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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窗外的风很大,窗户上的玻璃被打碎了,可是谁都没有理会。不远处,两个靠在一起的柏树,被风扭在一起,可是大风后,却又各自的独立。再远处是一座高山,山腰上飘着白蒙蒙的雾。白雾时而相聚,时而分开,若即若离。绿的如墨的山也一语不发。曲折的小路上偶尔有些人从这边走到那边,又从另外一边走过来。

依米恍然大悟。

她转过身看着文竹,便立马站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出门的时候对文竹说:“根是在一起的!记得按时回家!谢谢你!”

文竹依旧躺在那里面,一动不动的。在外漂泊了两年后,他终于还是选着回到望兰身边。因为,当时依米在英格堡看到的,他也看到了。因为,自己是深爱着望兰。

依米离开英格堡,并没有回I市,而是直接前往法国巴黎,她曾听肖丹说过夏草在法国巴黎留学。她要去寻找夏草,在英格堡最终使她明白了自己真正爱的人依旧是夏草,十年来一直都爱着,只是自己并不知道罢了,自己在欺骗自己,愚弄自己!她细细回想着自己的过往,觉得自己的当时是那么的傻,那么无知,脆弱不堪!而,让一直深爱自己的夏草承受那么多的痛苦,而她当时是那么的无知而决绝。此时此刻,他决定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夏草,告诉他,自己爱他,不管他现在是否还爱着自己!她只是要让他知道,自己是爱他的,这样就足够了!

路上,她给望兰打电话。

“喂,是我!依米。”依米颤抖的说。

“什么事?”

“夏草还在法国吗?你知道他在哪所学校?”

“应该在吧!听说是在里昂第二大学。”

“我要去找他!”依米终于忍不住哭着说。

“你会找到的!”望兰在那边轻轻的说。

“不要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要靠自己的双脚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告诉他,“我爱他”我要让世界都知道我爱他!我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你会的!”望兰犹豫了片刻:“有些事你现在应该知道了。”

“什么事情?”

“你开的那家餐馆是夏草为你开的。他父亲是XXX公司的老总,他想父亲借的钱只想帮帮你完成自己的梦想。他一直不让我们告诉你。他真的爱你!一直都爱。”

“我知道了!”依米迟疑了会儿说“我先挂了。”此时的依米已经泣不成声了。

依米来到里昂第二大学,每天天没亮就起来了,大街小巷、茫茫人海的寻找夏草的足迹。向遇到的每一个人描述夏草的模样,夏草的年龄。虽说他每天都要这样重复上百上千次,可是夏草在心中的样子越来越模糊了,模糊成了黑屋子里面的一线阳光。每一天都以希望开始,失望结束!她一找就是三年,花光了自己身上带的所有钱,这三年来,她一直靠乞讨过日子,有时候遇到好心的华侨帮助自己。依米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祈祷,祈祷自己能够在茫茫人海找到夏草。每天第一样看到依旧是几百年来岿然不动的埃菲尔铁塔,塔尖直插云宵。

而,夏草在I市,每天看不到依米的身影,终日躲在房间里魂不守舍,每天怀中而后侥幸的心理来到窗前,却又撕心裂肺的回到被子里痛哭。终于,有一天,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冲到漏下,跑进餐馆,疯子一般的喊着依米的名字,最后,还是被保安扔了出来。在大街上像孤魂野鬼般游荡了一星期后,他终于倒下了,被路过的好心人送往医院。出院后,回到家中和自己的家人道别后,只给妹妹夏利留下一个电话,叫她在父亲出了事的时候打给自己,其余时间都不要联系自己,也不要告诉其他人这个电话号码。随后便就独自离开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你心中是否还记得我!要是你此刻打开电视看见我了,我只想让你知道,我要让世界知道:我爱你!我会在我们第一约会的地方等你!永远!”

依米事情被一家媒体报道了。这段话是依米在埃菲尔铁塔上面对着摄像头说的。她穿的破破烂烂,两只眼睛又红又肿,脸上的连块颧骨高高的突出着,被风吹得摇摇欲坠,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栏。依米说完这简短的几句话后,就坚决走开了。她拒绝好多人的帮助自己寻找夏草。在好心华侨的帮助下,依米次日便回到了I市。

夏草看到这段新闻时,刚从妹妹从西藏叫叫回老家给父亲办丧礼。夏草的父亲在几天前,因为心脏病突然逝世了。看到依米出现在法国时,忍不住泪流满面,她好像给他打个电话。可他还是没有!因为,他要亲自走到他面前,亲口告诉他,我爱你。况且现在自己要替父亲办理丧事,父亲只有自己一个儿子。

