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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默默为妈妈祈祷平安(2)

“就在病房里做吗?”

“不,有专门的检查室。”

蓝芷若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

突然,爸爸抬起头来,问:“咦?我记得你好像说今天有啥事,对吧?”

蓝芷若点点头:“我们本来要跟柳河小学的同学举行辩论比赛的。”

“要不,让你窦叔叔送你去参加辩论赛,完了你再过来,好吗?”妈妈说。

“我已经跟小丫说了我不去。”

“你不去行吗?”爸爸问。

“没关系,安琪已经答应代替我了,再说,安琪本来就是韩梅迎春的助手,由她顶替第一辩手出场最合适了。”

正说着,一位矮墩墩的男医生走到病房门口,大声说:“蓝医生,让你爱人到检查室去吧,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这就来。”爸爸边答应边弯腰帮妈妈穿鞋子。

蓝芷若突然紧张起来,她猛地抱住妈妈,凄然说道:“妈妈,我好怕!”

妈妈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在蓝芷若脸上亲了一下。

爸爸扶着妈妈往外走,蓝芷若和窦叔叔紧随其后。

到了检查室门口,爸爸停下脚回过头来说:“芷若,你跟窦叔叔就在这儿等着。

窦叔叔上前,将蓝芷若轻轻揽进自己怀里。

检查室的门无情地关上了。

蓝芷若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间是上午九点十五分。

窦叔叔问:“蓝丫头,你刚才说要参加什么辩论比赛?”

蓝芷若回答说:“是柳河市首届小学生辩论大赛。”

“今天?”“不是,是在下周。”

“那电视台一定会转播吧?”

“可能吧,好像就是在电视台的演播室举行。”

“那窦叔叔一定要看,看看我们蓝丫头辩论时的风采。”

蓝芷若不好意思地笑笑:“窦叔叔,我没有被选为辩手,今天我们是想搞一次模拟对抗赛,我只是顶替别人出场。”

窦叔叔显然不想让蓝芷若担心,故意东一句西一句地问南问北,蓝芷若实在忍不住了,只好说:“窦叔叔,你别问了,我不想说话。”

窦叔叔笑笑,闭口不言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检查室不时有医生急急忙忙地进进出出。蓝芷若很想上前问问妈妈的检查进行得怎样了,但一看医生们严肃的表情,又止住了。

窦叔叔看出了蓝芷若的想法,便站起身说:“我去帮你问问,看你妈妈啥时能检查完。”

蓝芷若目送窦叔叔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窦叔叔才回来。

蓝芷若迎上前问道:“窦叔叔,医生咋说?”

窦叔叔说:“医生说,类似这种检查就算顺利的话,也至少需要两个小时,所以我们还是耐心等待吧。”

蓝芷若又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钟了。她暗想,妈妈一定快出来了!

果然,过了不久,检查室的门终于开了,一辆平车把妈妈从里面推出来。

蓝芷若不停地喊着妈妈。

妈妈双眼紧闭,毫无反应。

爸爸说:“芷若,妈妈的麻药还没过呢,她听不见。”

蓝芷若忙问:“爸爸,妈妈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没哩,病理报告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拿到。”

回到病房,把妈妈安置好之后,爸爸麻烦窦叔叔带蓝芷若去吃午饭。

蓝芷若问:“爸爸,你呢?”

爸爸说:“我不饿。”

窦叔叔问:“老蓝,用不用给你带点回来?”

“不用不用,”爸爸直摆手,“我一点也吃不下去。”

这时,邻床的一位老大妈插嘴说:“你打昨儿晚上一直到现在啥都没吃,可别拖垮了身子。照顾病人的日子长着呢,不吃不喝哪行啊!”

爸爸摇摇头,心情沉重地坐在床头,用手替妈妈梳理着头发。

正在餐馆吃饭的时候,窦叔叔的手机响了。窦叔叔哼哈了几句,然后放下电话,对蓝芷若说:“刚才你们同学把电话打到你爸爸手机上了,说他们考虑到你家的特殊情况,把辩论比赛推迟到下午了。”

“我爸爸怎么说?”蓝芷若眼睛一亮。

“你爸爸让我吃完饭就把你送到柳河小学去。”

“真的?”“当然是真的。”

“爸爸没说是谁打来的电话?”

“我没问,他也没说。”

“一定是桂小丫!不!也可能是盖林渊!”

窦叔叔笑道:“别猜了,待会儿见了面不就知道了?”

蓝芷若狼吞虎咽地几口将饭扒进嘴里,把碗一推就开始催窦叔叔。

窦叔叔说:“你别急,他们约的是一点钟,来得及。”

蓝芷若这时的心早就飞到柳河小学去了。当窦叔叔的车在柳河小学大门口一停稳,蓝芷若推开车门就蹦了下去。

窦叔叔在背后问:“你啥时能完啊?”

