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满楼站的笔直,但身后的衣服还是被汗水浸湿了。
她不敢确信云霄会不会杀她,但是她要击垮云霄的内心,来赌一把。
“你知道什么,我在他身边已经有十年了。”
云霄有些无力的放下手中的剑,听见云霄趋于轻淡的声音,莫满楼有些惊愕,云霄这是打算说她的故事吗。
“那时的他,还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可是因为背负的那些东西他就要学着去忍受,他承受着来自各个地方的压迫,我想,你已经看到他背后的伤了吧,那带来的不只是疼痛,更是屈辱,而我,那时不过是个即将被贱卖的人罢了,他冷冷的看着我,帮我擦掉脸上的脏污,告诉我,人只有自己变强了,才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
云霄说着轻轻的笑了,好像想到了那时幼年夏如玉看着她的样子。
莫满楼听进去了,可不代表她会放在心上。
她理解云霄,可那不能代表她接受现在云霄做的一切。
纵然云霄因为夏如玉的搭救和日夜的相处起了情愫,可站在她的角度,面前不过是个背叛者罢了。
她心疼夏如玉的幼年,可那也没办法挽回了。
过去的没办法弥补,暂且不论未来,至少现在,她才是夏如玉心里的那个人。
莫满楼的表情很淡,而她在身后不停的使动作。
身后的暗卫了然,一个闪身隐在了黑暗中。
“就算是那样又如何,这不能成为你背叛他的理由。”
莫满楼淡淡的表情终于惹怒了云霄。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我陪了他这么多年,一路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生死,你凭什么,这样突然的出现,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还成为了他的累赘,他却始终纵容着你。”
云霄脸上满是苦涩。
就在这个时候,暗卫绕到云霄的身后。
云霄惊醒,抬起手中的剑挽了个花就要挥向身后,可还是晚了,一个淬了毒的暗器正抵在云霄的喉咙。
云霄丢开了手中的剑,无声的屈服。
莫满楼有些踉跄的往前走,走了两步后,停下来,说道:“有些人再好,你与他的联系都应该停在那一个恰好的地方,他不属于你,你明白,却还是让自己陷下去了。”
云霄凄然一笑,眼角是滑下的泪痕。
“你们走吧,是我没有能力留下你。”
云霄话一出,身后的打斗声已经停止,他们终究还是顾忌些同僚的情谊。
莫满楼没有说话,暗卫收回暗器,揽着莫满楼几个飞身就消失了。
树林里再一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云霄站在那里,捡起了她丢下的那把剑,有些爱怜的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脏污和血迹。
那把剑还是她第一次跟着夏如玉习武时,夏如玉送给她的。
莫满楼行走实在太慢,所以没有办法,暗卫只好扛着莫满楼闪身在丛林间。
莫满楼被颠簸的难受,但还是一声不吭。
不过怎么说,要让暗卫做出亲密细致的动作恐怕有些难,而她又实在太拖延速度,所以这个姿势反倒是最方便的。
好不容易出了丛林,祸不单行的是,莫满楼毒发了。
“四皇妃。”
暗卫十分焦心,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用管我,过会儿就好了。”
莫满楼说完就整个人蜷缩着身子,她的头脑清醒,可分明的感觉到毒的蔓延。
要说以前的疼是停在表面的疼,而现在的疼好像要深入她的五脏六腑,直入她的心脏。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的命就保不住了。
重来一世的她,无比看重生命,因为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暗卫没有办法,只好守在莫满楼的身边,注意着周遭的情况。
莫满楼死死的咬住嘴唇,不敢发出声音。
云霄走了,可难保夏方烨会派出另一拨人过来,所以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而莫满楼实在是疼得狠了,她挪动着身子,找到一棵树,只把自己的脑袋往那树上撞,可头上的那点疼都不及身子的万分之一。
莫满楼的头脑越发清晰,她不停的往树上撞,想让这样自己可以好受些。
“四皇妃,四皇妃。”
暗卫用手挡住莫满楼的头。
莫满楼疼的不停的痉挛。
“把我……把我弄晕。”
莫满楼不停的冒着冷汗,头上的伤口已经流出了鲜血。
暗卫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就在这个时候,树叶颤动,分明是有人往这里来。
暗卫连忙站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隐在暗处的暗卫也纷纷警惕起来。
几声匆忙的脚步声响起,走出来一个人。
暗卫正想要动手,却听那人唤了一声。
“满楼。”
尚还在疼痛中的莫满楼,这熟悉的声音钻入她的耳中。
“不准……不准动手。”
面前这人正是薛飞。
原来是柳絮被莫骑掩护着从将军府离开后,就被薛飞接应了,可是没多久京城就发了告示,他们自然也知道将军府遭了难,而莫满楼更是在被通缉中。
所以薛飞只好先安定了柳絮,然后自己再慢慢的找寻莫满楼。
还亏的青山城因为县令,又因为接连来了两位皇子的事而闹出了些动静,要不然薛飞也不会往这里找。
“满楼,满楼,你怎么了。”
看着莫满楼的样子,薛飞心中焦急。
而莫满楼疼得说不出话,一时没有办法回答他。
没有办法,薛飞看莫满楼疼得厉害,只好把她横抱在怀中,就要往别处走。
而之前虽然莫满楼说了不准动手,可眼看着莫满楼就要被带走了,他们也不能向夏如玉交差,连忙挡住了薛飞的路。
“各位不必担心,我是满楼的亲舅舅,不会伤害她的,若是不信,可派一人回去向你们的主子汇报,其余的跟着便可。”
暗卫看了看,没有再拦下去,而隐在暗处的一个暗卫一个闪身已经不见了人。
其他的自然是跟着薛飞。
薛飞抱着莫满楼走了好一段,莫满楼才渐渐停息下来。
莫满楼轻轻的扯了扯薛飞的衣服。
薛飞把莫满楼放了下来。
因为离薛飞待的地方有些远,而薛飞和莫满楼显然还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就暂且停在了这荒外。
而那些暗卫已经自发的拾捡干柴燃起了火。
等火光渐渐照亮了莫满楼的脸,薛飞才看到莫满楼空洞无神的眼睛。
“满楼,你的眼睛……”
薛飞十分惊讶,他没有想到,自上次分别短短的时间,莫满楼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莫满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无所谓的笑了笑。
“不过是中了毒而已。”
听到莫满楼中了毒,薛飞连忙抓住莫满楼的手腕替她把脉。
“寸骨裂。”
莫满楼不惊异于薛飞如此简单的就知道了是什么毒。
因为这毒的由来本就传自古国,只是后面不知道怎么的,才流入了夏国。
“你怎么会中了这毒。”
“不过是我掉以轻心了。”
薛飞微微的皱着眉看着莫满楼,最后也只能轻叹一声。
“柳姨娘,你见到了吗。”
提到柳絮,薛飞的眉眼化成满是柔情。
“见到了,就是见到了她,才知道将军府出了事,所以我才过来找你。”
听到薛飞说柳絮没事,莫满楼轻轻的点了点头。
薛飞一时有些摸不准莫满楼的想法。
要说将军府会沦为这个样子,其中也有柳絮的原因,要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莫满楼也不会被通缉了。
莫满楼好像猜到了薛飞在想什么。
她说道:“我不怪柳姨娘,我早就知道她会离开,我也支持她,况且,我母亲不也是古国人吗,还有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