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脸色更白了分，“就、就算大伯不管了，杀人是要偿命的！”
“对，杀人是要偿命的，所以你娘下毒就得入狱受刑。”青宁凝停了匕首的把玩，将盘子往炕上一放，“这肉也不是给你们赔罪的，我弄翻水烫伤你，不过是报从前你踢热水烫伤我的仇。”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青雨目光一怔，呆呆看着青宁凝右手露出的伤疤。
青宁凝很快又将衣袖放了下来，顺势往炕边坐下，用匕首割了一小块兔肉，边吃边继续道：“五年前，你嫌弃我茶水端得慢了，在我将水壶送进去时，直接踹翻洒在我手上。还威胁我不许声张，否则就撕烂我的嘴。”
“我记得，当初你也在场吧？”她转向青阳。
青阳吞咽了口口水，眼睛好不容易才从兔肉上移开。
他当然记得，早在今天清晨青宁凝初次露出伤疤时就记起来了。
他还记起她早上威胁的话语——以恶报恶，以仇报仇。
“谁，谁叫你动作那么慢……”青雨嘴硬不认错。
青宁凝将割下来的兔肉吃光，眸光往她身上瞄了瞄。
青雨盖着被子，伤处自然是看不到。
她笑了笑，竟点头应了这话：“是，我是动作慢了所以活该被烫，那你就是太过贪嘴活该被烫。”
“你……”青雨张嘴。
青宁凝手中匕首晃了下，寒芒闪烁。
她声音当即又消了下去。
“所以我们这烫伤的事，我不计较，毕竟过去五年了。你嘛，你自己贪吃又跋扈，有这烫伤长长记性也不错。这样，你还要计较吗？”她拿着匕首，轻轻笑着。
青雨当然要计较。
可匕首这么锋利，她不敢说话啊。
青宁凝用刀再扎了块兔肉，慢慢吃着，慢慢说：“那我们就来好好聊聊别的吧，想吃这肉吗？”
她将兔肉在两人眼前晃了晃，成功听到咽口水的声音。
两人早在青宁凝开始吃时，就已经垂涎不已。
“你，你想怎么样？”青阳看着那大半兔肉，再狠狠咽了口口水。
肉啊，他们有好几天没肉吃了。
今天一天更是连饭都没得吃，只啃了半生不熟的红薯饱腹。
这不是他家没米粮，而是……两人别说煮饭做菜了，连火都不会烧！
青宁凝也是猜到这点，嘴角挑了下，“我也不想怎么样，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要求，并且认真的按照这个要求执行，我就可以天天给你们肉吃。”
“什么要求！”青阳眼睛亮了亮，舔了下嘴唇。
青雨也紧紧盯着她。
“很简单，只要你们以后听我的话。我要你们往东，你们就得往东；我要你们往西，你们就得往西；我说一，你们就得跟着我说一，不得有任何的迟疑。”
“这不可能，难道你要我们去死，我们也得去死？”青阳立即反驳。
“哈！”青宁凝笑了出来，晃了晃手里的匕首，“我要你们死可不会跟你们说，我有的是法子无声无息的解决你们，哪还需要告诉你们打草惊蛇啊。”
“你敢！”青雨最先喝声。
“你可以试试，我敢、还是不敢。”青宁凝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好整以暇望着炕上的人：“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试呢？”
青雨心头唬了下，眼看匕首闪着寒芒，又哪里敢试。
“当然，如果你们吃了肉，又不听我的话，那我也……有的是法子让你们消失得无声无息。”青宁凝轻轻笑着，“怎么样，二位愿不愿意啊？”
兄妹两人相互看了眼，又看了看盘中的兔肉。
他们舍不得肉，又不想听青宁凝的话，一时纠结不已。
青宁凝等了会儿，见他们没反应，端起盘子就要走，“看来两位是不想吃肉了，那你们继续啃红薯吧。”
“等，等等！”青阳叫住人，眼睛停在那兔肉上，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我们要是听你的话，那跟你的奴仆有什么区别，我们……”
“对啊，就是我的奴仆。你们以前，不就是一直把我和宁恒当奴仆使唤的嘛，现在换过来也不错啊。”青宁凝回眸浅笑。
“那你给我滚，我们就是饿死也不当你的奴仆！”青阳梗着脖子吼。
“啧啧，还真有骨气啊。可真要有这个本事，之前又哭什么哭？”青宁凝摇了摇头，随即又是一笑，“这样也好，以后啊，你们哭一次，我就吃着肉进来看一次笑话，嘴上逞能么，谁还不会啊。”
“你……”青雨被这话嘲讽得面红耳赤。
青阳也好不到哪儿去，咬了咬唇，奋力反抗：“这是我家，你凭什么想进就进！”
“就凭你家吃的用的，十之八九是我爹和二叔赚来的。”
“你胡说！”青阳涨红了脸，“我家的东西明明是我们自己挣来的！”
“你们挣来？呵呵，别的不说，你家外屋炕上那张白兔皮褥子，凭你家能弄得来？能弄来，明天你们就给我去猎两只野兔来，也不要求颜色相近，只要你能猎到就算你家弄的。”
青阳涨红的脸转青，一句话也说不来了。
他们连饭都不会做，还山上打猎？
没把自己给猎物打了，就谢天谢地了。
那兔皮褥子，可是何远香从青夜白兄弟二人的猎物里，挑拣了近三年才凑齐的！
“我话就搁这里，你们要哭，就继续哭吧！”青宁凝甩下话语，端着兔肉掀开门帘出了去。
青阳听她提起了兔皮褥子，生怕被她顺了去，匆忙跟了出来。
青宁凝根本没多留，更没多看那兔皮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右厢房。
“哥，哥……”屋里头传来青雨的喊叫。
“你等一下。”青阳回了声，要去将门关好栓起，才走到门前，一股浓浓的香味就从院落里飘了进来。
他想起那兔肉，又想起青宁凝的要求，狠狠咽了口唾液，“嘭”的将房门关上栓起，往回走去。
青宁凝端着兔肉回来，叶珩三人正好将饭菜吃光坐着消食。
青近黎斜瞥了眼，“你端着兔肉进去做什么？”
“没什么。”青宁凝笑了下，“我原本想试试用兔肉雇……换两个劳动力，结果发现他们还挺有骨气的。”
青近黎回以嗤笑。
有骨气的人，会吃别人用别人的，到头来还厚着脸皮反过来指责怒骂？
这样的人要是有骨气，那世上的无赖就是品德最高尚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