蓝芷若头也不回地说:“你别管了,完了我跟同学一道回家!”

蓝芷若刚跑到大门口,守门的老大爷就拦住了她。

“你找谁?”老大爷问。

“她是找我们的。”这时,从门卫室闪出一个剪短发,个子蛮高的女生。

“你是谁?”蓝芷若问道。

“你是蓝芷若吧?”

“你是谁?”蓝芷若继续追问。

陌生女孩回答说:“我叫乔雨婷。”

蓝芷若忙问:“我们班的同学到了没有?”

“都到齐了,就差你了。”乔雨婷领着蓝芷若往教学楼里走。

蓝芷若问:“你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叫蓝芷若呢?”

乔雨婷很不屑地说:“桂小丫早就给我描述过你的样子,还说你是她最最要好的朋友,我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吗?”

蓝芷若不好意思地笑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呢?桂小丫怎么不出来接我?”

乔雨婷说:“他们都是辩手,要准备辩词。我闲得没事,所以接你的任务就包在我身上啦。”

四?一班的教室里聚集了一大群人。在这群人当中有蓝芷若的同班同学桂小丫、盖林渊、费嘉宁和谢冬忱,还有“万恶”老师。除此之外,都是些陌生的面孔。

蓝芷若暗暗猜测,那个头发往上翘着的就是鬼马星,紧挨在他身边的小胖子肯定就是小憨豆,那个皮肤白净、鼻梁上架着大眼镜的自然是刘毅然,跟在刘毅然身边、头上扎着发带的应该是吴迪。突然,蓝芷若眼睛一亮,因为在这群孩子的后面,还站着一位气质高雅、长发披肩、靓丽动人的老师,她肯定就是书中的慕容老师!

因为,她的形象跟蓝芷若心里描摹的一模一样!

蓝芷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桂小丫跑过来拉着蓝芷若的手说:“芷若,你总算来了!我们还担心你来不了呢!”

蓝芷若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慕容老师,半晌说不出话。

桂小丫说:“你别傻站着,快叫啊!”

“慕容老师!”蓝芷若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慕容老师微笑着上前抚摩着蓝芷若的脑袋,亲切地说:“你好,芷若,能认识你真是有缘。”

蓝芷若仰头望着慕容老师,一时竟不知说啥才好。

慕容老师用手一指,说:“这是我们班的孩子,用我给你介绍吗?”

“不用不用,”小憨豆蹦出来大声说,“我们自我介绍就可以了。”

桂小丫说:“芷若把一本《小鬼当家》都快翻烂了,她肯定能猜出你们的名字。

蓝芷若点点头:“不用猜,我早就知道你们是谁了。”

慕容老师:“那好,我们就开始吧。”

教室里的桌子事先摆成两排。刘毅然、田雯雯、吴迪和鬼马星坐在对面,蓝芷若、费嘉宁、桂小丫和盖林渊依次与他们相向而坐。

慕容老师说:“今天的这场辩论很有意义。为了这次比赛,大家都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因此,我希望大家能发挥出最好的水平。”

最先发言的是正方代表刘毅然,他用非常简洁的语言开始了自己的阐述。他认为,幸福是一种内心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可能脱离物质基础而存在,因此,良好的物质基础就能够给人带来一定的幸福感。第二个出场的是田雯雯,她告诉大家,她妈妈得了尿毒症,这种病必须依赖血液透析才能维持生命,而血液透析需要昂贵的费用,因此,她爸爸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挣钱,希望有一天存到了足够的钱,就可以给妈妈做肾脏移植手术,让妈妈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田雯雯说,如果妈妈能多活一天,自己就能多感受一天幸福,因此,金钱在一定的前提下是能够给人带来幸福的。吴迪的发言相对来说要弱一些,他没有说出更多的新观点,也没提出更多的新论据。最后,鬼马星作为主辩手归纳了本队的观点,并且得出结论:在一定的前提下,金钱可以给人带来幸福。

轮到如意学校代表队发言了。

蓝芷若这时才发现,自己遇到了很强的对手。蓝芷若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缓缓开始了自己的陈述。蓝芷若认为,幸福这种感觉的确需要一定的物质基础,但更多取决于自己对幸福的认识。如果我们自己把幸福定位成奢侈的生活,那么这样的幸福离开了金钱肯定是得不到的。但是,如果我们认为幸福是一种和谐的人际关系,是亲人之间彼此的依赖和关怀,那么,金钱在这里就不那么重要了。

