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市依然无边 灰烬被吹往月球
主宰者 次第登台 把她变成另一座城市
就是无法把她变回自己——
四条河流招摇过市 杨柳岸
到长江的码头 长满银杏树的院子
漫长的阁楼 下面可以走马
教堂 于右任题字的石桥
一个进士 负担了清代的光荣
军阀 红军 祠堂
这记忆古老 成为少数人的黄金 老年斑
在青春面前止步
她农耕 手工业的美 静好
没有成为泥土 只成为遗忘
县志是唯一的归宿
被政绩涂改 被钢筋水泥打扮
被用拆迁的方式保护
像一个小姑娘 抹着厚厚的脂粉
被推进了名利场 眼神茫然 不由自主
也许 一个人活到底 就是为了找到自己
而一座城市 被拔苗助长 被删改
就是为了变成异乡 变成华丽的陨石
这城市依然古老 愈见无迹可寻
黄昏 人民医院对面的榕树
变成了联合国 众鸟翻飞 各抒己见
那些树蠢蠢欲动 仿佛要被带往天空
我从下面经过 暗自感动 却不知道这暗示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