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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

上课我和蓝冰依然横穿半个班级来传递字条!内容就是些闲着没事找抽的东西,上天入地,无所不谈,什么她姨妈的姑姑的侄子的二大爷的外甥家的狗生了,什么县城县后路第三个红绿灯向右第二个胡同左拐第七家的米线特好吃!中途那些帮我们传字条的免费“邮递员”们,都敢怒不敢言,有一每天上课都睡觉的哥们因为要帮我们传字条上课都睡不成觉,并因此获得了本学期成绩最佳进步奖,让我略微欣慰!我后来跟蓝冰提了一下,她拍着桌子吼道:“谁不跟老娘帮忙,有他好看!”当时我看到旁边一位“邮递员”浑身都打哆嗦了!

听说,蓝冰的哥在我们县实高是老大,当然我们学校也多少被他罩着,又因为他们的老爸在县城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所以蓝冰在我们学校,虽然说不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稍微教训一下老师学生也还是办的到的!

我没见过她哥,也不清楚她哥的势力,只知道这个学校几乎所有人都怕她三分,包括那些不辞劳苦的“邮递员”们,我一般不会主动给蓝冰传字条,一是我想好好学习,二是我发觉我渐渐反感她了,特别她的霸道,三是我没有那种势力,让那些“邮递员”们帮我传字条而又不怨我。

就有一次,我主动给蓝冰传了字条!

—哎!蓝冰,周六让我骑下你自行车好吗?

—恩?你骑车回家啊!

—咳咳,我们镇子离学校五十多里,累死我啊?我这周不回去了!

—啊!太好了,那你跟我一起玩去吧!

—我要能跟你玩我还借你车干嘛?周天吧!

—好!你干嘛用啊?

—去实高找同学!好久没见了…

—男生女生?女生不借…

—姐,至于吗?痛快点…不借我再想办法,还有,以后少传字条,打扰别人学习,我们,我们也得好好学习了!

—恩,生气啦?那明天周五,中午我骑过来,就给你留下!还有,你,周天要骑车载我玩去!周天你去我家楼下等我!

—恩,好啦!别回啦!

—好,说定了,呵呵!

说着别回了又回了一个,我不厌其烦的把字条塞进桌兜里,旁边同桌,用手抹了抹快流进嘴里的鼻涕,对我不屑的一笑!我理了理额前碎发,没吭声!

上了高中通讯是发达了一点,毕竟我有了QQ号,可还没到带手机的地步,也不是因为是奢侈品,这时候三四百块的手机也满街是了,只是,家人不允许!虽然蓝冰有手机,我们也只能靠那种原始的方法来传递信息!

我借自行车是为了去五高。小木和小夕在那!五高在县城的北边,与我们学校遥遥相对,每到周六周天那自行车是一趟趟的穿梭在两个学校之间,有找朋友的,有找男女朋友的,也有去找事的!

那周五下午,蓝冰把自行车交给我,是辆很不错的变速车,我连谢谢都没说,先骑上溜了两圈。在家时自行车都骑烦了,可自从住校之后,就没怎么骑过,见了自行车格外的亲!下午蓝冰就回去了,说好周天要跟她玩!

我在第二天,也就是周六,去了五高,目的是找小木,当然,还有小夕!

一路上我都在想初中时和他们一起的那些时光。当然想到了,那个爱抠鼻屎,和我一起坐台阶,和一些可爱的谣言。

我在县城里纵着呼啸而过,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是高兴还是什么的!

这时,迎面走过来一对学生样的情侣,我看了一下,觉得他们并不比大了几岁,两人卿卿我我,好不热闹,我竟然油然生出了一丁点的嫉妒,毕竟青春期的娃,这不好说!我装作神色穆然,露出一脸的苦大仇深正要骑车过去,那男生突然一把抓住我衣服,向后一扯,哥哥我差点翻下来,顿时恼火,看到那哥们又高又大,手腕处还有纹身,心想先忍下,仍冲冲的问:“干什么呢你?”

“你,车子哪来的!”男生问了一句,他女朋友小心扯了他一下,他示意不让她说话!

我爱里不理的说:“我的啊?咋啦?想打劫啊?怎么打劫也上早班啊?”