相反,很多家庭在贫困时彼此相依为命,富裕之后反倒形同路人,说明光靠金钱是不能带给人幸福的。

蓝芷若的发言博得了慕容老师的掌声。

随后,费嘉宁和桂小丫相继站起来阐述自己的观点。他们从不同的侧面证明,金钱带给人们的只是物质上的满足,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幸福。桂小丫还引用了塞万提斯的名言:财富不带来幸福,使用财富才使人幸福。她认为,我们常常羡慕有钱人的富有,却不知道他们多是物质上的富有,而缺少精神上的满足。最后,盖林渊代表如意学校作了总结性发言。

接下来,便是自由辩论时间。这段时间当中,两支辩论代表队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据理力争,谁也不肯轻易认输。

在整个辩论过程中,慕容老师始终饶有兴趣地听着,并不时带头为辩手精彩的发言鼓掌叫好。

在跟柳河小学四?一班的对抗赛中,如意学校以微弱的优势险胜。盖林渊认为,这个结果并不令人满意。首先,我们准备了好长一段时间,而鬼马星他们却只有一个星期的准备时间,而且还没有老师帮助。其次,这次模拟对抗赛的裁判是慕容老师,虽然总体上说她很公正,但却不时在一旁提醒如意学校代表队,判分时也有些偏袒如意学校。大概慕容老师觉得,这次比赛是在柳河小学举行,我们算是客队,所以为了不伤害我们的积极性,故意判我们赢。

安琪坚决不同意这种看法,她觉得我们本来就赢了,不存在慕容老师偏袒的问题。

谢冬忱说:“赢了柳河小学四?一不算本事,他们才四年级就这样高的水平,如果再过两年,等他们上了六年级,那简直不敢想像!

马聃当即反驳:“废话!难道光他们长大,你就不长大?两年后你还在读四年级?”

费嘉宁说:“管他谁赢谁输,我觉得能认识鬼马星这帮朋友就是胜利。”

蓝芷若说:“我最高兴的是居然见到了慕容老师!在这之前我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那你应该谢谢桂小丫。”盖林渊说。

“为什么要谢桂小丫?”王子梦问。

盖林渊说:“要不是桂小丫提到蓝芷若妈妈的病,要不是桂小丫告诉慕容老师,说蓝芷若做梦都想见她,慕容老师就不会提议把辩论会推迟到下午。”

蓝芷若趴在桌子上,心想,一定是慕容老师给我带来了好运气,让我最终从爸爸口中得知:妈妈的检查结果是良性的。这辈子我可能都当不上慕容老师的学生,但我会在心里腾出一个最最重要的位置给她,永远都把她当成自己的老师和知心朋友!

蓝芷若很幸运地要到了慕容老师的QQ号,并且在当天晚上八点钟就准时上线找慕容老师聊天了。

蓝芷若把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心情,一股脑儿地告诉了慕容老师。

慕容老师从网上告诉蓝芷若,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要学会用眼睛去观察,更要学会用心去感受。有很多事情,或许我们眼睛所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就像你看见爸爸妈妈吵架,就认为他们彼此不相爱,甚至觉得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不幸福。但是,你的眼睛却欺骗了你。事实上,你的爸爸妈妈彼此都把最深的牵挂、最真切的关怀给了对方,这难道不是藏在内心深处的爱吗?慕容老师还说,幸福有时像氧气,它无时无刻不弥漫在身体周围,只是我们常常觉察不到。但是,我们之所以能够愉快地工作,快乐地生活,这其实都是建立在幸福的基础之上的。如果没有弥漫在身边的幸福,我们的工作就会失去目标,生活就会失去动力。

蓝芷若把慕容老师的这些话,工工整整地抄录在一个精美的日记本上。这个日记本是过生日时桂小丫送给她的,蓝芷若非常喜欢,她发誓绝不随便往上面写字,除非是记录自己认为最最重要的东西。

现在,记录着慕容老师这些话的日记本,压在蓝芷若的枕头下面。每天晚上睡觉前,蓝芷若总要翻开看一看,她仿佛觉得幸福的氧气正从字里行间咕嘟咕嘟往外冒,让她每天都能带着极好的心情入睡。

蓝芷若觉得慕容老师的话再确切不过了。幸福的的确确需要用心去感受。懂得感受的心,就像是长满触须的水母,它的触须附着在哪里,幸福的感觉便会源源不断地传到哪里。当妈妈洗完澡,爸爸站在身后替她吹头发时,蓝芷若能感受到幸福;当爸爸上班临出门前,妈妈替他整理衣领时,蓝芷若能感受到幸福;当自己熄灯躺上床之后,爸爸放轻脚步进屋替她关上窗户时,蓝芷若更能感受到幸福……总之,能感受到幸福的细节多得不得了!

怀着这种时时能感受到幸福的心情,蓝芷若终于把《幸福》的作文写好,然后非常慎重地交到了“万恶”老师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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