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229300000024

第24章 无声(1)

王天宁

一开始听说他的名字,我以为是个女人。

“郑阳红”、“郑阳红”,这仨字听多了就好似在眼前铺开一幅画,黛青色的山峦绵延不断,一簇簇松树悬在山尖上。初升的日头把光投进山沟,冷得发黏的雾骤然聚拢、又骤然散开,仿佛要夹道欢迎这天里最新鲜的光。

郑阳红就是一枚朝阳,红红的、可亲可感,若不是燃着火,外人一瞧还错以为又温又润得要滴出水来呢。

他来的前两天我妈就叨念他的名字。我妈与郑阳红有几次接触,那时她还在和我爸谈对象。郑阳红粉墨登场时,只是一刚把村里小学统一分配的红领巾摘下来、一条腿跨进县城初中的半大孩子。我妈头一次见他,他正代表班级升国旗。个头高,扛着红旗领头走。他身后两个男孩也踏着正步,可怎么看都不是个样,不似他那般“有气势”。

进行“国旗下讲话”时他和几个队友躲在主席台后面,木制台子极高,能把他们整个遮住。几个孩子手里相互掰扯着,眼珠子眉毛瞪过来撇过去,却紧紧憋着不敢叫唤不敢笑,两腿像树桩一样杵在地上。他们这会儿可不敢闹出岔子。

郑阳红探头探脑地往外张望,忽然和我爸对视上了。我爸站在几大排队伍的最后面,朝他挥挥手。我爸旁边就站着我妈。郑阳红从其中瞧出来点什么,抿着嘴笑,心里欢腾得厉害。

仪式一结束他就往我爸我妈这儿奔,脚下生风,一路把往教学楼挤的大队伍撞得四散。他一边跑,一边拢住耳朵逃离身后不满的叫骂。若是骂得太难听,他就转过身去远远地回上几嘴。因着惯性,郑阳红差点扑进我爸怀里。他俯下身大口大口地喘粗气,忽而立直身子,眼神明亮、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妈看。直叫我妈羞涩地低下头去。这会儿他倒不喘了。

“嘿,嘿,我在这儿呢。”我爸伸手在他眼前拨拉了几个来回,他认真地叫了一声:“小叔。”

我爸乐了,顺手挽起我妈的胳膊:“叫阿姨。”这话是对郑阳红说的。

郑阳红极其专注地对着我妈喊:“婶子好。”

我妈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我爸呵呵笑着,嘴里骂:“臭小子。”抬手在郑阳红后脑勺一敲。下手快、落手轻,郑阳红一边装模作样地揉后脑勺,一边向我爸挤眼睛。

我妈兴致勃勃地讲到这儿,就被我爸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盯着案板上的菜,恍然大悟一般吆喝着把我往里屋赶。

时日临近年关,我妈和了一盆面,要裹满辣椒、茄子炸菜盒。她把我往屋里赶时顺手塞给我一团面,要我自己捏吧半小时捏出个形状给她看。

其实我对故事的后半节更加感兴趣。我捏了一会儿捏了个破烂扔给我妈,她说好。我就缩在客厅的沙发上,这下她不赶我走了。我哆嗦着二郎腿看电视,心思却不在屏幕上,耳朵时时竖起来想接着故事的前半段往下听。

我几次把话头挑起来,她的嘴巴却忽然封得极严。他们的故事变成一个谜,捎带我也有了一睹郑阳红真面目的冲动。

郑阳红终于来了。

天刚擦黑,接近六点的光景。我妈在厨房和客厅间来回奔跑,一柄刀在砧板上剁得飞快。我爸心神不宁地在沙发上缩成一团,陪我看动画片。他用屁股拧沙发罩拧得连他自己都不耐烦了,撸起袖子往厨房奔。

顷刻他又奔回来,“你妈不让我打下手。”他万般无奈地坐在我旁边,继续拧沙发罩。

切菜声一会儿也没停过,油烟的味道在整间房子里弥漫。我说好呛,我爸起身关客厅门。这当儿从厨房忽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我妈痛苦的哀号一下子撞到我耳朵上。

我追在我爸后边两步冲到厨房。我们仔细分辨才发现我妈站立在一片迷茫的烟雾中,盯着在地上摔开花的一碗菜,眼里噙着泪。

“老婆”、“妈”,我和我爸各自喊着对她的称谓。我爸搂住她的肩膀,我紧紧抓住她的手。“哎哟,你弄疼我了。”我妈一声尖叫,把手从我手掌里抽出来。“你按到我烫伤的地方了。”她把手掌摊开,一枚红红的小水泡同样无辜地回望着我。我顿时泄了气。

“还有你。”我妈一耸肩膀把我爸的双手甩开,“你见过谁家用铁碗盛菜?你不知道铁传热啊?”

