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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啧啧啧,谎话被揭穿了吧?”钱宁镇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还斩钉截铁的说‘不认识’,结果根本是同学……不过,这有什么好说谎的啊?”

他身边的林染染没有说话,只是侧着头看着窗外,目光有些疲惫。

钱宁镇看她这样子,也没了调侃的心思,两人一路沉默回了家,钱宁镇把林染染放下就离开了,走之前让她自己准备一下,明天应该会有老师来,林染染知道他今晚不会来,点了点头就自己进去了。

林染染进了自己的房间,没多久有人按门铃,林染染下去,却是一个陌生的大妈,一问才知道是钱宁镇请来帮她弄饭的,以前钱宁镇没想到这么多,也很少来这边,昨晚他回来发现林染染只吃方便面,便打好电话让人来帮她弄饭。

林染染其实也不是不会做饭,只是做的不大好吃,让人进来之后干脆让对方一边烧菜一边交自己,并让她晚上不用过来,明天中午再过来就行了。

中午吃剩下的饭菜汤,只要晚上热一热就完全可以吃,最多自己再弄个蔬菜。

等吃完饭,对方主动洗了碗然后才走,也没有提工钱的事,应该是钱宁镇都打点妥当了。

林染染再进自己房间,忽然想到了周景皓那句“好久不见”。

她不熟练的打开电脑,更加不熟练的打开网页再在搜索栏里输入“好久不见”。

居然真的有这样的歌,是一个香港男歌手唱的,她点开试听,冲缓完毕后,好听的男性声音就缓缓流泻出来。

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

拿着你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回首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

林染染趴在桌子上,反复的听着这首歌,听着听着,慢慢的睡着了。

梦中光影斑驳,画面有些沉滞,像拖泥带水的慢电影,一格格拨动着胶片。

那是初二的暑假吧,林染染的妈妈帮她找了个好差事,就是黏火柴盒,黏好一个两分钱,她每天就坐在那里黏啊黏的,一整天从早到晚可以黏好近百个,一天也有两块钱了,为此她妈妈颇为满意,林染染的视力却直线下降。

因为白天还好,但晚上要做这种比较细的活,就必须要光,可她家是不开灯的,也不点蜡烛,林染染只好每天坐在外面,借着月光来黏盒子,她也不大乐意,偶尔瞥见摆在桌子上的课本和暑假作业,心里就有点痒痒的。

她忍不住想,恐怕暑假作业又做不了了,到时候开学,估计那个人肯定会气得又大吼大叫的……她也想做啊,可是哪里来的时间呢?

林染染偷偷看了一眼离自己不远的母亲,她正坐在小板凳上,弯着腰搓着衣服,她白天在工厂里上班,晚上还要帮别人洗衣服,赚一点点钱,也真是够累,林染染心里一抽一抽的,最终还是继续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黏着火柴盒。

他们的房子是当初林染染父亲还在的时候单位上分配的,很小的平房,但好在有个小院子,她们母女就都在这个院子里干活儿,不过夏天总是热的,所以院子门都不关,好通风散热。

于是,被周景皓看见,似乎也该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但看见周景皓有些疑惑的站在门口的时候,林染染还是吓了一大跳,感觉自己最私密的伤疤就忽然被掀开,暴露在阳光之下,烫的让人发痛。

“林染染?你在干吗啊?”周景皓和父母从外地旅游回来没几天,忽然想起来林染染,他记性一向好,以前做表格的时候看过林染染家的地址,于是干脆来看看她在不在,谁知道一来,就从没没关上的门里看到林染染和她妈妈都在院子里,她妈妈在洗衣服,林染染的面前则摆着很多纸壳和黏纸,上面好像是什么火柴的牌子。

林染染愣了半天,那瞬间真是僵硬的什么也做不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是林染染的母亲看了看周景皓,再侧头看着林染染:“你同学?”

林染染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周景皓倒是很自然,走进来对林染染的母亲微微鞠躬:“阿姨好,我是周景皓,是林染染的同学。”

林染染的母亲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就没说话了。

周景皓有些尴尬,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阿姨这么冷淡,林染染却终于站起来,推搡着他:“周景皓!你干嘛啊!”

周景皓完全的莫名其妙:“你,你推我干嘛,诶,还推……我自己走啦!”

然后气鼓鼓的走到门口,林染染跟在后面,瞪着他。

“我只是来你家看看么,干嘛这么激动……”周景皓回头,看见林染染气势汹汹的模样,不禁有点委屈。

“就是不准你看!”林染染完全不讲道理,“你以后也别来,知道不!”

周景皓更加委屈:“为什么啊……”

林染染撇嘴:“我跟你又不熟……反正你别来就是了!”

周景皓只好点头:“好了好了,我以后不来了——你刚刚是在干吗?做模型玩?”

林染染抿了抿嘴——她从小就有这个习惯——然后忽然抬脚,狠狠的踩了周景皓一下,踩一下还不解气,还用手拍一下,然后跑回院子里,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周景皓手上的疤痕就是那时候林染染给刮出来的,那时候她为了黏火柴盒,有些小细缝要指甲挑,所以就留起了指甲,当时又尴尬又生气,就忘记了,愣是把周景皓刮了血痕出来。

这还是等初三开学的时候林染染才知道的,周景皓特委屈的控诉她,林染染也有些抱歉,只能凶巴巴的说:“不好意思了啦!大不了你抓回来!”

