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是不想欢迎老夫吗?”素斋先生无赖地坐在座位上一张本该严肃的脸此刻看着宋栀他们竟然有些老顽童的感觉。
“怎么会?学生欢迎先生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先生?”宋栀从善如流,卢子健紧跟其后,一个拿被子一个给倒酒,最终递给了秦白。一杯酒就这么经过三道手成功奉给了素斋先生。
“嗯,孺子可教也。”素斋先生接过酒杯,还未送进嘴里面就先夸赞了一声。
宋栀和卢子健两人面面相觑,心里面都在忐忑这先生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只见素斋先生将杯子中的酒一口喝完,放下酒杯眯着眼余余有回味的享受模样。倏然,在三人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先生翻脸不认人。
“尔等竖子真是胆大包天!圣贤之道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吗?”劈头盖脸一通吼,宋栀三人都愣了。
“先生,学生们知错,请先生责罚!”三人连忙亡羊补牢,仿若刚才谄媚倒酒的不是自己,而素斋先生也仿佛刚才享受似的要喝美酒的不是自己一般。
“看来是你们的斋长罚的不够!今日你们再给我规上两个时辰!”说罢,站起身来,严肃地便走开。
“是!先生,谨遵先生教诲!”三个人齐齐道。
“哼!”素斋先生已经走出去了好几步,跪在原地的宋栀三人都还听得见他的冷哼声。
素斋先生来得风风火火,去的时候也风风火火,总之就真的像是路过一般,却将三人吓唬得不轻。
“呼!先生可算是走了,你说先生鼻子怎么这么灵?”卢子健直起身子来抱怨道。
“先生可别将我们的错误放在心上才好呀,若不然……”秦白有些担忧地道,毕竟这刚入书院三人就这般不服管教地犯下这么多错误,要是脾气大点的先生直接将人赶出去的都是有的。
不得不说秦白担忧得很有道理,但是关于这一点宋栀可以肯定的是:“秦白兄,你们放心,先生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宋兄你怎么知道的?”秦白疑惑地看过来。
宋栀指着三人火炉上空了的酒杯:“你们两个看,咱们的酒不见了。”
三人瞬间了悟,这酒葫不是素斋先生拿的是谁拿的?一时之间三人游有些哭笑不得了。
“也不知道先生什么时候拿了去的,咱们这酒怕是喝不成了。”宋栀有些遗憾地叹息道,随后更是觉得悲伤:“本来只跪一个时辰的,现在可好还要再跪三个时辰,这不得跪到天黑去?”
“这先生太不厚道了,收了我们那么好的美酒竟然还罚我们。”卢子健道。
“嘘!当心先生听见回来报复!”秦白故作小心地道,眼中却有笑意。
“秦白兄,你这样岂不是再说先生是小肚鸡肠之辈?”宋栀挑眉,秦白兄你可也逃不过去啊,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卢子健嘿嘿一笑:“秦白兄,马失前蹄了吧?”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嘴贫,两个时辰的时间一混而过,等到小六说罚跪的时辰已经到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
因为宋栀赢了卢子健的缘故,宋栀一个人独霸了一间学号是哪个宿舍,关上门坐在独属于自己的空间里面宋栀感觉更好了。
这一日没少折腾,宋栀又是一个人所便没怎么收拾就睡了过去。
谁料想,刚入睡不到几个时辰,书院却响起了震天动地的锣鼓声,紧接着锣鼓声而来的是急促的敲门声。
“醒醒!醒醒!诸位学子腰上早课了!莫要迟到惹得斋长惩罚!”门外的小厮拍了宋栀的门一会儿,便又快速地辗转下一个屋舍。
宋栀在急促的锣鼓声中从床上爬起来,屋子中一片黑暗,透过窗户纸却瞧见外面一片通明,还伴随着熙熙攘攘吵闹声。
虽然脑袋还处于混沌中,但宋栀还是快速翻出自己的衣裳裹好随便拿了一本书就冲出了房门。迎面就对上了同样不在状态的卢子健,秦白衣衫穿着倒是整齐,就是你精神看着也不太好。
“宋兄!”秦白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
宋栀一边理自己的衣裳,一边蹙着眉头环顾了四周学子们慌忙汇总跑往一个方向,疑惑地问秦白:“秦白兄,这是怎么回事?”