我爸垂手立在一边,和我一齐长叹一口气。

我妈收拾撒在地上的菜,“这幸好是烫了我,要是烫了小鱼,我和你没完。”这话是她对我爸说的。我的胸膛像被撬开一道豁口,万丈阳光你争我涌地往里挤。我觉得还是我妈好,世上只有妈妈好嘛,都到这种时候了,她想的竟还是我。

“妈,”我抽抽鼻子,拿手一抹眼角,我真懊恼,这会儿它怎么就不湿润起来呢。幸好幸好,我的声音像害冷一样抖起来,“妈,我……”

“我是说要烫了你,还要给你花钱看病,还得忍你哭,还得哄你高兴。行了,小孩子家家别没事哭哭啼啼,”她向前一伸手,“门铃响了,去看看是不是你郑阳红哥哥来了。”

我跳过那堆菜离开厨房,边走便觉得自己怎么这么不甘心。发愣,开门的一霎那更愣了。来者一头金黄的头发,及肩,也可能及腋窝,总之太黄太亮恍得我眼前一阵盲。来人摸摸我的头,亲切得宛如夕阳照在身上。“你是小鱼吧,你爸在吗?”他说的是我老家的方言。

我瞪大眼睛,来人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恰撞上嘴里嘶嘶吸气的我妈紧紧捂着手指头,被我爸搀着从厨房里出来。“爸爸,”我惊呼,“有个黄头发的姐姐找你。”

“小叔!”来人大叫,从我身后一个箭步蹿进屋子,用力把我爸抱住。我爸还以同样的力道,在他后背拍了几拍。

“婶子!”他又叫,转身搂住我妈。我妈护着她的手,惊魂未定,在来人跟前晃了三晃,嘴里嘶嘶抽气,“哎哟,郑阳红你这孩子,你碰到我的手了。哎哟,我这手刚烫一大包……”

我妈转瞬间从厨房先锋变身成病号,角色转换太快,她自己适应不过来,执意回厨房冲锋陷阵,对着砧板和抽油烟机死磕。我爸不得不通过摆事实、讲道理进行劝阻,甚至列举烫伤久不愈、终酿成残疾的人间惨剧对我妈进行恐吓,要求她让渡厨房掌管大权。

我妈给唬得一愣一愣,最后甘心让郑阳红帮把手把围裙拴在我爸腰上。厨房里一会儿响起我妈吆喝着指挥和训斥的声音,我爸笨拙地翻动锅铲的形象一下子浮到我的脑海。

我问郑阳红,我妈会不会真的落下残疾?

他万分神秘地眨了一下眼睛:“这种事,也就你妈信吧,怎么,你也信?”

我说我不信。这个叫郑阳红的人没有想象中好玩,这叫我心里不快。他身上有一股酸臭的味道。我疑心他是踩着半个月前的那场雪来的,一双皮鞋被泥水紧紧裹着。他在客厅溜了一圈,泥脚印子贴在他后面画圈。

“这样说来,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郑阳红把皮夹克随手一搭,靠近我。

“哪儿呀,”我答他,两眼一直撂在电视屏幕上,“你来得是时候,我妈烫得不是时候。”

他没接茬,拼命搓自己两只冻得通红的手。“小鱼,刚才你叫我什么?”他想起那一小段旧话,神情极其困惑,黑眼珠仿佛能洞穿一切一般盯着我。

我说我叫你郑阳红啊。我忽然变得不敢和他对视了,只能往狠里研究他那一头金黄色的头发。

“不对,你叫的不是这个。”他的眼睛放空,我心里打了一个激灵。

“我叫你哥哥,我叫你哥哥行了吧。”

“连起来,连名字一块叫。”

