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父林母心中，侯府给的钱就是林信羽的嫁妆，不应该用在他们身上。
否则，总有一种卖女儿的感觉……
林信羽反过来也按住了林母的手，柔若无骨，像水豆腐一般，是一双被精心养护过的手。
“爹、娘，你们听女儿说，”她神色郑重，“女儿下午也考虑了很久，养小鸡仔只是第一步。”
林父眉头微动，明显露出了不赞同的神情，嘀咕了句：“又要折腾什么？”
少女偏头望了他一眼：“爹没想过让虎娃儿去念书吗？”
林父和林母的神色终于大变，他们当然希望儿子以后有出息，跟着自己以后还是做豆腐、卖豆腐，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像他们这样的农户，上学堂谈何容易？
不仅每年要给先生交一笔不菲的束脩，还有平时书本笔墨的耗费，比养小鸡仔可贵多了。
这还只是上学时候，再过几年要考童生、考秀才、考进士，一次考不过再考第二次、第三次……有的人不信邪，最后倾家荡产都没考出个名堂来。
“只怕这小子……”林父看了懵懵懂懂的儿子一眼，说出自己的顾虑，“不是这块料。”
“怎么会呢？”林信羽顺手捡起一颗石子，在地上写了三个字，“林、信、羽，这是女儿的名字。”
字迹娟秀端正，同她本人的气质十分契合。
林父虽然没读过书，但见到自己的姓还是认识的，一时心头火热：“你……在侯府读书写字了？”
林信羽点了点头，轻声说：“侯府为世子请了先生，女儿也有幸学了一点皮毛。弟弟与我都是爹娘的孩子，想必也是能学得会的。”
说完，她摸了摸虎娃儿的头，含笑问道：“虎娃儿怎么想，愿意去学堂读书吗？”
“我，我不知道……”虎娃儿难得扭捏起来。
他见过那些去上学的孩子，穿着长衫，束着头发，抱着书本，看起来气度不凡，有种让人敬而远之的感觉。说心里没有羡慕是骗人的。
但另一方面，他又听邻居家二狗子说念书很辛苦，不能像这样天天在外面玩了。因此，一时间难以抉择。
“虎娃儿乖，以后考上举人，当了官，爹娘就都能过上好日子了。”林信羽笑眯眯地哄骗弟弟，“而且你妙妙姐家里就是做大官的，你不想长大以后风风光光地去见她吗？”
“真的？”虎娃儿信以为真，眼睛一亮，“那我愿意。爹、娘，我也要念书！”
林母心中有些激动，又有些迟疑：“虎娃儿才五岁，会不会太早？”
林父虽然半天没说话，但一双眼睛也直直盯着林信羽，神色很是期盼。
“女儿只是先提个醒，哪里有这么快呢。”林信羽见他们意动，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通常七八岁入学，但女儿见京城中的男孩大多六岁便开蒙。虎娃儿先跟着女儿识几个字，慢慢准备起来便是了。”
林母十分欢喜，觉得这个女儿懂的真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