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说不过你们。”秦白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道。
“不过李兄,你怎么会惹上他们?”宋栀转而问李鑫道。
灰头土脸的李鑫垂丧地道:“此时说来话长……”
当日来山水据报道的时候李鑫因为来得早便提前分配了宿舍,恰好便被分到了与田茂山一间。两人住一间宿舍李鑫自然是以礼相待,谁知道这田茂山天生就是一副霸王性子,李鑫入住的当晚就被田茂山强盗地抢走了值钱的东西。
李鑫打不过田茂山钱财被抢勉强忍了下来,谁知道这田茂山却是个变本加厉东西,读书人都有一句话说的是士可杀不可辱,这田茂山竟然逼着李鑫跪下给他洗脚。李鑫哪里忍得住这样的侮辱?于是又被田茂山打了一顿。
而今天这一出,是因为田茂山在饭堂不小心将汤渍洒在了田茂山身上,于是田茂山就纠结了自己的一帮拥泵者一起围堵李鑫。
“山水居中竟然有这样可恶的学子!不行,我这就去告诉斋长去!”秦白听完咬着牙怒气地道,这等纨绔恶劣的行径简直是他平生所见之最!
李鑫捂着自己的脸颊慌张地拦住秦白的去路:“秦白兄,你别,别去……”
“为何不去?若是不告诉斋长将这等恶劣之徒逐出书院,难不成还放任他在书原来命霍乱吗?”秦白气恼地对挡着他去路的李鑫道。
“对,李兄,这件事必须得告诉斋长!”宋栀也同意秦白的做法。
“你们不懂……”李鑫痛苦地道,整个人笼罩着丧气。
“李兄,难不成你是怕了他们吗?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哪里还有咱们初次见面时候的意气风发?”卢子健蹙着眉头道,对于李鑫这种连揭发的勇气都没有的人,实在是有些瞧不上眼。
“我……”李鑫捂着受伤的脸颊垂下眸子,除了弱弱的一声之后,竟然连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李兄你别怕,斋长是公正严明的人,就算斋长不行素斋先生也还算是靠谱的。”宋栀回想起素斋先生,不知怎么地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哎呀!三位仁兄,我的事情你们就不要管了!李某在此多谢三位兄台的好意!”李鑫甩开宋栀搭在他身上的手,烦躁又恐惧地道。
“李兄,我们这是在帮你,你不必……”宋栀继续劝说着。她明白李鑫的害怕和忐忑,但是,他必须得正面对待田茂山。
“我都说了不要你们管,你们怎么那么烦!”李鑫想着揭发田茂山可能带来的后果便心慌意乱又是忍不住的害怕。
“李兄!”卢子健喊了一声。
“说了不要你们管你们就不要管!”说罢,李鑫转身便朝着宿舍的反方向而去。
宋栀三个站在后头瞧着李鑫远去的背影纷纷蹙眉。
“这李兄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卢子健气不过地道,所以他们这好人是白当了是不是?帮了人还连句谢谢都没有!
“我瞧着李兄像是真的怕了那田茂山。”秦白冷静道。
“这田茂山是哪一号人物?”宋栀却只关心是什么原因让李鑫竟然连告状都不敢。
“不知道。”卢子健答了一句,随后又道:“家财万贯这几日都不在我身边,这些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管他呢,谅他再厉害,还能欺负到咱们头上去?我们又不是李鑫!”卢子健随后又道。
“说的也是。”宋栀同意地点头,卢子健说的不错,就算那田茂山再怎么厉害要是敢欺负到他们头上来他们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还有卢子健这尊金佛在,要动到他们头上来都得先考虑考虑。
又是一日早课过后,照例是由各科的夫子分别前来授课。今日这堂课宋栀几个尤其期待,因为这堂策论的主讲人是素斋先生。而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素斋先生的这趟策论课并非是坐在室内进行,而是将课堂搬到了室外。
“先生有礼!”一众穿着骑射服的学子齐排地站在演武场中央冲素斋先生问好。
只见素斋先生牵着一匹骏马同他们一眼也是一身齐射打扮,他牵着马从容地踏着步子而来笑眯眯地摸着山羊胡子道:“各位学子有礼。”
“今日咱们便上策论第一堂课,诸位学子都知道策论除了考察农田水利等民生问题如何解决、国家大策方针的疏议评论外,还考行军布阵之道。”
素斋先生一讲学便进入威严的状态,与那日在孔子像前偷酒喝的小老头相去了十万八千里,宋栀都有些怀疑那日是不是她看花了眼,这样严肃的先生怎么可能做那样不顾形象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宋栀心中所想,素斋先生目光特意从宋栀身上略过,略微有警告的意思。
哎呦,有意思咯宋栀在心里愉快地想。
“诸位学子虽然走的是文举不比武举日日与兵戈打交道,但自古文臣领兵打仗也是常有的事情。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行兵布阵一道瞬息诡变,一个错误的决策便是千万人的性命攸关,所以万万不能纸上谈兵!”