“郑阳红哥哥,郑阳红哥哥。”我接连叫了两声,如释负重一般。

“小鱼弟弟真乖。”他用手摸摸我的头,他的面颊上被冷风吹出来的红晕没散尽,如一捧炉火一般,红的颜色自里向外燃烧着。如一枚夕阳,对,如一枚夕阳一般可亲可感。

他从随身的一只脏兮兮的塑料袋子里摸出一只毛绒玩具给我。我认出那是一只鸭子。我说谢谢,把它抱在怀里,紧紧贴着我的肚子。

他心满意足地抚了两把黄头发,踱着步子走向厨房。

我摸着玩偶肚皮上的毛,忽然发现我对电视机失去了兴趣。

郑阳红那次来,从我爸妈手里借走了四千块钱。

我是后来知道的。那顿饭着实丰盛,我一屁股坐在桌前吃了大半个小时不挪窝。那三人吃了几口就撂下筷子,去爸妈的卧室嘀嘀咕咕。我一边啃鸡腿,一边听到门缝里露出来、细如游丝的那一声声“钱”字。

我对着鸡腿努力了大半小时,一直持续到卧室门被推开,郑阳红把皮夹克披在肩上对我挥手说“拜拜”。

我因为满手油污,没穿袜子的脚受不住外面的风,没为郑阳红送行。我妈推说烫伤的手指疼,郑阳红还没走,她就折回卧室休息。我不知我爸送他送了多远。我洗干净双手抱着鸭子在沙发上快要睡着了,他才回家。

我心想难不成他直接把郑阳红送回了家?我爸的脸被风吹得红扑扑的,这红不像郑阳红脸上的小夕阳。这红浸了水,显得潮润润的,一点也不亲切可感。

他进了卧室的门,“郑阳红说了,他一定会遵守诺言,他拜托我给你说一声,叫你把心放宽。”

我把耳朵紧紧贴在门缝上。

“哪有这样的,一来就借这么多钱。”这是我妈的声音,“我真服了你了,你就不怕他还不上?”

“哎,这不是……”床铺发出一声闷响,我猜是我爸把自己扔到床上,“这不是亲戚的忙,这得帮啊。声音小点啊,甭让小鱼这孩子知道了。”

他们的房间一下子陷入长时间的沉默,我简直以为两人把今天的深夜悄无声息地预支到了现在。为了听剩下的对话,我的身体完全靠在没有闭紧的门上,惯性令我险些扑到在地。他俩听见动静,往卧室外面走。我踮脚蹦回餐桌,随手抓起一把鸡肉往嘴里塞。

“你还没吃饱吗?”我妈用眼神抠着我手里那块鸡。

“增肥。”我简洁地回答,同时编了个谎话给她,“郑阳红说我太瘦了。”

我拥有了的那个秘密。

它像一枚种子,不请自来。它满满填进我的心里,我觉得自己充实得不得了。我知道我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虽然我们仍读一样的书看一样的动画片,用一样的文具盒,拥有了秘密就是不一样。

我想说的是,我,长大了。

转眼几年过去了,曾经的那个秘密像发酵一样在我心里越涨越大,可是逐渐的我发现它失去了最初的功效。成长不是单靠几个秘密就能强撑起来的。

在这几年里,我不记得我爸对我妈谈起过郑阳红还债的事情,我猜他还上了,不过也极有可能没还。我想起他,还是想到那一头黄得过分的头发,黄得我想闭上眼在虚空中把它们一把抓过来。

再见郑阳红是在他奶奶八十大寿的喜宴上。郑家的祖屋格外低,木桌在屋里一字排开,老寿星坐在最中央。团团热气盘旋在我们头顶,烟味酒味饭菜味搅在一起,客人们口里所说的土话我极少听过,压根听不懂。我一边等待我爸我妈敬酒回来,一边用筷子拨拉盘子里一只明显变质的烤鸡。

“小鱼。”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我还记得与这声音相匹配的黄头发。来人却叫我难以辨认。我看了看他纯黑的头发,打量了一眼明显大过他身体的西服,血红色的领带长出一截儿,在衣襟下方若隐若现。

我脱口而出:“郑阳红?”想了想,补上一声哥哥。他点点头。

我用手指指他的垫肩,指指他西服上的纽扣,我不知道该指哪。我知道这很不礼貌,可我的手最终还是指向了他的头发,“它怎么变黑了?”

