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感情就是这样的吧，抓心挠肺的，让人痒痒的觉得难受。
不得不说，莫满楼现在沉浸在这样的感觉下。
她心里明白夏如玉对她的珍重。
只是现在夏如玉有他放不下的大业，而她没办法去和夏如玉走这条路。
所以现在，一切还都不是时候。
大嫂见莫满楼没有说话，以为两个人有些什么矛盾，也就没有开口了。
等莫满楼换好之后，大嫂扶着她出来了。
夏如玉一直在外面等着，等莫满楼出来了，他看着莫满楼笑了，甚至笑出了声。
大嫂想让两个人好好说说话，就离开了。
而莫满楼也听到了夏如玉的笑声。
她不自在的扯扯衣摆，脸上有些窘迫。
现在的莫满楼穿着粗布衣衫，不施粉黛，头发绾成了妇人的髻，清雅的脸带着淡淡的笑，纵然穿着朴素，仍然掩盖不住她的气度。
至于为什么大嫂没有帮她绾少女的髻，那就不得而知了。
原先她是不在意这些的，可是现在夏如玉笑了，她就有些不确定了。
“是不是，很难看。”
莫满楼低着头，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夏如玉走过去，扶着莫满楼，轻声说道：“不，不难看。”
莫满楼由夏如玉扶着她，她说道：“不难看，那你笑什么。”
语气是她都没察觉到的亲密。
夏如玉定定的看着她，说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嗯？”
“因为她大概是十分向往这样的生活的，就像个寻常百姓一样，我想如果她真的是个寻常百姓的话，应该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夏如玉的声音很柔和，不是故意变成楼公子那样的柔和，是他自己的情感发出的声音。
莫满楼心中微动，她知道，夏如玉说的是她。
不过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有些打趣的说道：“哦？楼公子如此清楚，恐怕那位姑娘对楼公子很重要吧。”
“对，很重要，比我想象中还要重要。”
莫满楼没想到夏如玉会答的这么干脆。
她脸上微热，立马就低下了头。
不过还好，现在夏如玉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没有看见莫满楼的神色。
莫满楼继续说道：“那这位姑娘是楼公子的夫人吗。”
莫满楼轻轻的握着拳，心里是她自己都觉得莫名的紧张。
“是，不过是以前了。”
“为何。”
“她离开了，而我，让她离开了。”
夏如玉的声音很轻，眼里带着些许柔软。
他从未隐藏过自己的感情，只是表达的并不浓烈罢了。
“楼公子后悔吗。”
莫满楼始终想个局外人一样，好像是在问一个她感兴趣的故事。
只是提起的心久久都没有放下。
“悔，也不悔，悔，若是我在她身边，她也许不会受到伤害，不悔，怕她在我身边，受到伤害。”
这话看起来颠倒非常，可确实夏如玉心中真实的情感。
而莫满楼也懂，只是她有些不明白，如果她在夏如玉的身边，她会受到什么伤害。
夏方烨吗，可是这场博弈，她不觉得夏如玉会输。
也许是因为莫满楼看不见，也许是因为莫满楼不知道他的身份，也许是因为莫满楼此时就在他的身边。
所以夏如玉没了警惕，话就这样十分顺畅的在莫满楼的提问之下说了出来。
他向来是个内敛之人，感情一事，他或许表达的不够浓厚，可里面的真心实意，纵然现在不够十分，可每分也都是真的。
莫满楼笑了笑，轻轻的挣脱了夏如玉扶着她得手。
她自己摸索着往前，中途有些磕磕绊绊，她还是准确的摸到了桌子，坐在了凳子上。
而夏如玉就这样看着莫满楼，直到莫满楼安稳的坐在了，握紧的拳才松开了。
“我想楼公子不必忧心，一切都会峰回路转的。”
莫满楼轻轻的说着，夏如玉也笑了。
“对，一切都会峰回路转的。”
云霄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情形，默默的退开了。
一切收拾妥当，大哥大嫂本想再留夏如玉和莫满楼住一晚。
可是莫满楼和夏如玉拒绝了。
现在京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还都不清楚，他们也不能多留，只好入青山城打听一下情况。
现在很多形势不清楚，而匀识那边也没有飞鸽传书过来，所以暂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如这样吧，你们进城走路也不方便，我去村长那借牛车送送你们吧。”
夏如玉想了想，莫满楼看不见，走路也不方便，便就应下了。
就这样，莫满楼坐上了马车，而夏如玉守在一旁，云霄用轻功先去青山城查探消息了。
从这个小山村出去要经过一个山头。
等大哥把他们送出山头的时候，莫满楼就让大哥回去了。
“大哥，你回去吧，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就好。”
夏如玉也明白莫满楼的想法。
既然出了山头，后面的路就好走了，而后面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所以还不如让大哥就这样离开吧。
“大妹子，这天都快黑了，你们也不方便，不如我送你们到城门口吧。”
大哥还想在送一程。
夏如玉说道：“大哥，你就回吧，不必担心我们，我们后面的路就自己走吧。”
见莫满楼和夏如玉执意让大哥离开。
大哥轻叹一声，只好离开了，临走之时，还送了夏如玉他们一包袱的干粮。
夏如玉道了谢，接下了。
而等大哥回程的时候，才在马车上发现那明晃晃的银钱。
“剩下的路我们就要自己走了，你……”
夏如玉有些担心的看着莫满楼，路程还有些远，也不知道莫满楼吃不吃的消。
目前莫满楼体内的毒只是让她看不见，还有没有其他的作用现在还不得而知。
莫满楼摸索着握住了夏如玉的手，她心中轻叹一声，还是一样的温暖。
而夏如玉在莫满楼握住他的手的时候，就怔住了，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握紧了。
“你牵着我吧，等我累了，我会说的。”
见莫满楼神情没有异样，夏如玉暂且放下了心，就这样牵着莫满楼，一步一步往前走。
月亮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来了，影影绰绰，映出两个人靠的极近的影子。
而周围蝉鸣蛙叫，两个人牵着手往前走，竟感觉别样的平静与舒适。
莫满楼虽然看不见，可踏出的每一步也非常平稳坚定，因为从手上传来的是带着温暖的安心。
两个人就这样迎着月色走了好一会儿，入了冬的夜很凉，可两个人的心都很暖。
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刻。
就在两个人这样牵着继续往下走的时候，莫满楼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
开始夏如玉还没有感觉到，以为是莫满楼要挣开相握的那只手。
可岁就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莫满楼不止手在颤抖，整个人都开始脱力软到在地。
夏如玉一惊，连忙搂住莫满楼。
莫满楼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她的脸色苍白丝毫不见血色，拧紧的眉看起来十分痛苦。
“满楼，满楼。”
夏如玉焦急的唤着莫满楼。
莫满楼的意识还十分的清醒。
她想开口说话，可张开嘴，就是痛苦的申吟，连一个完整的字句都没办法说出来。
她只觉得浑身都冷的刺骨，好像只要一动，她的身体就会变成冰碎掉。
她的每寸骨头都变得僵硬冰冷，血肉也开始凝结。
一点一点，从手臂开始，蔓延至整个身体。
“满楼，你怎么样。”
夏如玉紧紧的搂着莫满楼，看着莫满楼已经开始痛苦的痉挛，他连忙封住莫满楼的穴道。
莫满楼终于平静下来，可满脸的冷汗告诉他，莫满楼的痛苦并未减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