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什么?”宋栀疑惑地问。
老板娘道:“我这房子租给你也不想闹出人命,这房子先前疯过人,听说是见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宋栀闻言,心里面有些许不高兴,但是又有些哭笑不得,这老板娘你说她奸诈吧,她偏偏其实还是善良的。只不过真的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可气,这钱都交了她收了才跟她说这事情!
老板年瞧着宋栀那有些恼了的表情,连忙揣紧了银子快步后退道:“咱们可是说好的,这租金交了你不住也不退的,再说了,要不是之前出过事情,你以为你能这么便宜就租到房子?也不看看这朗州城的地价!”
宋栀知道老板娘说的是这个道理,可是这也不能将此时揭过。虽然你宋栀并不信鬼神,对这样院落也是满意的。
“老板娘,你这是明摆着欺负外乡人啊,咱们还是报官吧……”
宋栀冷着脸道。
“哎,你这小子,我好心租房子给你你怎么这样?”老板娘一听报官便急了起来。
“说罢,反正这银子我是不会退的,你要怎么样?”老板娘也是人精,瞧着宋栀似乎也没有真的报官的样子,便知道宋栀大概只是不快她欺瞒了她情况,想要从她这里饶些好处。
宋栀见老板娘上道,也就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这院子我还租,我也不去报官,但是你得帮忙找人将院子里面的地砖修补好。”
老板娘掂量着手中的银子,又飞快地计算了一下修补院子里面地砖的大概花费,脸上表情虽然不太好还是答应了。
“行,答应你小子了!算你小子运气好遇见我这么个好脾气的。”徐娇娘道。
“好,那就多谢老板娘了!”宋栀笑笑,既然已经达成了协议那以后还是有机会要见面的,宋栀并不想将关系弄得僵硬。
“好了,那我走了,你自己收拾吧,这事钥匙。”许娇娘并不是一个啰嗦房东,钱交了租客怎么样只要不把她屋子的瓦掀了都成。
送走了许娇娘宋栀转身看着自己即将入住的小院子,对院子中的这颗大槐树十分满意,只可惜是现在是冬天枝丫光秃秃的瞧着有些萧索,不过这并不打紧等到春天枝繁叶茂了也就好看了。
而宋栀最满意的是院子中有一口井,井可不是家家户户都能有,有的人家里面不适合打井就得跑出去好远打水,现在院子里面有一口井,这样生活用水就方便了。
宋栀在整理院子的时候小院子的门是被打开的,似乎是住在这附近的学子看见这个小院子终于被租出去便有人好奇地上了门。
“这位兄台,你是从哪里来的?”站在门口外一副书生打扮的男人问宋栀,因为没有主人家的邀请便礼貌地站在门外。
宋栀直起打水的身子,好奇地问这人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本地的?”
书生道:“这附近租住的基本都是些外地过来赶考的学子,因为这边租金便宜,我猜想兄台应该是和我们一样的。”
宋栀想也是,倒是她白问了一个问题。宋栀忙于收拾屋子,不愿将多余的时间花费在他身上便客气地道:“兄台不知道住在何处?今日在下有些繁忙,改天定要登门拜访一下。”
这便是委婉地要下逐客令的意思了。
然而,宋栀没料到的是,这来搭讪的书生可能是个傻白甜,听闻宋栀要上门拜访便高兴地道:“不用劳烦兄台改日造访了,今天就是个好日子,兄台既然忙碌不嫌弃我便帮兄台一把。”
说罢,还未等宋栀同意便跑了进来,挽起袖子便要帮宋栀扫院子,他动作之快看得宋栀眼睛几乎瞪直。
“那什么,还是不劳烦兄台了。我自己来……”宋栀连忙上去抢下他手中的扫把。
“那我帮你擦家具好了。”被抢了扫把,傻白甜少年又转而盯上了泡在水里面的的抹布。
天气冷宋栀刚才宋栀才伸手摸进去就被冻了出来,原本大打算少点热水在继续的所以就放在了一边。
“停停停,兄台,你这么热情让我有些不太好意思……”宋栀连忙挡在了他面前,有时候人太热情也会让人觉得很头痛,宋栀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那什么,兄台你不要担心,我就是想帮帮你,你不要觉得有压力我……”
“停!兄台,我们互相连姓名都不知道,你这样确实不太好吧。”反正就是咱们不熟,你最好别这样,要这样我要打人了啊!
“这样啊……”书生也反映过来了,这样似乎不太好,便不好意思地看向宋栀。
宋栀瞧着他这样一幅自己做错事情的模样,又觉得自己似乎语气不太好,只能又开口道:“那个兄台你叫什么名字?”