“古时候不是有闻鸡起舞吗?山水居书院也有个闻锣背书的规矩,一日之计在于晨,上早课晨读有助于帮助消化知识和总结。”秦白道。
“哦,原来是这样。”说白了也就是早自习呗,宋栀心想。
快速将腰带系好,宋栀转身便要跟上队伍,秦白有些无奈地叫住宋栀:“宋兄等等。”
“??”宋栀如言转过身却是满脸疑惑。
“宋兄你怎么这么疏忽?衣领都还卡在脖子里面。”秦白摇着头走上前,目光放在宋栀的脖子上,伸手就将她屈在脖子里面的衣领给拽了出来。
温暖的指腹不经意摩擦过宋栀细嫩的脖颈,秦白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脖颈边上有宋栀的痒痒宋栀脸上也有几分不自然地快速后退。
“多谢秦白兄,还是我自己来吧。”宋栀连忙伸手自己整理。
秦白有些突兀地收回手:“那宋兄自己来吧。”
“你们俩怎么还站在这里?”这时候被家财万贯整理好自己的卢子健上前来急忙慌道。
宋栀和秦白只见这才打破了刚才那似有若无的尴尬,三人这就跟着大部队的尾巴急急跑到了横跨湖面的桥廊上。
山水居疏远的这个湖名叫明湖,面积宽阔吃水颇深,从书院正门那里开始便横跨湖水而建立起桥梁,中间有四四方方一座湖心亭,此刻桥梁上整齐地站着山水居的学子已经齐齐在晨读。
宋栀三人明显又晚了,本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浑水摸鱼混进去,谁料人还未到,熟悉的古铜色戒尺先到了三人面前。
斋长黑沉沉的面色在火光下看着有些可怖。
“又是你们三个!”斋长没好气地道。
其实他们也不想的啊?宋栀心里面哭唧唧。
“伸出手来!”斋长再次一声吼。
宋栀三人战战兢兢伸出左手,这是又要打手板心的节奏了吗?
“你们三人不守纪律,松散不律己怎能成大事?今日能迟到,春闱的时候能让你们迟到吗?”说罢,拿起戒尺从左往右,从宋栀开始每人又给揍了三板子。
打手板的时候宋栀忍不住一缩一缩的,这旧伤未好新伤又添,作为一个现代的好学生宋栀真的有点儿难以接受这样突然沦为学渣的差距感。
“谅你们今日第一天上早课不熟悉规矩就先放过你们!若是下次再犯定不是三板子这般轻易饶恕!记住以后每日寅时一刻起床,寅时二刻必须到明湖集合!”
“是!学生们知道了!”三人只能安静如鸡地聆听教诲。
斋长走后,宋栀三人也开始翻开书本读起来。
“哎,我开始有些后悔来山水居了,这不是找虐来了吗?若是此时在家本少爷还在床上睡他个昏天暗地呢。”卢子健小声道。
“卢兄,已经进来书院了还是莫要想那些了。”秦白泼冷水道。
宋栀则是在心里面默默的换算时间,这子丑寅卯,子时是23点到1点之间,丑时是1点到3点之间,那寅时不就是3点到5点之间??在这么一算,寅时一刻起床也就是三点十五分起床,寅时二刻到湖心亭集合背书,那不就是三点吧?
宋栀整个人都不好了,现代的时候上早自习从来不这么玩儿的呀!怪不得她那么困QAQ
说多了都是泪,瞧着这满湖面站好刻苦背书的学子们,她也只能玩儿命跟着了:“孟子曰: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熬着熬着一天的课程过去,宋栀摸清楚了书院的作息规律,早上三点到七点之间有长达四个小时的早课,七点到八点之间有半个时辰的早饭时间,八点到下午四点左右则是会有各科老师来详讲四书五经。
虽然,这里的学子这些东西都是从听到大,但却未曾有过不耐烦的情绪,大概是因为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的缘故。而宋栀则更是听得津津有味,对于她而言这些东西有许多都是半生不熟的,正需要先生详细解释。
到了下午放课时候,书院是可以外出的,卢子健因为收到消息说燕来村的事情有消息了,三人这又一块儿出了门去。
读了一天书,宋栀腿脚都坐僵了,揉着脖子过街。
“宋兄,要不要我找个丫鬟来给你揉揉肩?”卢子健道。
宋栀一听甩甩手道:“不用不用,我随便揉一揉就好。”
“那怎么行?”卢子健格外热情地道,随后拍板决定道:“走,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放松放松。”
“卢兄,咱们不是出来办正事的吗?”秦白道。
“当然是办正事了,这也是办正事啊。”卢子健扇子一挥风流倜傥道。
宋栀则是仰头颇为呆萌地看着这座花红柳绿装扮的三层小楼上挂着的牌匾:醉春楼。
“卢兄,这可是传说中的不可言说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