声鬼畜的“呵呵”听得金明珠寒毛乍起。
“花儿。”少年幽幽的唤了一句,那条五颜六色的毒蛇顺着轿子滑了下来,“嘶嘶”的吐着鲜红的信子。
金明珠四肢一阵发软,哆嗦着声音,“我很怕蛇。”
“看出来了。”少年颔首。
“尼玛!”金明珠用眼神鄙视他,“欺负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你是女人吗?”少年的目光在金明珠的胸前掠过,转向一旁的家丁,“我是好男人吗?”
“四爷您丰神俊朗,医术高明,腰缠万贯,地位尊贵,集天下男子万千优点于一身,想嫁给四爷的女子多不胜数,当然是极好的男子。”家丁言辞凿凿,情真意切。
金明珠吐血,妈妈说撒谎的人鼻子会变长的!
“嘶嘶~”小花蛇用销魂的走姿游移过来,在沙滩上留下一条蜿蜒的曲线。
金明珠发软的手脚开始冰凉,迫于淫威之下大叫道:“他说得对!少年,我错了,我是夸您人面受心,很受呢!”
小花蛇继续接近,露出锐利的獠牙,泛着寒芒。
“滴答!”獠牙上的涎液落在沙滩上,周围细白的沙子瞬间乌黑了一片。
金明珠怔了一下后立刻丢盔弃甲,缴械投降,“少年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简直惊为天人,一见倾心,二见倾城,三见倾国,回眸一笑百媚生,天下粉黛无颜色,少年,你把小花召唤回去吧!”
金明珠一口气不带喘的说完后赶紧揉着自己的胸口。
“嘴皮子挺利索的,可惜了。”少年倚在椅子上悠闲的换了个姿势,纤纤玉指一挑,“花儿,去吧!”
什么叫谈笑间要你命,什么叫杀人不眨眼,什么叫冷酷无情蛇蝎心肠,金明珠今个可真见到了,惊恐的直视着离弦之箭般冲向她的毒蛇,吓得连尖叫都忘了。
脸上褪了血色,惨白无比,这还不如就葬身在海啸中,也省得遭受这一朝,穿越个毛线啊!
毒蛇缠绕在身上的感觉简直是活受罪!冰冰凉凉寒意渗入四肢百骸,令人毛骨悚然。
再一次感受死亡降临的滋味,金明珠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四爷,好不容易活了一个,你就体谅体谅老奴吧,这些个日子打捞尸体都快忙死我了。”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揪住了对着金明珠脖颈张嘴的蛇头,将小花蛇扯下来后还给了少年。
少年傲娇至极的哼了一声。
鬼门关转悠了一圈回来,金明珠余魂未定,看着长了俩撇胡子,笑得一脸慈祥的中年男子,顿时感激涕零,这就是她的再生父母啊,这慈祥温暖的笑容让她想起了孤儿院的院长,暖暖的笑意如同冬日里的一抹阳光,沙漠里的一片绿洲,好人啊!
“就是可惜了这一身细皮嫩肉没法做花肥了。”中年男子略有遗憾的说道,而后释然一笑,“埋了这么多尸体,今年的曼珠沙华一定会开得更加艳丽。”
金明珠嘴角抽搐,一道晴天霹雳砸来,深深的被打击到了,能不能来点正常人?
“夫人莫害怕,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中年男子柔声安慰道,“我是决管家,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你既然上了桃花岛,以后便生是桃花岛的人,死是桃花岛的鬼。”
“叫夫人还为时过早,等她能活到三个月后和我拜堂再说吧。”少年冷不丁的插了一句,看着金明珠阴测测的笑。
“拜堂成亲?和他?”金明珠怪叫了一声后抬了抬自己宽大的红袖子,金丝祥云针脚细密,精美异常,裙裾上绣着雍容华贵的牡丹花,肩上的霞帔缀着流苏,晶莹剔透。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新娘子。”金明珠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和这少年做夫妻她可消受不起,也不想消受,如果手边有把刀的话她一定会冲上去砍他几刀的。
“这个嫁衣不是我的,我是被掉包的,迷迷糊糊醒来后我就到了这里。”金明珠眨了眨眼睛,“真的,不骗你们!”
看金明珠神情不似说谎,决管家面有异色,露出一抹古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