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公,他......还在么?”闻言,他的脸上又覆上了一层一层薄冰。
“在,怎么不在。跟你一样,你在这屋子待了几天,他就在谷外站了几天。”
“......让他进来吧。”他淡淡道。
老头颔首,也不多问什么,立刻派人去唤了祁敬。
脚步踉跄的踏进挂满白纱的灵堂,祁敬脚下一软,差点支撑不住跪了下去。
回忆起初见时的天真与惬意,无边的痛苦及悔恨卷席而来,将他逼得无力喘息,任由浓稠与哀怆将他淹没。
面前白布下的娇颜,对他又是一种最尖锐的嘲弄。
站在谷外,淹没他的是自责;
而真当看见她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己面前,乍然袭来的痛在胸口蔓延,凝成剜心的疼,断肠的悔。
望着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墨文濯,祁敬低低幽幽的语调流泻无尽懊恼,“墨儿......”他轻声唤着,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娘就在这里,你看罢就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和娘了!”墨文濯冷声道。
闻言,祁敬疾声反驳,“不!我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我要把你跟你娘一起带走!”
“我答应让你进来不是因为我原谅你了,而是这是娘的遗愿之故,现在你见到了,可以走了。”
“我们是一家人,我答应过你娘,我们不会再分开了!永远不会?”祁敬强硬道。
“哼!一家人?”墨文濯嗤之以鼻,“如果是一家人的我们,现在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我宁愿我们从来不是一家人!”
“墨儿!”
“而且——你又凭什么带走我跟娘?”不顾祁敬脸色铁青,他冷哼道。
“凭你是我儿子,而你娘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祁敬义正言辞,一副不容置否的模样。
“呵。”墨文濯勾了勾唇角,语带嘲讽。“这话,你未免说得太过自信了吧。你早有娇妻美眷,乐不思蜀,现在才来说我们是你的儿子与妻子,你不觉得你太狂妄了吗!”
“这是事实。”不容改变,“你骨子留着的使我们祁家的血!”这一点他永远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