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跪在皇帝的榻前,这成英殿里还是如我先前来时一般阴沉的感觉。
榻上传来一阵咳嗽声,“听闻昨夜东宫走水,可有伤到?”
“谢父皇关心,只是受了些惊吓。”
“无事便好,东宫,朕已命人修葺,你近来便住在玉棠殿吧。”
“谢父皇。”我抬头看向皇帝,他似乎连坐起来都坐不起来,一直都是这副躺着的模样,大概仅凭着一份不甘心而强撑着吧,“父皇,不知,可有承欢的下落了?”
“朕已派了禁军私下去查,如今虽还未有消息,但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无论如何,一定会将承欢带回来的。朕亦甚是担忧啊!”皇帝叹息道。
“父皇,我一直在想,若是承欢不是太子,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无妄之灾了,相比于这太子之位,我这个做母亲的更希望他能平安的在我身边。”我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弗玉,你可是在怪朕?”
“弗玉不敢,弗玉只是,只是觉得承欢福薄,这太子之位怕不是他能承受的了的。”我啜泣道。
“承欢承受不了,那何人能承受?”皇帝的眼睛直盯着我。
“父皇尚有皇子,不如择皇子而立。”我有些胆怯的看向皇帝,毕竟擅论朝堂之事,已是逾矩,“说不定这样,承欢就能早些平安的回来了。”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皇帝的眉头紧皱,沉默了许久说道:“朕的儿子,如今只剩乾儿和恭儿,乾儿少年心性,恭儿又太过软弱,朕都不甚满意。承欢虽是年幼,但是朕可以自小教导,不至于待成人后让朕失望。”
“可是父皇,如今承欢怕就是因此,而遭了不测啊!”我哭的越发厉害了,“父皇,求求你,免了承欢的太子之位,或许因此能换的承欢的平安。”
“你莫要哭了,如今禁军正在全力搜查,太子之位,是朕思虑良久之事,并非儿戏。又岂能说换就换,岂不让天下人笑话?!”皇帝严肃着神情看着我。
“可是父皇,我只想承欢能尽早平安的回到我的身边。”我边哭边抹泪。
皇帝见状也有些动容,“你先宽宽心,若当真有人是冲着这太子之位而对承欢不利,朕定不会让他们得逞!”
“父皇,十三皇子谦恭有礼,当是可塑之才,我愿代承欢让贤,这样也算是堵了攸攸众口了。”我啜泣着向皇帝叩头道。
皇帝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提到刘恭,他的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但随即便又严肃了起来,厉声说道:“胡闹!承欢安危未可知,莫要再提此事!你且安心在玉棠殿住着,若是觉得憋闷,便在宫中走一走,莫要成天胡思乱想!”
“父皇,求求你,看在我母亲的份上,成全我们母子。”我不知道说这话会不会让他震怒,但是今日来见他,我便是做好了准备的。我啜泣着叩头。
周围突然安静非常,皇帝没有说话,我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许久才听到皇帝一阵重重的叹息声,“朕有些乏了,你且回去吧。”皇帝说完背转过身去,我啜泣着缓缓起身,停留了一会儿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