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卢子健不可置信地叫了出来，随后反应过来又问：“秦白兄也没有上榜？”
宋栀凝重地点头，秦白沉默地站在一边上眸色深沉。
这边三个人都被这个结果震得说不出话来，另外一边书院中好几个中榜的学子高兴得几乎挑起来。
“中了！我中了！”书院门口此起彼伏的欢呼雀跃声传来，让宋栀和卢子健三人脸色都不好了。
若是论实力，这些中榜的人恐怕连他们三个中最差的卢子健都比不上，然而宋栀三人却无一人上榜！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素斋先生站在一边上面色也不好，然而到底是比年轻人沉得住气，他沉吟着对宋栀三人道：“你们莫要着急，这件事情为师一定会弄清楚的。”
田茂山被一群人簇拥着来到宋栀身边，得意地朝着宋栀笑：“宋行知，如何？我说过什么？”
“田茂山你别得意，你的这个头名到底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面清楚！”卢子健说话间就要冲上去，宋栀死死压出他这才没有打到田茂山。
田茂山被吓得狼狈地退后了两步，随即看见卢子健被宋栀拦住，于是这才又站稳了身子扬起下巴对宋栀道：“哼，宋行知你也算是个识时务的。”
“宋兄，你拦着我干什么？”卢子健愤愤地道。
“千万沉住气。”宋栀压低了声音紧紧地拽着卢子健。
“怎么着？卢子健你不服啊，可是头名就是我的，你连上榜的本事都没有你拽什么拽？”田茂山轻蔑地道。
“卢兄，千万别被他激怒。”秦白也在一边上拉住卢子健的另外一只手道。
“怎么着？还想打人？”田茂山冷哼一声，目光得意地看向站在一边上的斋长道：“斋长，这在书院里面欺负同窗可是要被逐出书院的吧？你怎么就干看着不管呢？”
斋长脸色一沉，甩着袖子怒哼了一声，虽然心中不满田茂山但若让卢子健在书院中动手确实也不妥，于是便出言呵斥道：“卢子健，适可而止！”
卢子健闻言，哪里还敢做什么？只能忍下了这口气。
“呵，这可是聪明绝顶的的素斋先生的高徒啊，哈哈哈哈，竟然连榜都没有上！”田茂山奚落道。
“住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还不快给我下去？”素斋先生也来了怒气，直接不顾及田炳忠的面子就怒斥田茂山。
素斋先生到底积威甚深，田茂山就算是再猖狂在他面前也敢兴风作浪，倒是一边上的田炳忠觉得被落了面子，背着手走过来对直接道： “他没有说话的资格，我总该有吧？”
素斋先生望向田炳忠，被气得面色发白：“田副院长，我奉劝你莫要做一些后悔莫及的事情。”
“这话说得，院长我能做什么？如今我儿又中了朗州学试的头名，只等着来年直接参加殿试拿个功名回来，可谓是春风得意，我还能做什么后悔的事情？”田炳忠趾高气昂地道。
“若是你心中无鬼，自然也就不怕人查是不是？”素斋先生捻着胡须一脸肃然道。
“哼！我心中无鬼，自然不怕鬼敲门！”田炳忠面色不善地道，说完转而瞥了一眼宋栀，随即又春风得意地笑了出来道：“我儿茂山高中，不日我将摆酒席宴请诸位，到时候还请院长大驾光临。”
田炳忠挑衅地冲素斋先生一笑，素斋先生被气得直接甩袖子走人。
“卢兄，咱们也走。”宋栀拉着愤愤不平的卢子健也往回走。
三人回了宿舍，卢子健气愤得一拳打在桌面上，震得桌面上的茶壶茶一声声怦响：“这其中一定有猫腻，我不相信田茂山都能中头名！”
宋栀冷静道：“你不信能如何？事实就摆在眼前，红纸黑字的头名。”
宋栀如是说道，然而心中却已经在飞速地计较起来，因为莫名其妙地被独孤释视为弃子宋栀早就做好了榜上无名的准备，但是秦白和卢子健不应该榜上无名，只要正常发挥以秦白的实力怎么说都应该是头三名。这件事情是否与独孤释有关？
不，若是与独孤释有关那田茂山这个头名又是从何而来的？总不至于独孤释眼光独特看上了田茂山这个草包吧？
“不行，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清楚！”卢子健气怒道。
“我也会传信给家里面，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秦白也道。
“你们说得对，咱们不能就这样算了，若是别人得了这个头名还好说，让田茂山那金玉其外的人得了这个头名我是当真不服！”
“那如今咱们要怎么办？”卢子健问道。
宋栀思索了一瞬间，忽然脑海中一条线闪过：“这次朗州学试的主考官是谁？”
“主考官？”秦白回想了一下随即答道：“正是张学政。”
