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照顾好自己,今日一别……”卿墨的声音顿了顿,他微微弯腰,从马上探下身来,双手一拥,就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凤薇给抱上了马,紧紧的拥在了怀里。
凤薇吓了一跳,这里可不是公主府或者卿墨的将军府,这可是大街上,虽然夜色冷清,落雪纷飞,没什么人来往,但保不住有有心人在旁窥视啊!
她下意识的就挣扎了起来,刚刚一动,卿墨的声音压抑着从她头顶上方传来:“别动,今晚过后不知相见何期,我就要走了,不用再顾忌了,就让我抱抱,好吗?”
凤薇听着心中一软,想到自己身处凤国的漩涡,如今及笄在即,根本不知前景如何,说不定哪天一招落差就身死魂灭了!难道上天还能再让自己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吗?就……就由着自己的心意一次吧!
她不再挣扎,顺从的任卿墨拥着自己,同时也慢慢的抬起双手,环住了卿墨精瘦有力的腰部。
卿墨因为习武,并不太惧寒冷,里衣外只穿了一袭薄厚适中的常服,而后系了一件厚实的披风,凤薇的手环在他的腰上,能明显的感受到下面炙热的张力,烫的她一触就惊得想拿开。
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在坦诚面对自己感情的情况下,和卿墨如此亲密的接触,还是在没有任何遮蔽的人前,这令她心中极为羞涩和不适。
只是撤离的动作刚刚做出,就被卿墨发觉并伸手按住,对方呼出的气打在她颈侧:“阿薇,不要离开,再抱紧一点。”
凤薇的耳尖都红了,卿墨的眼中带着笑意,整个人都变得极为柔和,他就像一块冰遇见了阳光,平常的冷漠和坚毅通通都化成了春水。
相处了这么久,明白凤薇性格的他,知道能得到她这样的回应和主动有多么的难得。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莫过是心系一人却发现对方亦倾心以慕。
两心相印,是最难求而不得的一件事。
而他幸运的,遇见了他爱的人也同样心悦于他。
在这白与黑的苍茫天地之中,两人在马上紧紧相拥,皑皑雪地之上,倒影着一大一小两个影子。
高大的身影将娇小的身影整个笼罩在自己的怀里,相依相偎的情景如此的温暖人心。
只是美好总是稍纵即逝的,卿墨舒开双臂,将凤薇放下地面,晴雪她们早就悄悄的进了公主府,将一方静谧的空间留给两人。
雪落簌簌,飞扬着如同在空中旋转起舞的精灵,轻而空灵的落雪之声便是它们独一无二的伴奏。
空阔的街道上,两人默默相对而视。
“进去吧。”卿墨低哑着声音开口,目光一瞬不眨的盯着她,凤薇能感觉到他眸中深藏的,压抑的情感。
这个内敛,从不用言词只用行动来表达承诺的男人啊!
她闭了闭眼,攀着卿墨的手臂没有离开。
“你真的还会回来吗?”轻而缓的问了这么一句话,凤薇微微抬头,仰视着倾身俯下首的卿墨,隐隐的声音有些哽咽。
可是她的目光明亮清澈,坚定执着,没有一丝的脆弱彷徨和迷失,让人只觉得那哽咽只是风声呜咽的错觉。
然而卿墨知道,聪明如她,只怕是从他不同寻常的话和举动中察觉到了,他这一去可能的凶险。
她在担心。
可即使如此,她也不会因为前方未知的危险就劝阻他停住脚步留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背负的责任和追寻的执着!这乱世苍茫,如果不够强硬和坚定,又哪里来的安宁乐土?
“我会回来的。”卿墨立誓般的说道,“无论活着还是死!”
“好。”凤薇放开他,退后了两步,看着卿墨直起了腰身,“我等你,无论我活着,还是死!”
她说罢一折身,提步走向公主府的大门。
“阿薇!”卿墨提声叫她的名字,纵身落在她身后,双手前伸搭在她的肩膀上,将人扭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凤薇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扳转过身体,面上两行晶莹的泪痕无遮无挡的暴露在后者面前,她的眼睫轻轻的颤动着,泪水如珠线不停的滑落,无声的,安静的。
“你哭了。我第一次看你哭,是在东都解围的那一刻,你说疼。”卿墨的声音很飘,却又带着某种沉重的压抑,“阿薇,我现在也很疼,这里,很疼!”
他牵着她的手,覆上自己的胸口,那里是强而有力跳动着的心脏。
蓦然,凤薇的腰一紧,被卿墨狠狠的箍进怀里,她的头被这突然的一勒而被迫仰起,下一秒,卿墨俯首覆上了她的唇,温热的柔软的,带着他独有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凤薇瞪大了双眼,脑海一阵眩晕,整个的被其中的激烈和狂热所淹没。
气息与气息交缠,唇齿与唇齿相依。
这一吻,炙热,激烈,像火一样将两人的身体整个的点燃,再多的理智也拒绝不了情感,凤薇被动的,不知所措的承受着卿墨的独占,后者的动作狂热和霸道,像是要将她经由这一吻深深的嵌入自己的骨血中一般。
直过了许久,卿墨才放开她。
倚在卿墨的怀里,凤薇的气息紊乱,身体瘫软,一丝气力也没有,白如玉石的面容上晕染红霞,艳得如同三月盛放的桃花。
她双手紧紧的攀附着卿墨,待气息平复人站稳后,才猛的伸手将后者一推,说道:“你走吧!若是你死了,我会为你披麻戴孝!”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提步跑向公主府的大门。
卿墨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她进门后一喝:“关门!”
风力如刀,夹杂着雪花打在人的脸上,带起丝丝的麻痛。
卿墨微微仰头,看着天上冰晶莹亮的轻絮一样的雪花或速降或飘摇,或嬉戏或旋舞,天女散花般洋洋洒洒的纷然落下,于这深沉夜色之中,白光点点,泠泠生辉,绝美中带着冰冷的肃杀气息。
“你一定会活着!即使我死!”低低的从喉中吐出这么一句,卿墨纵身坐回马背,一拉缰绳喝道:“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