书生眼睛一亮,将自己的底细和盘托出:“笑声名叫秦白,是凤阳县的秀才,来朗州三个月了,就住在兄台旁边。”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一双眼睛看向宋栀。
宋栀没想到自己就问了一个问题,结果这秦白居然就回答了这一连串。
“我名宋行知,来自魏县,昨日才到。”宋栀无法也只好回答道。
“宋兄好!”秦白冲宋行知就是一礼,抬起头来瞧着宋栀笑眯眯的样子,没有半分算计。
“既然宋兄已经和我熟识,就不要同我客气了,我干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说罢,这人就趁着宋栀不注意端了水盆往里屋去了。
宋栀要拦他,却都是拦不住。宋栀无奈只能接受了秦白这傻白甜的设定。而他则是赶紧打了捅水渠厨房里面烧了热水和清白一起打扫起来。
有了秦白的加入宋栀收拾起来省了不少力气,天色将暗,两人饥肠辘辘。也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先叫唤起来,有了这第一声便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叫唤。
宋栀和清白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宋栀便邀请秦白一起去吃饭,两人到了这条街脚店里面要了简单的三个菜便开始吃起来。
宋栀原本也想点些好酒好菜感谢一下秦白,谁料秦白却拦住了宋栀道:“我知道你身上估计也拮据,随便吃点就好。”
宋栀还未来得及说吃顿好饭菜的钱还是有的,秦白又发挥了他热情的性格直接点了三样普通的小菜。直到这时候宋栀才觉得这秦白当真有几分傻气可爱,还真没辜负了宋栀给他下的傻白甜的定义。
两人吃东西间,宋栀倒是想起来点事情,白天许娇娘跟她说这间屋子的上一个租客疯了,只说是因为鬼神的缘故,宋栀却没有细问。现在闲来无事,只当做是找点谈资,便向秦白打听看他知道多少。
“我来了两三个月,这件事情倒是有点儿耳闻,据说前头住的一个书生没疯之前就老是说在那屋里里面能听见奇怪的声音,不过都没人相信,后来就疯了。”秦白道。
宋栀又问:“哎,难道就没有人查吗?”
“一听说是因为屋子不干净,所以也就都没有人查。”秦白道。
“说起来,这屋子原本大家都以为租不出去的,谁知道你来了,宋兄难道你就不怕吗?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秦白好奇地看向宋栀。
宋栀挑眉:“子不语怪力乱神。”
秦白一下子就笑了连声道:“宋兄,你胆子真是大,在下佩服!”
宋栀听他这一顿夸,也反问道:“你既然知道这屋子不干净还敢过来抢着帮忙打扫?”
正常人对未知的东西感觉到恐惧多半是会敬而远之,这秦白竟然还抢着帮她。
说到这里,清白脸色有些羞赧起来:“实在不瞒宋兄我这好几日都没见着人也没人说话了,一时之间有些激动,忘了这茬。”
宋栀更是疑惑了:“你不是说住在这里的学子很多吗?应该很有话题才是。”
秦白脸色有些不自在:“这好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似跟他么都不太处得来,其实,我不是很擅长和别人相处……”
宋栀怀疑地看向秦白,这人说话快得跟嘴炮一样,这般自来熟还愁没朋友?
显然,秦白也看明白了宋栀的意思,连忙解释道:“宋兄你别看我对着你这样,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能和你一见如故,面对其他人我……”
秦白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恰巧这时候送菜的小二上来,因为秦白坐的位置挡住了小二上菜,小二便麻烦秦白稍微让开些。小二的态度还是很好的,秦白却像是变脸一样,立马变得十分严肃。
这模样吓坏了小二,连忙将菜盘子放下便对秦白道歉:“抱歉客官,我不是有意的。”
“嗯。”秦白木着脸点头。
瞧在小二眼中就是真生气了,而宋栀却瞧出了秦白眼中的慌乱,不由得觉得秦白真是有意思极了。
“客官,小的要是哪里做得不对您尽管说,小人这给你赔不是,但你别什么也不说啊……”小二是真慌张了,看着秦白几乎都要哭出来。
秦白身上越发紧绷,脸上的神色就越发严肃,求救的目光向宋栀看来。
宋栀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反差,差点没笑得喷出饭来,在小二那不知所措的目光中代替秦白安抚道:“小二哥,他没有怪你,你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多谢小二哥了,这个给你权当感谢了。”
宋栀往小二哥的手里面塞了几个铜板,小二哥拿着钱心有余悸地看向秦白,最终还是忐忑地离开了。
小二离开之后秦白紧绷的身子和严肃的表情立马破功,整个人拍着心脏道:“你看,就是这样,只要一有陌生人接近我就会下意识紧绷不敢说话。”
宋栀平生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不由得惊奇地道:“你从小就这般?可是你对我却不是这样啊?”
秦白沮丧地垂下眸子:“我从小就这样,不管是家中姊妹还是同窗同学,只要是一接近我我就会忍不住紧张,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自小开始别人都觉得我是怪人,所以也没有朋友。”
“不过今日突然从门外经过见到宋兄我竟然没有生出那种感觉,真是神奇,所以忍不住就想同宋兄结交……”秦白看着宋栀的目光中泛着光。
“所以今天才过于激动热情了一些,唐突了宋兄……”秦白说着,声音弱了下去。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原因,所以这些事情都有了解释,宋栀心中便也就释然了,人总是奇怪于突如其来的东西,即使是突如其来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