还真的伸出自己的手,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周景皓当然不会抓回来,只能苦笑说,还挺像个耐克标志。

林染染当时不知道什么是耐克,只是知道他大概没怎么生气,就放心了。

而在那个晚上,又羞又气又窘迫的林染染跑回院子里之后,她的母亲只是看了她一眼,说:“周景皓,就是那个王医生的儿子?”

王医生是周景皓的妈妈,她是医生,而周景皓的爸爸好像很忙,跑东跑西,大家反而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嗯。”林染染点了点头。

她妈妈便没再说话,继续低头洗衣服了,林染染也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有些心不在焉的黏着火柴盒。

等两人终于要去睡觉了,她妈妈才忽然说:“刚刚做得对。”

林染染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然后低下头,说,哦。

那晚月光很亮,亮的让人心里发凉。

林染染半夜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桌子上,手臂和背部还有腰以及腿全麻了,手臂和腰更是酸痛的厉害,脖子也几乎落枕,她吃力的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手臂,然后慢吞吞的想要站起来,却力不从心。

而电脑上已经是屏保图片在不断变动了,那首歌依然在放,正好放到最后一句“好久不见”。

林染染顿了顿,伸手关掉电脑,身体也慢慢恢复了一点,于是一点点挪动到床边,直接躺上去,没多久又睡着了,这次却是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是被短信声吵醒的,来信人不用说自然是钱宁镇。

“老师大概九点钟会去找你,她是法国留学回来的,你想学的她都精通,可以尽情问她。早餐不能不吃,冰箱里有酸奶,柜子里有全麦面包。

钱”

林染染合上手机,有些迷糊的去梳洗,她昨天下午就睡了,一下子睡到今早,脑袋难免昏昏沉沉的。等梳洗完毕,再按照钱宁镇的指示吃过早餐之后,也差不多是九点了,老师很准时,九点一到,门铃即响,林染染拿起话筒,那边传来一个女声:“林小姐您好,我是钱先生请来的老师。”

视频里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女生正看着镜头,和善的微笑着。

看着那张已然有些陌生,却无比熟悉的脸,林染染却一个手抖,电话摔落。

“林小姐?林小姐?”对方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来,逐渐带上了不解,然后镜头里的她忽然嘲讽的一笑:“难道……你真的是染染?妹妹?”

听到那声“妹妹”,林染染只感觉头皮都开始发麻,整个人浑身发冷,她不再看那个镜头,快速的跑回房间,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钱宁镇的电话。

底下的门铃声还在不停的响着,每一下都比之前更为着急和凌厉。

好在钱宁镇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染染?怎么了?”

“老师……”

“嗯?”

“老师,换掉,或者我不学了,都可以……快点打电话给她,让她走!”林染染激动的大吼,颤抖的声音里到最后已经带上哭腔。

钱宁镇哪里听过林染染用这种声音说话,愣了愣赶紧说:“好,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你还好吧?”

“让她走……”林染染似乎已经听不到钱宁镇说的话了,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三个字,宛如呓语一般,听起来着实有点恐怖。

钱宁镇一边安慰她,一边用另外的手机拨通那位老师的电话,这个人叫杨思茹,是语言方面挺有名气的老师,精通四门外语,翻译过蛮多的书,教过很多人的小孩,口碑不错,他也看过照片,长相清秀,笑容和气,并没有什么不妥,怎么好端端的……

电话接通之后,钱宁镇把正和林染染通话的手机扣好,对那边的老师说:“喂,您好,我是钱宁镇,林小姐出了一些状况,你不必去了,我助理晚点找你,这次的钱照算。”

对方轻笑了一声,不知怎的就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她说:“好,没问题……另外,钱少您的眼光真独到啊……”

然后就这样挂了电话。

钱宁镇皱了皱眉,干脆起身,一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颜爽。

“喂?”颜爽的口气有些不耐烦,大概正遇着烦心事。

“林染染失控了,你快点来,最好带点药什么的。”

“啊?”颜爽愣了愣,然后很快答应,“好,报地址。”

钱宁镇报了地址,便按掉手机,微微加速赶往林染染所在的别墅。

到了别墅之后,门口已经没人了,他径自陶了钥匙开门,一进门就看见垂落在一旁的通讯电话,钱宁镇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喊着林染染的名字,却迟迟得不到回应,他走进林染染的房间,找了一大圈却没看到人。

忽然,他想到那个“狭小”和“脏乱”。

钱宁镇往阳台方向跑去,于是果然透过落地窗,看见了林染染。

她坐在瓷砖上,穿着浅绿色的长款下蓬中袖衬衫,整个儿人缩成一团,倒是没有再发声,只是微微的发着抖,大概在哭。

钱宁镇想上去看她有事没事,但又想到她的病,只好站的离她远远的,一边尽量轻声的询问:“染染?你没还好吧?她已经走了……染染?”

林染染没有理他,还是自己抱成一团,绿色的身影越缩越小,像团奇怪的植物。

钱宁镇微微叹了口气,稍微上前两步,林染染倒是也没有躲开,只是又缩了一点,抖的更厉害了。

钱宁镇这下子没辙了,只好站在那里,也不大敢动,一边给颜爽发了个短信,催她快点。

颜爽很快回信:放心,很快就到,有人载我~

钱宁镇觉得她这话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只是站在那儿,不尴不尬的和林染染“对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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