他一笑,仍用几年前的动作抚头发。他说带我出去走走。我们围着郑家的祖屋接连绕了三圈,地上积雪堆得满满的。最终他在大门口停下脚步。屋子里觥筹交错、热闹非凡,暖黄色的灯顺着窗框投出被分割规则的亮光。

他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几口。“你要不要来一根?”他说,把烟盒伸向我。

我摆手,他不多话,一个人抽闷烟,用双手揉搓脸。我又想起那年冬天贴在他脸上,冰凉的、却宛如太阳的一般的红。

“你看。”他招呼我,细细的香烟指向坐在最中央的老寿星的方向,老太太身旁没有人,她一个人艰难地用没牙的嘴嚼变质的鸡肉。

“等我挣大钱了,就像你爸妈一样去城市里发展,在那儿买最好的房子,我把我奶奶接过去住。我什么都不做,只管给她养老送终。”他低下头去,看他手里的烟。

他趴在窗台上向屋内张望,小风“嗖嗖”地往我袖口和衣领里钻,我靠在墙上打哆嗦。“要进去吗?”他问我。

同类推荐
  • 中国古典散文集2

    中国古典散文集2

    散文是美的,它能给人以美的享受,然而什么样的散文才是最美的散文呢?秦牧曾说:“精粹警辟的、谈笑风生的、亲切感人的、玲珑剔透的,使你读时入了神、读后印象久久不会消失的好散文,还是不多。”他还说:“一篇好的散文,应该通过各种各样的内容给人以思想的启发、美的感受、情操的陶冶。”品读精美的散文,宛如清风般涤荡沐浴;让散文的清扬与美丽永远地伴随你。
  • 活在18线:那些远离北上广深的真实生活(南瓜屋故事)

    活在18线:那些远离北上广深的真实生活(南瓜屋故事)

    县城被吐槽为“18线”城市,连接大城市与乡村。在这里既有田园的安逸也有城居的喧嚣;既有繁华热闹也有贫困潦倒;既有恬静幽美也有困苦挣扎;工业文明与农耕文明并存;亲情友情与冲突矛盾同在……有人说:了解一个时代,看一个县城就足够了。我诚以为然。县城里话题很多,人人都在拥挤中前行,讲述着各自的故事,演绎着各自的人生。谁在编曲谁在听……人生百态,冷暖自知。写下这些老人故事、婚恋故事、“车祸”故事和债务故事,不是批判也不是颂扬,只是站在我个人的角度,以我个人的眼光,观察和思考发生在“18线”里的那些人、事、情。
  • 红海求索集(中国艺术研究院学术文库)

    红海求索集(中国艺术研究院学术文库)

    《中国艺术研究院学术文库:红海求索集》共收录十六篇有关《红楼梦》的文章,多为批判、评述性文章或者综述类文章。这些文章,*能见出一个人的文史功底和思辨能力。这些文章不仅需要高度的归纳、总结、概括能力,而且还需要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这类文章,实际上就是一部相关学术问题的小型学术史。
  • 颠沛时光浮生梦:丁玲

    颠沛时光浮生梦:丁玲

    朱丹红编写的这本《丁玲:颠沛时光浮生梦》是“倾城才女系列”丛书 中的一册。传主丁玲是我国著名作家、社会活动家,代表作品有《莎菲女士的日记》、《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等。她一生坎坷,情路几经波折,是一位 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丁玲:颠沛时光浮生梦》感情充沛,以诗意的语言 讲述了丁玲光辉而曲折的人生。
  • 只是路过你

    只是路过你

    世间所有的男女,皆是路过,也皆会彼此走失,可是爱情却始终在时光里,以它淡定安静的面容,注视着汪洋之中,沉浮向前的你我,即使是相伴一程,也终将铭心刻骨。
热门推荐
  • 凰战天下,邪妃不好惹

    凰战天下,邪妃不好惹

    大婚之日,驸马夫君搂着亲妹妹,看着她被缝上了嘴巴,活活烧死!重生归来,她成了属国人人唾弃,被家族沉河祭司武神的疯傻废材小姐。父亲无情自私,姨娘狠辣阴毒,还有个伪善的庶姐在背后给她捅刀子和她现任未婚夫勾勾搭搭。谁说废材就要等着被羞辱,就要等死!且看她觉醒逆天体质,传承上古武神印记,拐来帅气逆天男票做后盾,带着萌宠闯天下,不但要打的坏人满地找牙,还要杀回帝国报仇雪恨,夺回她的一切。战意在涌动,死亡印记笼罩大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1984