我又看了他一眼,确实流里流气的,又红又黄的头发弄得乱乱的,倒是很酷,腰间挂着一条链子,隐约仿佛看到链子那头的口袋里藏着一把呼之欲出的匕首。

“我借的我同学的,怎么了?”我有说了一句。

那男生趾高气扬的瞄了我一眼说:“就你说话这口气,搁平常我废了你,你哪学校的?”

“三高”

之后那男生去一边打了个电话又过来看了我一遍,说:“以后别那么傲,小心惹麻烦!走吧!”

我到底不知道我怎么惹着他了,也顾不上许多,一鼓作气就到了泰宁五高!

我还是第一次踏上这块土地,属于小木,小夕和其他许多人的乐园。确实,我对这所学校有点特殊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我前段生命里比较重要的两个人都在这吧!

我穿过学校里有层次的交替分布的楼房与小花园,在诺大的校园里寻觅,欲要捕捉一个我熟悉的影子,或许是上天怜悯我的痴,在我来到不久就碰见了小夕(没有电话书信预约的完美邂逅)。

小夕束着高辫,上身一件白色外穿毛衣,下身一条很干净的牛仔裤,已经入冬了,她还捧着一块雪糕啃得起劲。

我守在她教室旁的某个角落,看着落叶飘落里小夕安静的背影,思绪仿佛初中,我悄悄走到她身后,本来我满脑袋的兴奋,但在我看到了她熟悉的轮廓时,一刹那间一种酸酸的感觉麻痹全身,我猛地闭上眼,想留住这感觉,但一切来的那么迅速,那么彻底,那么稍纵即逝,仅仅给了我失望让我睁开了眼睛,甚至,我丢了刚才想拍一下小夕肩头的勇气!

我犹豫了下,终于拍了一下她。小夕转过头,我分明看到她眼里蓦地从茫然变为了兴奋,就像漆黑的夜空突然绽放出了无数的烟花,是那样夺目,那样绚烂!

“浩云!你!”小夕几乎是吼出了这句,我瞅了一旁诧异是否“××被狗咬了”的同学们,差点用手捂着了她的嘴巴,我把她往一边拉了拉,找了处僻静的地!

“你怎么才来找我?没良心的家伙!”小夕索性丢掉了手里还有一半的雪糕,伸出粉拳打我,竟有要哭的错觉,我潜意识把她跟蓝冰对比了下,还是小夕淑女!

“哎,别打了,我不是来了吗?再打我走了啊!”小夕果然静了下来,似笑非笑又带哭像的看着我,我浑身上下仿佛涂了肥皂忘了洗掉一样不自在!

“怎么?想我了?我的小老婆!哈哈”我坏坏的说。

小夕双颊微红,嗔道:“谁是你,你小老婆啊?坏蛋!”

“你啊!还不承认啊?初三时,我们顶着那么大的风险…”……

我与小夕

初中时候,一起坐台阶了好久好久,我们朦朦胧胧的对彼此依赖了起来!

班主任一圈圈在教室里外溜达,生怕看不见某男某女一不小心肩并肩,耽误自己挣“外快”。无事生非的同学A,B,C,D极力的自作主张的“撮合”着我跟小夕,俗称造谣。

小夕乖乖的跑过来:“周少爷,请安啦!”

我特sb的抬头几十度望下天,然后再转头色迷迷的瞅她:“妞,做我女朋友啦!”

“不…”

“怎么还不啊?我每天都问你一遍你都不知道感动一下…”

“我为什么做你女朋友啊?又有什么好处?”

“你看除了老师,同学们都说我两是在那啥,你做我女朋友,以后我们可以一块学习,一块放学,一块吃饭,干啥都可以一块,肯定会让人家羡慕死的…”

“那好吧,你别告诉老师啊…”

这样,两个人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了,那丫头还要我别跟任何人说,两人在一块天真的手都不敢碰着,一到放学出了校门,就专挑人多的地走打打闹闹,这就是那时的所谓的幸福!