“张学政？燕来村县令上赶着巴结的那个张学政？”卢子健只差没说是那个收受贿赂的张学政了。
宋栀嘴角一勾，随即便有了想法：“我有一种直觉，张学政跟这次考试舞弊的事情绝对有关系。”
“既然如此这几日我便派人紧紧盯着田茂山和张学政，只要他们之间有勾结绝对能够插个水落石出。”毕竟张学政的府邸那之前可是已经被卢子健摸了个清楚，这回二进宫完全是驾轻就熟。
“如此甚好。”秦白同意地道。
“那就这样办吧？”宋栀拍板决定道。
第二日，卢子健和宋栀坐在茶楼上。
“听说没？今年朗州学试的成绩出来了，你们猜猜看头名是谁？”二楼上正在吃茶的几个客人围在一起说闲话道。
“切？谁不知道啊，这哪里是什么新闻？整个朗州城都知道了，合着就我能不知道？”
“哎，你这人怎么没点儿耐心，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们都只知道这山水居的田茂山拿了头名却不知道这头名他是怎么拿的？”
“怎么拿的？不就是考的呗。”旁边的朋友翻了个白眼。
“你们知道这田茂山是个什么人嘛？就是个不成气候不学无术的纨绔，你说这样的人能拿头名？”
“哎，这话你可别乱说啊……”
卢子健聚精会神耳朵竖的长长的，听见别人这样评价田茂山心情就顺畅了。
“瞧见没？所有人都知道这头名有问题了。”卢子健道。
宋栀喝了一口茶，这不到一天的时间新出炉的朗州学试榜单就传遍了整个朗州城，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宋栀反而没有昨天时候的生气了，到了现在宋栀也只能在心里面骂田茂山一声蠢，凝要他是田茂山就会买个榜末不起眼的位置就成了。
“我觉得吧这件事情恐怕不用咱们去费工夫，到时候自然就有人帮忙了。”宋栀心情放松地道。
卢子健一头雾水：“谁会帮咱们？”
“流言就是最好的武器。”秦白点出来道。
“要知道张学政虽然是主考官，但也不是能够一手遮天的，关于田茂山名不副实的流言越来越多，自然会有人去核实去找他的麻烦。”
卢子健也瞬间明白了，于是优哉游哉地剥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巴里面：“既然这样那咱们可就直接坐享其成了。”
宋栀抢了卢子健手中剥好的花生米在卢子健愤怒的目光中快速往嘴巴里面一丢：“这花生真好吃。”
卢子健气怒地瞪了宋栀一眼转而继续剥花生：“宋兄，你幼稚不幼稚？”
宋栀刚才想通了那一点，瞬间像是搬开了他在头上的大石头，心情简直不要太好，于是此刻也有心情同卢子健玩闹。
“并未啊。”宋栀回眸笑道。
目光错过卢子健不小心投入到了楼下去，不经意的视线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诶身影，宋栀蹭地从站起来，扒着门框往外看，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莫不是她刚才看花眼了？
秦白和卢子健被宋栀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宋兄，怎么了？”
宋栀心中焦急，目光不停地在人群中搜索，不，刚刚那个人的背影那么像，她一定不会看错的。
宋栀顾不上回答卢子健和秦白的疑惑，转身便步履匆匆地下楼。
“宋兄，你要去哪里？”卢子健和秦白关切声音被宋栀抛在了身后。
“借过！抱歉！”此时正值中午茶楼的人流量众多，宋栀光是下个楼梯就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借过。
急匆匆地冲出茶楼，宋栀却在踏出茶楼门槛的一瞬间止住了脚步，目光迷茫地看向人群，大街上人来人往站在楼上看的时候她未曾觉得，忽然下来之后才发现人海茫茫要找一个背影何其困难。
“好巧，竟然在这里遇见。”徐恒走到茶楼门口停在宋栀面前，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君子如玉。
宋栀的思绪被徐恒唤了回来，眼中迷茫的神色瞬间有了焦距，晶亮起来。宋栀可谓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有礼却生疏地同徐恒行礼，一个男子作揖礼她行得毫不拖泥带水颇具男子气概。
“真是好巧，徐大人也来这里喝茶？”宋栀故作惊讶地道，实际上能在这里遇见徐恒，宋栀是真的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