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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远行”

凌罡不知道沉默着走了多远,直到眼前黄沙遍地都已变换成白雪满天。

两把刀支撑着他虚弱的肉身,一步步向着西戎迈进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身边一切好像忽然远离,又破碎掉。

前方应该已经到了河南府境内了,他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天,只怪路途太过遥远。

他的脑子中嗡嗡闹腾着,他甚至连西戎如今的君主都不曾知晓。

也是在他离开青州城时,他才踏上过西戎那片土地,而如今,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仿佛有着响马出没,他想找个地方躲藏一下,可糟糕的事情还是来了。

响箭一响,那边的人又吆喝了一阵,朝着他这方飞奔而来。

“该死!”

在这地方遇到响马只有死路一条了。

“啐!”

他索性双刀一立,站在了原地。

“头儿,又抓到个血人,今天任务完成了,不过看那人虚弱得要死,不知道耶律老爷子认不认。”

那人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弯刀,数着上面的炭火印。

“管他的,十个人头一两银子,这个凑个整!”

随着吆喝声,凌罡的心情低到了谷底。

陛下根本就没想着他活着走出中原吧!

这几日凭着杀手的观察,他早已注意到了身边无时无刻有杀手在他身边。

那死在这里也好,可惜这两把好刀了。

第一匹马已经接近。

那前方的估计只是小角色,凌罡双手慢慢用劲,双刀紧紧地握在了手中,陡然抬头,对上了来者地目光。

那响马陡然感觉杀气笼罩。

“这人看样子恐怕不好对付。”

那人当下勒马,向着凌罡喊道:“别害怕,我们只是抓你前去验验血!”

“验血?”

可还未待凌罡反应过来,四人又赶过来,顷刻间十几条铁钩飞出。

再看那响马,狡黠的笑容令人恶心。

凌罡手中双刀一齐用力,击开了两条铁钩,又迅速后退,可耐不住十几条铁钩。

“糟糕!”

两根铁钩还是扎进了他的后背,凌罡当下翻转双刀向后挥去,从背后将那两条铁钩硬生生从肉中拉了出来。

可更多的铁钩又过来了,双拳难敌四手。

对面的汉子们一齐大喊着号子,凌罡整个人霎时朝着他们飞去。

凌罡艰难地在空中挣扎了一下,正准备出刀应对正中间的响马,可两把弯刀从背后钻出,硬生生砍在他的双肩之上。

陡的失去力气,可还是一刀精准地将那疑似响马首领的人给砍下马来。

趁得他们放松,他又转身向着一侧砍去。

顷刻间三名马贼命丧于此,可身后一声促响传来,射入了他的右腹部,来不及反应,身后两名响马将他给擒于马上,他眼前忽然一黑,失去了知觉……

手臂上一阵刺痛将他又再度唤醒,他手臂想用力,可一旁的人早已上前,将他的手臂死死按在了桌上。

模糊之间,他看到他左臂已经用刀划开,鲜血汨汨流出,而在桌前有一人用铁盆将他的血液接了进去。

“干什么?”

凌罡大吼而出。

“放血!”

“什么血?”

“救命的血!”

凌罡又再度昏过去,终日疲惫与失血过多,此时的他已经几近虚弱。

而这一夜中的大事便在这之后发生了。

轩辕浩房间中彻夜点灯,凌罡迅速被抬进了那个房间,随后又是一阵剧痛,这次的创口更深,鲜血止不住地流在盆中。

凌罡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此刻再也没有力气去反抗,只看着血液逐渐从身体中流逝而出,随后双眼又是一黑,昏倒在了床上。

而他没注意到的是,他一旁站着的便是北凉的国师耶律义政,而接受他鲜血的,是轩辕浩!

那深凹进去的双眸死死注视着他。

他的来历真是一无业游民一般简单吗?难不成如今轩辕血脉落魄到如此境地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

只是可惜了这位少年,献完血之后,决计活不成了。

但是这又在乎个什么呢,眼前床上躺着的,可是北凉一统中原的底牌。

耶律义政回过头去,不再看他,交代了片刻就走出了房间。

在他走后一段时间里,在里侧躺着的轩辕浩脸庞上,开始逐渐浸入血色,而反观一旁的凌罡,就像之前的轩辕浩一般,整张脸苍白得如白纸一般。

不知道脑中放映着什么,一幕一幕在他脑海中显现,他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小屋之中,他拼命摔东西,不停地纵火,自己一人无理取闹。

