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将牌匾挂上去吧。”秦白兴奋地道。
“好。”
说罢,明德又去找了楼梯,三个人一起便将匾额挂了上去。
秦白站在门外心上两人的杰作:“宋兄,你看我就在你旁边呢。”
他指着自己家的蒹葭院的匾额对宋栀道。
顺着目光便瞧见隔壁笔走游蛇如芝兰玉树的蒹葭院几个字,不由得眼睛一亮地看向秦白:“秦白兄你这一笔字也很好看啊!”
宋栀真心感叹道。
“哪里,比不上宋兄的气势。”秦白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但是心里面确是隐隐高兴,被朋友夸奖了呢。
两个人弄完了匾额的事情回到小院子中又是一番收拾整理,原本清冷落魄的小院子看着便焕然一新起来。
宋栀和秦白闲了下来,秦白便问宋栀道:“宋兄不知道你接下来到春闱之前都有些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宋栀还真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算一算时日,现在是十一月中旬,春闱的时间是在明年四月初,这中间隔着小半年的时间。宋栀既然顶替了宋行知的壳子打算走上科举之途,自然是要好好专研一下学问。
“这段时间准备好好温书,并没有其他的打算。”宋栀道。
“哎?宋兄难道不想要拜入素斋先生门下,求素斋先生指点一二吗?”秦白有些惊讶地问。
“如果能有名师指点一二自然是好的。”宋栀如是说道。
“如此便好,过几日山水居的素斋先生便要挑选弟子,到时候咱们也去竞争一下,若是能够得了素斋先生的一二指点一定能让咱们获益良多。”秦白道。
宋栀确是疑惑的,这离科举都不过是小半年的时间了,素斋先生怎么还会在这个当头收徒?
“为何素斋先生这时候突然要收徒?”宋栀实在是疑惑。
秦白摇头:“这个不知,但总之有这个机会咱们还是不要放过的好。”
“道理是这个道理。”宋栀思索着道,随即也就不再想为什么,也许是素斋先生想捡几个便宜徒弟呢?
这个时代夫子收徒学制至少都是三年制的,是以先生和弟子之间的感情很深厚,三年的朝夕相处授业恩师的地位仅次于天地君亲。像是这种科考前半路收徒的几乎没有,因为基本上每个科考举子都有自己相处了许久的授业恩师一般不可能轻易转投他人门下。
但是这是指一般没有名气的先生夫子,若是素斋先生这种级别的,便不是愁没有人拜师,而是有抢人徒弟的嫌疑了。
“那就这样定了,几日之后咱们一起去碰个机会。”秦白高兴地道。
“不过,宋兄,你确定真的要在这个小院里住吗?”秦白略微担心地问。
宋栀瞧着他那担忧的样子,一瞬间又是一头额头一滴冷汗掉下去,话说如果少年你这打扫也跟着打扫了,匾额也送了挂了,到现在才来跟她说这个?emmm……
“放心,若是鬼来了,到时候可不知道是鬼吓唬我还是我吓唬鬼。”宋栀拍拍秦白的肩膀高深莫测地道。
弄得秦白又是一脸看高人的目光看向宋栀,对宋栀也是蜜汁自信地道:“宋兄果然人不可貌相。”
宋栀只能微笑。
送走了秦白,宋栀便正式开始了在朗州的蜗居生活。这蜗居生活的第一步便是给自己做一份美味的粥,另外还要将从孙大夫哪里找来的药方抓药来熬上,她得仔细地将身上的伤养好,正所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宋栀一天下来,只觉得自己还没忙活着什么这便已经天色漆黑了下来, 入了夜白露院中灯火被点燃。
宋栀坐在灯光下翻开了《大学》,根据她的了解大魏朝的科举分为文科和五科,文科的科举考察内容又会分为经义和策论。
经义科的体型主要帖经和墨义外加诗词歌赋,所谓帖经便是摘抄经书的一句话或是一段话遮掉几个字,考生需要填充却缺掉的几个字,这类事于于现代的语文填空题,至于墨义则是经文的问答。这一部分则是考察对四书五经的熟识程度。至于诗词歌赋一般是指定一个主题做诗词歌赋。
若说经义考察的是考生的基本知识,那么策论则是考察的考生们解决实际的民生问题和国家大事的能力和政治才能。这种分为两科考察形式作为一个现代人实际上也并不陌生,因为现代的公务员考试便是这种考试形式演变和发展。
宋栀对于策论这一科占了一些优势,而至于经义这一科宋栀却有些头疼,这得要花大功夫临时抱佛脚地去背呀!宋栀忽然有种又回到了当年要高考的那种状态,望着厚厚的一摞书宋栀有点而怀念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了。