为了方便管理,学校实行的是挂牌制度,同学们每天都要挂着一个全校统一编号的小牌子。那种前三位代表年级班级后三位代表你的号码那种,我的号是303006,就是三年三班第六号,这个号码比较好,记得有个男生是第三十八号,独自伤心了好几天,每天非缠着那个第七号的女生换牌子。

由于牌子做的很难看,而且每天都被称呼号码,差不多都把名字忘了。上课时老师提问也是“006,007”的喊,那些叫三八之类的同学,每天都苦大仇深的过日子。久而久之,大家都很反感这个牌子,跟犯人一样,学校又规定不带牌子开除学籍,大家就把牌子带在身体的各个部位,有袖子上的,有腰带上的,有外套内侧的,有的女生大夏天的把牌子戴在领口里面…

放学出校门例行检查校牌。有的男生特风骚的掀开外套跟电视剧里的刑警似的,还有甩胳膊露腰带的,当然还有某些女生拉领口,直看得检查老师浑身冒汗,有一哥们把牌子挂鞋带上,老师检查时总是特SB的一抬脚,有次是校长检查,他抬脚时,校长也抬起了脚,只见那哥们完美的飞了出去!那以后学校规定校牌只能戴最外面的衣服胸前。但某女生有目的出入了几次校长办公室之后,还是依旧把校牌戴在领口里面。

同学ABCD在我和小夕身后说:“看那006跟021在谈恋爱呀!”“对啊!太胆大了啊!我们班的!”“被老师知道是要请家长的!”“就是,看人家小两口多甜蜜,每天都粘在一块,也被出啥事,那谁谁不就是因为这开除了吗?”“…”

小夕转过身对着他们说:“我没谈恋爱!”

“我们保密,不会告发的,放心了啊,快找你老公去…哈…”

“啪”小夕给了他一耳光。

他家伙继续嘴里不干净的乱说,然后我单挑了他们一群。

先不说谁打赢了,反正最后学校开除了四个人,当然是ABCD他们,我直到现在还一直愧疚我毁了四个人的前途!忘了交代一下,我爷爷曾是校长和学校大部分老师的老师,这也是我多次严重违反校纪没被开除的原因。

当然这次我和小夕都死咬着不承认我们谈恋爱,尽管这样,我们也被要求写检讨,并全校通报,我请求通报上别写我名字写校牌号,从此开创了学校通报批评的人性化道路。家里人也没怎么难为我,就爷爷说了句“这孩子颇有他爸当年的神韵。”我瞅了老爸一眼,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也笑了,然后老爸掴了我一巴掌。

之后呢,我跟小夕就很喜剧。毕业那天晚上,咳,咱很不好意思的抱了她!记得那天学校在大操场放烟火,校园空荡荡的,夏夜流水,我坐在教学楼前边,小夕头靠在我肩膀,长发散落一地!

要怪就怪当时通讯太落后,也怪当时就只知道玩,什么所谓的恋爱,就是男女生互相炫耀,真正身边是谁,丝毫都不重要,那时的恋爱跟爱情没一点关系。这样高中我和她就没联系,直到我们在新生篮球赛遇见。

我老爸做过体育老师,在县球队打过几天,因此我的球技也算可以。到了高中后我才知道原来“大球”是为了吸引“小球”,一位学长在球场曾教育我们说:“进球是次要的,重点是动作要酷,打篮球的最高境界是,球没进,大家依旧为你欢呼!”我从此也颠覆我观念了!

柳岸奚带队我们班弄了个队,有我,有陈小年。在校内几个班比赛后,我们队代表泰宁三中去和其他几个高中比赛了!

本来不该遇见小夕,小夕在初中部复习,但确实遇见了,她来帮她一学长加油。

始料未及,在一片的为五高加油的声音里,突然传来了“董浩云加油!”的呼喊。因此我投失误了两个球,还好动作还算漂亮!

然后留了地址并,约定我去找她。

小夕傻笑着说:“才过去几个月啊,你就变得这么油嘴滑舌…”

“你还天天给我买雪糕,不拿我当男朋友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那是因为你帮我…我了”

“哎呀,误会了啊!我自作多情了这么久,哎,得了,我还是走了吧!”

“你这家伙,这么久不来看我一下,一来就知道欺负我,如果那球赛不见面你还不知道来呢,生气了我,你走吧!”

我用手试图拍她的脑袋,她巧妙的躲开,我问:“生气了?我这刚来就生气,不明摆撵我走吗?我真走了…”我试探着走了两步,小夕从后面拉着了我的手,旋即抱着了我。

我貌似没感动她什么,我只觉得这一刻太熟悉,不是熟悉初中那时的感觉,而是我想到了蓝冰!

“我喜欢你,云!”小夕良久才对我说。

从此,我眩晕的进入了的我的初恋。

我分明感觉那天好温暖,未曾感受过的温暖,太阳明媚的刺过干枯的树枝,闪烁在我脸上!

呵呵。

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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