夜晚的他整夜无眠,虫鸣声疯狂撕裂他的大脑。不知道多少个夜,看着透过窗台照进来的月光发着呆,一夜到天明。

不知道遭过多少人的白眼和欺负,也不知道淋着瀑布倾泻而下的流水练了多久的刀剑,一切记忆混杂着在他脑海中播放着。

一切一切都过去了,却又在他脑海中重复经历着。

只是说不尽那些年吃过多少的苦,哭过多少次。

一个人泪腺一辈子能分泌的眼泪应该是一定的,他的泪在那一段时间里应该早就已经流干净了。

帮他接血的那个人见床上的他身子轻微抖动起来,连忙凑上前去探他的鼻息,可忽然间发现,一滴泪,从他的脸上滑落下来。

“滴咚。”

滴在了他手中的盆子里,滴入进了那一盆血液之中,那酸楚的泪滴,在血液之中却怎么化都化不开。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泪腺又一次工作了,可是却是在他已经陷入昏迷的时候。

那在一旁的人用冷毛巾暂时按住了凌罡的创口,转身走出门去。

轩辕浩各项体征都已正常,脉象已经逐渐稳定,气息也平稳起来,看起来应该没事了。

他得赶快把这个消息报告给国师,可是在他看不见的房间里,此刻凌罡却已经陡然睁开了眼睛!

那个梦在他按压凌罡手臂的时候戛然而止,出于杀手的警惕性,凌罡通过耳朵探得情形,这才翻起身来。

可还未完全起身,他却又一次倒了下去,敏锐地观察了四周,门前有着侍卫把守,只有一侧的窗子因为要通风,所以敞开着,出于求生的欲望,他又一次尝试站起身子。

左手的创口痛彻心扉,但他也顾不得修正,用右手按压着毛巾,三步两步从窗中爬了出来,又在地面滚了一下,这才看清了外面的布局,好在这间房间直通院子之外,可怎么走,才能出去呢?

他一时间蒙了神,他也不知道他身在何方,不过应该也是一处大户人家之中,之前响马说需要他的血来干什么,多半是要给某位公子哥输血了。

来不及多想,他朝着一个方向急切奔去,天已经黑掉,只是今晚得月亮亮得可怕。

他视线一半全是模糊,借着最后一点毅力,他走到了岔路口。

可正在这时,三两个人的脚步从一侧传来。

也正好去问个路,此地应该正是河南府,不过之前有消息说河南府前线大捷,此地应该都是中原人。

他便放下了右手,装作若无其事的向前方走去,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陡然听到,那些人竟然都说着北凉人的语言!

“该死!”

难不成此地已经被北凉攻占,可那为什么,刚才在那间房内休息着的人,是中原人面孔?

一声惊雷在他脑中炸响。

“先不管了。”

凌罡硬着头皮跟着他们擦肩而过,他们三人也都诧异回头望了望他,朝他喊了喊,但凌罡一句也听不懂,也就没有回头,只是疯狂地往前走。

而当耶律义政和那医者回到房间时,才大惊失色。

“人呢?”

难道说,他还有力气走出去?耶律义政心中一紧,连忙蹲下来查看地下的痕迹,又往窗外看了看,竟然一滴血的痕迹都没有!

“大人!是我失职,请责罚在下!”

忽然身后那名医者跪倒在地,双手伏在地上,恳请他的原谅。

“没事,我还想着待他醒来嘉奖他,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人罢了,起来吧。”

“多谢大人。”

正当那名医者起身,在里侧床上的轩辕贺忽然动了一下。

耶律义政急忙坐到了他的一侧。

“快,快来诊治。”

方才那个人的生死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轩辕浩已经醒来了,这便是最大的喜事了。

医者连忙上前为轩辕浩把脉。

“我这是在哪?”

“北凉大营中,你不必当心,好好养伤。”

“那我哥哥呢?”

轩辕浩勉强转过头来,看向耶律义政,耶律义政愣在了那里,半晌没说话。

轩辕浩又把头转了过去,没再说话。

一股失败笼罩在院子内,轩辕浩没再说话,耶律义政陪了一会儿,也就出去了。

有过多时,拓跋扈也接到了消息,前去看了看轩辕浩,也就出来了,留他一人安心养伤。

因为轩辕浩的伤势,这场战事也就稍微缓了缓,双方各自收兵,但是河南府中却还是对峙着,毕竟林青阳消息闭塞,丝毫不知道前线情况,而送出去的孩子和亲卫们也一直没有一丝消息,大家都已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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