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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夜听龙门阵之关于二哥读书的事

说完哥哥的事,大人们似都疲倦似的,都保持着沉默,爸爸、大叔还有伯父都静静地抽着烟,烟雾从他们嘴里吐出来,缓缓飘散,间或夹杂着一声叹息。特别是我爸爸和妈妈,叹了几声气,仿佛片刻之间就老去了几分,我能感觉到他们内心的疲倦。心累啊,他们为孩子操心,为了上个高中就担心、忧愁得一大晚上都不睡觉,不是不想睡,是睡不着啊!太过操心了!

过了会儿妈妈说道:“二绿,去捡几个洋芋来烧吃嘛。”

“好的!”我说道,便出去捡洋芋去了。

不一会儿,我就抬着一撮箕洋芋来了,放到火架上。之后我拿了两个碗,分别倒入辣椒面,盐,味精,花椒,搅拌均匀,然后端了上来,分别放两边,这样大家都可以蘸到。

“小福,去娃多读书真是白去了哈,中考都不考!”大叔说道,没有嘲笑或者是幸灾乐祸而是深深的叹息和遗憾。

“是啊!唉,那个不听话的孤寡嘛,人嘛聪明,读书也不是读不好,就是喜欢玩啊!”伯父皱着眉头,很是惆怅,很是无奈地说道。

“我二哥没参加中考?”我很是讶异地问道。

他们说的小福,是我堂二哥,小学的时候成绩很好的,经常拿奖啥的,当时算起来也算是个小名人了。不过上了中学之后经常和别人打架,学习成绩就下来了!

后来没办法,我伯父他们为了让他好好读书,想着把他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没有认识的那些狐朋狗友在的话,应该就不会再打架惹事了,于是就在初二时把他送到了娃多那个地方的学校去读书了。其实那个地方的学校还不如我们这里呢,只是他家有亲戚在那边,若是去陌生地方的话,那里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就送去了那里。

“他去那边读书不是说学习成绩很好的嘛,每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单不都拿回家来的嘛!”我接着说道。

由于我考试完就离家出走了,而且我二哥也没在家这边上学,所以关于他的这些事我都不知道,直到今晚才知晓。

“考试那两天和别人出去玩去了,居然是去捉牛蛙,就是为了逃避考试啊!回家来问他为哪样,还不说实话,骗我们说是肚子痛,简直就是扯卵淡!”伯父说道,很是生气,感觉肺简直都要被气炸了!

这都些什么事啊,我也是无语了。感觉,我们这一家子小孩,咋都那么能让父母操心呢?

“他之前学习好的话,这次没考的话,再复读一个初三考也可以。”妈妈说道。

“复读一个也是可以的,只要好好读书,以后肯定比挖包谷桩桩强。”大叔边吃着烧好的洋芋边说道。

这火很给力,这洋芋没一会就烧好了几个,大家边吃,边摆起龙门阵。

“他这次没考试,我去他们学校找他们老师才知道,他初三开始,特别是下半学期,成绩下降得厉害。”伯父说道,一脸的愁容。

伯父平时对二哥他们也很严厉的,有时候也很放纵。之前二哥在家上学时,有时候打架,伯父不但不教训他,还说打得好——只要是人家先欺负我二哥,或者就是骂我二哥爹妈,就是他们自己。

我们一家子都有个特征,那就是:如果你骂我,可能我还能忍,但是,如果你一骂我爸妈,那就肯定要跟你干架,要揍你。所以阳仔的同学骂他爸妈,我才去帮他干架,因为这是我们家人都忍受不了的事。

有一次,我伯父生病去医院看病,回来的路上被一个姓熊的家伙给欺负了。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那天我伯父身体不好,被欺负也没力气和他们计较。后来我二哥放假回家,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叫着我们五六个人,虽然我们都还是些少年,但是人多啊,就去找那人,要好好教训他。找他那人时,他正在沙场干活,我二哥提着钢管就直接上了,那人想还手,但看到我们人多,就不敢动手了。那人被我二哥打破了头,鲜血直流。沙场其他人赶紧过来拉开了人,问是怎么回事,这才知道原来是那个姓熊的人趁人家生病时欺负人。现在被人家儿子来报仇,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我们去的时候,我伯父他们都不知道。我们回来后,派出所的追到家里来,我伯父他们才知道,我二哥居然带着我们去把人家给揍了一顿。后来,那人的医药费全部由我伯父他们承担了!我们又都被教训了一顿:“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们,书不好好读,天天就只知道惹祸打架。总是让我们给你们擦屁股啊……”

我吃着洋芋,继续说道:“伯伯,那我二哥他还要复读吗?他想复读不?”

“不想读,也要逼着他去读。不读书,以后干什么嘛?打工,他还吃不起那个苦……”伯父说道。

“让他在哪里读呢?”大叔说道。

这时我爸爸在抽着烟,看起来平静之中有疲倦。他说道:“要不拿回家来读算了,在家里大人管着应该要好点。”

“我哥哥,你们不是在家管着呢嘛,还不是学习不好。”我一下子说道,顿时有点心慌,连忙看了看其他地方。这个时候的房间,在暗黄的灯光下,显得很是静谧,有烟升起,朝着敞开的门那里飘去……

这句话说出来,我妈妈立即就骂了起来:“你懂什么?你还不是不听话!大人说话你乱插啥子嘴。好好烧你的洋芋。”

“他说他想去古镇好好读,还要给我写下保证书!”我伯父说道。

“只要好好读嘛,走哪里读都愿意供他们读啊,怕的就是不好好读。”大叔说道。

“我家三个娃儿,读书也就他一个人学习成绩好。他哥和他弟学习成绩都不好,估计都是混完初中就差不多。”我伯父说道。

其实,我大哥已经没读书了,媳妇都已经娶了。今年好像才十八岁,也就是说他还没成年就娶媳妇了。是我们这同辈人中,最早,最小娶媳妇的。

“古镇哪里老师教得比较好,听说这两年中考成绩都很好。”我爸爸说道。

我有个舅舅,就在古镇那里教书的,之前我哥哥没考好,爸妈本来说让他去那里复读初三的,只是他不愿意。

“你帮我问下二绿他舅舅,去那里复读插班费要多少,报名费要多少?”伯父看向我爸爸问道。好像他在这里坐这么久就是为了说这个事。

“好的,我到时候问下。”爸爸说道。

大家都在各自剥着洋芋,各自吃着。

“这洋芋挺好吃的哈!”大叔说道。

“这个洋芋都是今年新买的洋芋种。”妈妈说道。

“二绿,今年初三了哈?”伯父突然问道。

“嗯,马上开学就初三了。”我说道。

“开学嘛,好好读书了,不要像你二哥和你哥一样。你学习成绩好,不要再玩废掉了了!要不然,我们这一大家子,一个读出书来的都没有,怕是要被人家笑话哦。”伯父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的。二绿,就看你了!以后听话点,不要打架,打台球啥的,专门贪玩,有时间多花点功夫在读书上。”大叔也是跟着说道。

看着他们,大晚上在这里坐着,为我们这些小崽子们读书上学的事操心,我竟一时间心乱如麻,想着要好好读书。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虽想着要好好读书,可是后来还是免不了干了些混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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