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请晟白大哥再去打盆热水来,另外让忆兰她们去小厨房里熬些清粥,我怕夫君醒来肚子会饿。”
汝慕言巧笑倩兮的样子看得晟白感觉怪怪地,他怎么总觉得这汝小姐像极了一只狐狸。
虽然不会突然咬你一口,但是你永远不会知道古灵精怪的她下一步要干嘛?
“那你呢?”
晟白突然反应过来,要是他出去打水的话,势必还要去叫那两个丫头起来煮粥,那汝慕言不就一个人守在主子跟前?
万一她再对主子做些什么?这件事晟白连想都不敢想。
汝慕言一眼就看穿他的顾虑,无奈地摇摇头,不会就这么一件事,她的名誉就已经扫地了吧?
看样子她以后在晟白这里的信誉度就要降到零了。
“那你守着你家主子,我去打水然后叫忆兰起来,如何?”
晟白仔细想了想,这个办法倒是行得通,他守着总比汝慕言守着好!
端起水盆的汝慕言轻笑出声,奢青龙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个都是倔脾气?
他昨晚不是叫晟白守夜吗?他人跑到哪里去了?
奢青龙仔细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他经脉逆行导致气血贲张,后来就人事不醒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谁给他擦拭汗水,还有人给他喂过药。
一想到有人给他喂过药,奢青龙的眼睛就狠狠地眯了眯,伸手就往袖子里掏去。
很快他就摸到一个触感温凉的小瓷瓶,可是看到空空的瓶子时,他的瞳孔骤然一紧,慢慢地握紧了拳头。
晟白居然……
也许是奢青龙的动作太响,或者周身的气息变化太过巨大,原本睡得不沉的汝慕言悠悠转醒。
她先是察觉到眼前有个模糊晃动的身影,伸出手去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夫君你醒了?”
汝慕言的声音带着喜悦和温情,不过正在气头上的奢青龙哪里听得出来这些?
早在感觉到汝慕言快要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小瓷瓶藏进了衣袖里。
可是再怎么掩饰也遮盖不住他越来越冷的气息,眉宇间杀气腾腾的样子看起来十分骇人!
“昨天晚上应该是晟白守夜才对,你怎么会在这儿?”
奢青龙质问道,汝慕言顿时就觉得有些尴尬,试图转移话题来替自己解围。
“夫君睡了这么久饿不饿?我让忆兰在小厨房里熬了粥,我去给你端过来吧!”
汝慕言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外走,却不料奢青龙广袖一挥就将门关得死死地。
“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呢?这么急着走该不会是心虚了吧?”
奢青龙看着她一直往后退的样子,第一感觉就是她做了什么亏心事!
汝慕言看着一步步往她逼近的奢青龙,无奈之下只能往后走躲开他。
最后被逼到角落的汝慕言无处可逃,被奢青龙一把抓住手腕。
“晟白”
奢青龙对着窗外一声叫唤,守在屋顶的晟白就翻窗而入,正好看到汝慕言被自己家主子抓住的那一幕。
晟白还不知道奢青龙发现瓷瓶里的药丸不见的事,以为是要治他坚守不严让汝慕言溜进来的罪。
“去和汝丞相请个辞,就说本王念及王妃身子骨不佳,先行回王府休养一阵,改日再来相府小住。”
奢青龙先一步给晟白吩咐好任务,拽着汝慕言就往房间外面走。
忆兰姐妹正好端粥走过来,看见自家小姐被朔王殿下牵着,还以为两人要去厨房吃点东西。
却没有想到一眨眼的时间,视线里就没有了两个人的踪影。
忆兰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等到问过忆竹和晟白之后,才知道汝慕言是被奢青龙带走了。
他们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朔王府,忆兰把手里的粥往晟白怀里一丢,提起轻功追着奢青龙而去。
刚刚看朔王殿下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的样子,该不会是小姐做什么惹怒那位爷的事了吧?
一想到很有这个可能,忆兰脚下的步伐就变得越来越快了。
晟白看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整个院子就留下自己一个人,还要去给汝相复命。
汝小姐可是汝相的掌上明珠啊,主子一声不响地就把她带走了,自己去请辞不是正好撞到枪口上吗?
即便是这样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主子吩咐好的事情,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的事,他都不容推辞。
但愿主子晚一点发现药丸的事情,好歹也等到他回朔王府,不然就汝小姐那副小身板,主子只怕还没有使劲就已经不行了。
晟白想到这些就开始有些慌乱,该不会主子已经发现了吧?