    1984

    这是一个战后虚拟的世界,全球分割为3个性质雷同、相互攻伐的极权帝国——大洋国、欧亚国与东亚国。英国伦敦成为大洋国一个行省的首府,成为巨大专制机器中的一部分。人们极度崇拜大洋国首领“老大哥”,孩子自发组成小队,监视告发自己的父母;有异端思想的人随时会悄无声息地失踪;物资极度匮乏,但高级党员的享用却不受限制;已刊发的报道随时会被修改;性欲被严厉压制,因为性和爱是不受意识形态控制的;国家以对领袖的个人崇拜和对国内外敌人的仇恨维持社会的运转;思想警察神出鬼没,你永远不知道街角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是否就是密探;更要命的是,在你卧室、客厅、路上、电梯……任何地方,都悬挂着监视的铁幕。
  • 总裁的甜蜜宠妻

    总裁的甜蜜宠妻

    不准说认识我,在外面见到我不准叫我,不准告诉别人我们结了婚,不准说我是你老公。一连几个不准将陆轻舟心里的梦击成了碎片。她以为嫁给了心中的男神便会是一辈子的幸福,谁曾想却是恶梦的开始。她被禁固在他的怀中,三番五次想离婚,结果连床都离不了。“陆轻舟,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只能属于我。”封子颜从她三岁时就认定了她是他的新娘,他嫉妒她对任何男人的眼神,不允许她逃离自己身边,他爱她爱到无法自拔,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她当自己一辈子的妻子。--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超神学院之影流之镰

    超神学院之影流之镰

    本故事纯属虚构,仅供娱乐。就在超神学院开启造神工程的那个时代,一个神秘的未知存在随手创造出另外一个至高神——“影流之镰”,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基因播种到了宇宙之中。地球核能时代,太阳之光启动超神基因,“影流之镰”同时被启动。太阳之光蕾娜发现一股巨大的暗能量汇聚,于是将情况上报给了杜卡奥。最终,超神学院决定接触“影流之镰”——苏凯,争取吸纳这位凭空出现的未来主神成为自己人。……终结万物的刃——影流之镰。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重生之我的幸福

    重生之我的幸福

    现实的丑陋在于,你被排除在繁华之外,龟缩在阴影之中向玥重生了这一世看她如何从头掌握自己的命运----============ 弱水新书【我的星际生活】上传了,一定完本,欢迎大家支持哦 ==================求所有票票,推荐收藏,多多益善啊:)群号:59292248报女主名哦
  • 仙途卧龙

    仙途卧龙

    仙路漫漫,少年陈默几经转折,以残损的灵脉资质重踏仙途,历经无数坎坷风雨,艰难的走向修真界的巅峰。当仙缘与危机接踵而至,如何倾轧求存?阴暗与诡谲袭来,又将怎样规避?斗法、炼丹、元婴、蛮族、飞升……且看他如何从名不经传的低等散修,成就一代仙界至尊的故事。
  • 女尊之落落桃花笑

    女尊之落落桃花笑

    生活在现代的黎小落,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莫名其妙就穿越到了女尊王朝,还是一个将军的身份,试问她一个现代女性,怎么在以女子为尊的社会,舞刀弄枪上阵杀敌。她是不能,但别人可以,且看,黎小落如何在女尊王朝慢慢成长收获人心,抱得美人归。
  • 暗杀1905(全集)

    暗杀1905(全集)

    政客操纵时代,刺客决定生死!1905年,中国近代史上惨烈的“暗杀时代”的序幕缓缓拉开:孙中山成立同盟会暗杀部;蔡元培组织光复会从事暗杀活动;陈独秀出任暗杀团幕后策划;甚至文人鲁迅也加入了暗杀团。无论他们信仰什么主义,怀揣什么目的,都企图用这种古老的暴力方式掌控整个国家的未来。在那些被遮掩的历史中,一名真正决定他人生死的刺客也被时代洪流卷入多起政治暗杀中,成为各方势力制衡的关键:他孤身闯入紫禁城刺杀慈禧,也在东京出任过孙中山的保镖,还曾潜入大牢营救汪精卫,更与吴樾等反清志士结下深厚情谊。那个风雨飘摇的乱世中,他在无数个黑夜,用一次次暗杀行动改变了自己和这个国家未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