依米回到I市,开了车直往一中赶。

路上依米又头痛了,在一个十字路口发生了车祸。依米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医院,望兰双眼又红又肿的坐在床边。她想站起来,可是全身没有一丝力气,脑袋好像被灌了铅水一般,右脚没有一丝感觉。原来,她出车祸时,只是脑袋受到轻微的撞击,并无大碍。而自己的右腿原来断裂处,被再次的断了。送到医院时,医生顺便替她脑内的肿瘤切除了。

“望兰,夏草他····”一只手艰难的握着望兰,望兰的手冷冰冰的。

“他很好!他在那个地方等你,你要安心的养病!”望兰哽咽的说。其实,他知道夏草已经回来了,是在依米回国的前一天,在看到依米在法国的新闻时打给望兰的。他告诉望兰,自己现在正在替自己的父亲丧礼。

“真的吗?”依米两眼山这光,再次向从床上站起来。被望兰再次的制止了。

“嗯!你得先养病!”望兰点点头,“是他自己打电话告诉我的!”望兰迟疑了片刻。她在像自己要不要告诉依米夏草的父亲前些日子逝世了。

“他在哪里?”

“家里,正在···替他父亲办丧礼仪。”望兰觉得自己还是说出来比较好。“你····”望兰吞吞吐吐的说,其实,她想问问关于文竹的事情。可是,自己始终不好意思说出口来。他看见依米知道夏草的父亲逝世后躺在床上一言不发。自己便不再说话。

依米看着窗外,两人沉默了会儿,依米揉揉眼睛,突然转过头来对望兰:说“我和文竹去了瑞士的英格堡,我发现他一直爱着你的!他只是不喜欢这太过平静的生活罢了。”依米看着望兰一边我这她的手,接着说:

“我们来到英格堡的第二天,下了大雨。第二天,他就像一个疯子一样的躺在雨中。于是,我就走过去,躺在他身边,一句话也不说。两人淋了一整天的雨,第二天我们都感冒了。

“第二天,我就离开了。因为我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来喜欢一直是夏草。

“离开的时候,我发现他一直都是爱着你的。真的,相信他,他会回来的。放心吧!给他一点时间。”

望兰听着依米的话,不知如何是好。冰凉的心顿时获得几许暖意。“两个疯子!”望兰抹抹鼻子笑着,一边笑着一边揉着眼睛,“对了,医生说,你右腿的断裂处断裂了,已经给你装了钢板在里面,并无大碍!在医院待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还有!”望兰突然变得严肃的说:“你这个死丫头!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老实听话,一直瞒着我们!”

“我···”

“你知道吗!医生说还不帮你把那东西切除,你就死翘翘了!不知道你脑袋里面想的什么!脑子是不是都被那玩意给挤坏了!”

“你脑子才挤坏了!”依米擦着眼泪反驳。“望兰问你一件事?”

“好!”

“你有没有把我出车祸的事情告诉他?”

“正打算着!”

“求求你不要咯!我得自己去找他!我不要他见到我这个样子!”

“好!你得好好的养病!”

“知道!”依米环顾四周“咦!你没带小宝宝来吗?”

“他在上学了!”望兰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的幸福。“下次一定得带他看看李阿姨!”

“这么快就上学了?”

·····

没多久,肖丹牵着白桦来了,白桦的手中提着一袋子的芒果。是肖丹特意叮嘱白桦买的。

肖丹还是老样子,一副永远不会老去的容颜,从她的笑着的眼睛中可以看着出她的幸福。

白桦却变化不少,看上去男人味十足,可是依旧是那迷人的笑容。

“依米!”肖丹一进房间就冲到依米的床上抱着依米!“可担心死我了!”

“好了!”望兰用手扯了一下肖丹,说:“昨天才救活,别今天你一来就又把她压死了!”只有白桦在一边笑呵呵个不停,也只有他听到了望兰的弦外之音。

“怎么可能!”肖丹很生气的说:“我有那么胖吗!”

“不胖啊!”望兰耸耸肩,对着肖丹的肚子说:“我是说你们两个!”

“啊!”这是依米才听出来。她惊讶的看看肖丹,在看看望兰:“真的吗?”

肖丹用力的点点头!“我要做妈妈了!”看了一边旁边站着的白桦。

“哈哈!太好了!几个月了?”

“上个月初怀上的。”

·····

“恭喜恭喜啊!”依米对着一边站的白桦说:“要做爸爸了,得好好的对待我肖丹他们母子两!不准欺负她!”

“她别欺负我就是了!”