要不然怎么会不辞而别,就连马车也不想坐,运着轻功回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奢青龙把情绪掩饰得太好,晟白此时也不太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发现。
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快赶回去早点把这一切解释清楚,毕竟他们所做的都是为了奢青龙着想。
那一边汝慕言也没有想到奢青龙居然会这么着急回来,而且拽着她的手还越来越使劲。
哪怕在到达书房之后,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汝慕言都能明显地看到手腕上那一圈红红的五指印。
刚才在奢青龙运轻功的时候,由于速度太快,她没有办法确保自己如果挣脱有多大的本事能存活。
但现在是在他的书房里,还这样抓着是不是就太过分了?
“夫君不辞而别暂且不提,这样抓着沐儿的手是不是不太妥当?”
汝慕言微微仰起头,保持自己尊严的同时又给人一种卑微的感觉。
奢青龙听到她的话冷哼一声,可是手指却没有半点要放松的感觉。
“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本王?你昨晚做了些什么相信不需要本王再复述一遍吧?”
奢青龙恶狠狠地样子差点没有吓汝慕言一跳,那一副要喝人血啃人骨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难道奢青龙知道自己昨晚以嘴渡药那件事了?
这个男人该不会小气到这个地步吧,她那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
“夫君的话沐儿不太明白,不管夫君信不信沐儿,我那样做都是为夫君好。”
奢青龙再次看向汝慕言,眼里的精光看得她心里头有些慌乱。
不过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呢,只有自己理直气壮,才能让对方自知理亏。
汝慕言抬起头迎着奢青龙的眼光望过去,却看到了七分愤怒三分忧伤。
“好一句都是为本王好,本王倒是要好好看看,汝六小姐是怎么凡事都为本王着想的!”
“难不成汝六小姐真的以为,你在床边假惺惺地守了本王一夜,就可以把私盗本王灵药的事情一笔勾销吗?”
奢青龙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愤怒到极点,简直就是怒吼出声的,整个朔王府里的暗卫都听到了这句话。
也包括正好赶回来的晟白和忆竹两姐妹,他们刚在书房外落定就听到奢青龙磅礴的嘶吼声。
晟白正准备往前走的步子一愣,想不到主子早就已经发现这件事。
那汝六小姐岂不是凶多吉少?
晟白也算得上是个极有担当的男子,他先让忆兰二人往汝慕言那边去,继而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启禀主子,汝小姐并不知道瓷瓶里灵药的事,是属下自作主张把药给主子用下的。”
“此事属下才是罪魁祸首,汝小姐只是按属下所说的行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请主子责罚属下吧!”
晟白的几句话把汝慕言撇得一干二净,但是她心里很明白。
奢青龙就为了那么一颗破药丸大动干戈,绝不可能轻饶晟白。
要是真的追究起来,她绝不会让晟白替她洗罪,这件事本来就是她逼迫别人做的,怎么能反过来赖在别人身上呢?
奢青龙看着眼前垂头跪在地上的晟白,握住书桌的手暗暗使劲,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周身的寒气自发地形成一个以奢青龙为中心的漩涡,慢慢地向四方蔓延开来。
见到他的神情似乎不太对劲,伸出去的手眼看着就要拍在晟白的天灵盖上。
汝慕言暗道一声不好,想不到奢青龙那家伙居然来真的?
再怎么说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属下,对他这个主子可谓是尽心尽力忠心耿耿,他都能下得去手?
“夫君不能把气撒在晟白身上。”
汝慕言一个箭步急急忙忙地冲到奢青龙跟前,快到忆兰都没有看清楚她的人影。
奢青龙伸出去的手刚刚好被汝慕言抓住,那个平时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勇气,居然也敢挡在他面前!
“本王做事何时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汝小姐可不要越俎代庖!”
奢青龙轻蔑地看向她,很不喜欢被人中途打断的那种感觉,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不敢对她动手?
汝慕言轻轻勾唇一笑,握着的手却丝毫不见松动,红唇轻启一字一顿地说。
“晟白说的并不是真相,我想夫君平日处事公正严明,断不会让自己的下属蒙受不白之冤吧!”
汝慕言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看向跪在地上的晟白。
对不起,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做的事情却让别人来替她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