大魏朝的科举分为文举和武举,文举通过考察经义策论选拔文臣,而武举则是通过体能测试以及武技决斗选出征战的武将。素斋先生说话铿锵有力,越说到后面便越发沉着,紧紧地抓住大家的心神,思绪都仿佛被他带到了那气氛严肃的战场之上。
宋栀能够感觉得心里面那股肃然起敬,身边的学子们也听得热血沸腾。尤其是卢子健,眼中更是有火光迸发。
“说了这么多老夫也只是想让大家将咱们平日所学融会贯通能够真正地运用到实际上去,以免误国误民。”
“先生,学生们知道了,可先生今日让咱们都穿上骑射服来演武场做什么?”宋栀问道。
“这位学子问的好。”素斋先生摸着胡子冲宋栀道。
“今日咱们之所以将授课的地点改到演武场便是为了让诸位学子尽力展现自己的才华,将平日所学通过模拟战争得到运用!”
“下面我宣布规则!诸位学子听好了,这堂课的成果可是关系到你们的考评!”说到关乎考评在场的学子们一个二个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大魏朝的科举制度考试方式借鉴明清时期,但是却又有魏晋时期九品中正制的残影。学子考试中了举人之后便能有做官的机会,但是却不是所有举人都能做官,只有当官职空缺之时才能由补上这个缺,而这个职缺却是极少的。
而三年一届春闱中举的人数又往往会超过职缺的位置,所以除了一甲头名、二名、和三名之外的人想要补缺便只能靠书院中的考评来决定谁补缺,因此这书院的考评便显得格外重要起来。
宋栀想到这里也不由得竖起耳朵牢牢将规则记下。
素斋先生给的规则也简单,将全体学子抽签分为红、蓝、白、黑四队平均划分演武场的一块阵营,在规定的时间内可以出兵抢占对方的土地,哪一方土地面积最大便是赢家。在这个过程中素斋先生会根据每个学子在各自队伍中的表现给与甲乙丙三等成绩评定。
宋栀眼珠子一转,这规则说起来简单却又似乎一点儿也不简单。
“好了,诸位学子抽签吧!”规矩介绍完,素斋先生便大手一挥书童便端着一个大大的签筒走了上来。
“宋兄,秦白兄,你们俩抽签可是要注意一点儿啊,若不然咱们就是敌人了。”卢子健趁着还没轮到他们抽签的时候幼稚地叮嘱道。
“卢兄,这得看运气。”秦白认真道。
“我尽量,我尽量。”宋栀则是笑着道。
“还是宋兄比较好说话。”卢子健非常满意宋栀的态度。
“这位学子,到你了。”说话间,小书童端着签筒便立在了卢子健面前并催促地道。
卢子健一惊一乍地回头,随便就从签筒中抽了一支签,签头染了墨蓝色。
紧接着书童来到宋栀面前,宋栀在卢子健关注非常的目光中抽了一支签,签头亮出来宋栀叹了口气道:“卢兄,我是红色。”
“怎么是红色?”卢子健不甘地道。
这边卢子健还没消化完宋栀不和他一组的事实,秦白的声音传来:“白色。”
“竟然我们三个各在一支队伍?这真是天意啊……”宋栀壮士断腕一般地叹息了一声,转而好心情地欣赏起卢子健丧得不行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玩。
抽签快速进行,不一会儿按照竹签上的颜色各自便租好了队。
宋栀、秦白、卢子健三人分别在红、蓝、白三个队伍中,而田茂山和李鑫则是一起被分到了黄队中。
“现在你们也各自选完队伍,那接下来你们便去挑选自己的战马吧!你们抢占土地的方式并不限制,但谁若是被带颜色的剑刺中便是出局不能再参与游戏!”素斋先生又补了一句。
说完,便解散了学子下去各自挑马。
“走吧,带你们去瞧瞧本公子的白驹。”卢子健手持书院发下来的木剑走在前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