肖丹听后轻轻地捏了他一下。“咦?夏草呢?”肖丹并不知道夏草父亲逝世的事情,可以说,对于毕业后的夏草一无所知。

“在家!”望兰干满出来解围道。

依米听后只是一个劲看着望兰脸上浮现浅浅的红晕。

“哦!什么时候也给生一个?”肖丹对着依米继续不知情的说。

“你催生婆啊!你怀上了人家也一定得生孩子是吧?”说着便借口说上车所,交上了肖丹一起去。

“你才催生婆呢?”

望兰在厕所里面就距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夏草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肖丹。肖丹听后不停的叹息。

回到病房时,依米正在甜甜的吃着又大又肥的芒果。

依米想到自己马上可以见到夏草心中说不来有多么的高兴,每天勤吃药,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小哥小孩子般的听话。虽说很是开心,可是仍旧煎熬的每一天,她是多么急切的想见到夏草啊。她终于熬到了出院的日子。她兴致冲冲的出了医院,回到家中治疗。

可是随着自己身体一天天的复原,依米的心中却突然增加积分烦恼,她害怕夏草会不喜欢自己了,她害怕见到夏草。而这种恐惧与日俱增。

丧礼一完,夏草就开车前往一中的草坪上,等着依米的出现,他并不知道依米在路上出了车祸她。他想打电话给依米,想打电话给望兰,可是,心想自己这么久都等了,还在乎这么几天吗?每天都在安慰自己,依米明天就回来。到了第二天傍晚,他又安慰自己说‘依米明天一定会来。’于是他每天都在那里等着,一等就是三个月。每一天都在煎熬。终于,夏草实在等不下去,他赶回I市,路上打电话给望兰,在一番苦苦的哀求下,望兰终于还是告诉了夏草。

望兰并没有把所知道的一切告诉夏草。其实,依米最多活不两年。在法国的三年里,依米没有进行过任何的治疗,使得癌细胞迅速扩散。手术已经只能暂是延缓的癌细胞的扩散速度。

即使望兰不告诉依米关她的病情,依米自己心里也有数。再说,每次问到望兰关于自己的病情时,她那故意快乐的悲伤的微笑欺骗不了依米。她开始后悔了,她开始害怕了!她怕失去夏草,失去望兰,怕失去肖丹,她怕失去一切一切。她真的怕了。

夏草从家中连夜赶到依米家中。他轻轻的按了门铃。望兰在替依米做饭,依米正在看电视。

“谁?”依米用很虚弱的声音问。

“我!”

“请稍等!”依米一听是夏草的声音,那声音如电流一样直击依米的心田。她从沙发上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到镜子面前,把自己草率的打扮了一下。

望兰听见门铃便把他打开了。依米此时从镜子前走出来。正和夏草面对面站着。

夏草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依米也一样,只是呆呆的看着彼此。突然间,依米晕了过去。夏草一把冲过去,抱着依米。把他抱在床上。

“我先回去了,小家伙孩子还托儿所。你好好照顾她。”

“恩,我知道。路上注意安全!”

“恩。”

三个小时后,依米终于醒来了。

夏草坐在床边边上,紧紧握着依米的手。依米想起来抱着他,怕他再次走了,可是他没有力气起来。只是痴痴地看着他。

“依米。”夏草哽咽了一下,一边温柔握着依米的手,这手是那么的纤细。把眼泪擦了。“和你讲一个故事可以吗?”

“呵呵,什么故事。”

“关于依米花和仙人掌的故事?”

“恩!你以前不是讲过吗?”

“还有续集!”夏草深情的说:“在遥远的非洲沙漠深处,长着一颗仙人掌,在仙人掌的身边长着一个矮小的奇特的植物,不像草,也不像花。渐渐地,仙人掌发现自己深深的爱上了她,于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炽热的阳关,用身体为他采集露水。

终于,她开花了,开出了四色花瓣,仙人掌好想抱着她,可是自己身上长满了刺。每接近她一点,都会刺痛她,这使得仙人非掌常痛苦。再说他不知道依米花喜不喜欢自己。于是,他决心拔掉自己的身上的刺,拉着她手说“我可以吻你吗?”

夏草讲的这一段正是自己小说中的一段。而依米也看过这本小说。

这时,依米已经泪眼朦胧了,她赶快擦干眼泪,夏草的眼中也溢满了泪水。此时,她好像扑上去,一把抱着他,不要再和他分开,永远不要再和他分开。可是,依米总是觉得自己和夏草之间还隔着什么。这个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跟抓不住!它是那么的强大,蛮横!它狠狠地的压着依米使她动弹不得。于是,依米就只有那么无助的一动不动的远远地看着夏草,像冰封一般,想一具石雕。

时间一秒、一分、一刻、半小时的流逝,像河水一般,在依米和夏草之间流过。

终于,依米在激流中不顾一切的扑向夏草,紧紧地抱着他。

夏草也紧紧地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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