然而,千言万语的悲痛都不能说清楚此刻的苦逼,唯一路就只能是埋头去干了。
翻开《大学》宋栀便开始读了起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低沉的读书声在你小屋里面响起,小院外面的一阵寒风吹过,吹掉了什么东西发出乒乓的声音,然而宋栀并没有注意……
在白露院的第一夜平安无事的度过,宋栀并没有发现有所谓的灵异事件发生。
第二天一早,宋栀才将将洗漱好,蒹葭院里面的秦白就是在白露院里面长了一双眼睛似的巴巴地就来敲门了。
宋栀打开门,第一眼瞧见外面站着一位疏离有礼的绿衣公子,随着院门被打开公子桥见宋栀的那一眼身上的疏离便都褪去,转而笑得热情。
“宋兄,你还没吃早饭吧,我让明德买了两份,咱们一起吃吧。”秦白道,随后拎过明德手中的食盒。
宋栀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放人进来,一同吃早饭了。
早饭从食盒里面端出来,三分点心两万热腾腾的米粥,吃得很惬意。不知道是不是秉承着食不言的规矩,吃早饭的时候秦白并没有如同之前一样和宋栀急着攀谈。
直到两人吃完早饭,秦白又才问宋栀道:“宋兄,不知道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宋栀想了想昨晚看了一晚上的书,有些地方听不明白的,宋栀今天想去书局看看有没有类似于现代的教学辅导书一样的书卖。
“我今日想在城里面逛逛,不知道秦白兄对朗州城可还熟悉?”宋栀想着有个认识路的人带着好过于自己瞎逛,而秦白又比她早来了两三个月,现下她又只认识他一个人,自然是找他带路了,料想秦白也不会拒绝。
“好啊,我愿意给宋兄带路。”秦白一点不带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名得站在秦白的身后一阵牙疼,心说公子带路这种事情您还是省省吧。
宋栀一喜,正要感谢秦白,秦白一阵不好意思地看着宋栀道:“不过其实我也不是很熟。”
宋栀一脸问号,秦白立马看向身后的明德道:“不过明德认得路,也是一样的。”
明德站出来不好意思地看向宋栀解释道:“我们家公子勤于读书,不太爱出门,所以对城内也不太清楚。不过小人倒是哪里都熟的,公子想去什么地方尽管跟我说。”
宋栀看向秦白,所以这边是古代版的宅男了,不过想想秦白这个性格怕是出门到人多的地方会感到不自在吧。
“那好,便谢谢你了。”
一经说定,宋栀和秦白在明德的带领下便出了门。他们住的这个樟柳街位于朗州城的城东,是一个较为边远的位置,而真正繁荣的中心地带则是城西,那里云集着朗州城的大小商贩。最重要的是官府主要的办事机构还有朗州城的官学都在城西。
几个人在街上走着,宋栀的目标明确,直接告诉了明德,明德便带着两人到了朗州城最大的书局,银川书局。古代版的书店和现代的书店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许多的书架上面摆着各色的书籍。要是硬说要有区别的话,在于售卖的书都是线装本,看着极为朴素但是却质感极好。
书店里面的店家对于招待顾客这种事情并不太热情,引进来之后便让他们自己去找自己想要的书。
秦白并没有想买的书籍便一直跟在宋栀身后,见宋栀拿起《经义集注》便有些奇怪地看向宋栀道:“宋兄此行是没有带书吗?”
《经义集注》这样的基础入门书,每个学子几乎都能倒背如流,所以也就是每个学子书架上的必备。
“嗯。”宋栀点头,甭说是经义集注,就是四书五经那也是现买的,她吧是一本书都没有。
宋栀将将要把那本经义集注拿下来,却又被秦白推了回去。
“怎么了?”秦白疑惑。
“宋兄真是粗心大意,肯定没注意看这本是谁的注,这个版本的注已经老了,应该拿徐相的注才对,科考好几届了,徐相的注一直都是官方集注。”
秦白袖长的手指在架子上的书册之间翻找了一阵,目光认真地审视过一排排书册,最后从众多书册中拿出一本递给宋栀。
宋栀接过道了一句多谢,捧着徐相的注释本,又看着秦白那如数家珍的模样,忽然有种阳台内长叹的想法。这种感觉真的有种学渣对上学霸的羞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