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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乾隆萨摩盆

要不是地震的话,站在山头,晴空万里时可见四周群山磅礴壮观,俊美绵延。尽管只是一座座普通的土山,可山腰上满布村庄、人畜、谷禾。有时候山中的雾会沿着山尖尖一直绵延到山底。只要稍微移动一下视线,看一看山顶上的古庙,想一想庙门前那棵子时开花丑时谢的银杏树,和庙里一直不断的香火,以及那走路一拐一拐的拐和尚,一种神秘的感觉会在心里翻涌。

我就出生被在这些大山包围着的叫东河大队的一个小村庄。村庄后面有个叫南河的大队。小时候,我就想,咋叫这么一个名字,南河——难活,那里的人都难活出来吗?可南河大队有一个人,却活得很风光。一个老中医,叫阳生云。他行走方圆百里,没有一只狗咬他。我经常见他在我们大队帮人看病,我就开玩笑说,你如果要偷谁家的东西易如反掌,因为那些看家狗都认得到你呢。他笑笑,留下一句话:狗不咬,但狗在看。然后留我在身后,看他一步一步走远。我在心里说:洋盘(耀武扬威)个啥,不就是个土医生吗?

我在心里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他猛然回过头。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他听到我在心里说的话了。他笑笑,然后又转身走了,给我留下了一个神一样的背影。

留下我在那个村庄土路上,茫然。

谁都知道银杏树是不开花的,但村庄山头上宝莲寺的那棵古银杏树就开五颜六色的花,看见花开的人总会在后来遇上大灾或大福。东面的东河大队大多殷姓,南面的南河大队大多阳姓,两个大队,一座大山的阴阳两面,殷阳二姓,实际上是血脉相连。我是东河的殷生雨,他是南河的阳生云。生雨,生云,似乎生来就充满一种神秘。好像天地间安装着什么神秘的东西,天地间就飘来一片再自然不过的云,或一阵细微的小雨。

自从阳生云那天两回头的笑,我就注定与他干上了,一片云,一阵雨地干上了。我在心里说:你不就是个土医生吗?老子就跟堂兄学骟匠。你以为殷家都是吃素的。你扯草草救人,我拿刀刀当骟匠。

老子也要行走江湖。

十五岁那年,我跟着堂兄殷生力学骟匠。

在牛圈、猪圈跳上跳下,给堂兄殷生力打下手,两三年工夫,我已经变成了一个老手,可以单独行走江湖了。

出师的那年端午节,堂兄在他家的神龛前点燃香蜡,吹响黑亮的牛角。只见他脖子两边的青筋鼓起有筷子般粗,我生怕那根青筋突然爆了,喷我满身的血。我往后退了半步,跪在神龛前端起一只水碗,右手捞起水碗中的青铜弯月刀,光着双臂,喝一口碗中的凉水,堂兄的牛角吹得刺耳地响,向我点头示意。于是,我右手的青铜弯月刀在自己的左臂上狠狠地割开一道口子,用凉水喷向刀口,刀口没滴一点血;再一刀刀割开,再一口口喷上凉水。

在堂兄高亢激昂的牛角声中,九刀下去,九道口子,九口凉水止住了所有刀口的出血。

这时候我没了丁点的胆怯,我将青铜弯月刀换在左手上,又一刀刀地在右臂上割开九道口子,喷上九口凉水。我的骟匠功夫已经修炼成功,刀起刀落,干净利索,没流出血来。

七天后,两臂的伤口不红不肿,全部愈合。我出师了。

那年端午后,整个村子的小麦黄得像遍地的金子。我的棉布绣花褡裢装上小巧精致的青铜弯月刀,还有雄黄、硼砂、冰片、碘酒几样药品,将三丈六尺长的火麻绳挂在肩上,走村串户,骟猪儿骟牛儿啰。

骟割猪、牛、狗、羊这些牲畜,我像是天生了一双巧手。开口,摘除,缝合,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经我骟割后的牲畜,没有一例发炎红肿,个个儿膘肥体壮。方圆百里,我像老中医阳生云一样,红得辣子响得号。

一天,山背后南河大队的一户阳姓人家跑来,气喘吁吁地找我:不得了,我家那家伙又狂起来了。那时候,虽说是大集体,也家家户户养些牛啊猪啊羊的。

你家啥子家伙?

牛,牛呢……

早就听到说南河大队有那么一头公牛,浑身毛色金亮,力气强大,雄壮威猛。总有那么一两天,它就要追滚一头母牛摔下悬崖丧命的。还有拉着拉着地,扯断犁辕,就跑去追母牛。还常常撞伤孩子妇女。

来人还没有说完,我已经把棉布绣花褡裢挎在肩上了。

走拢,我用一块花布惹那头公牛,公牛一头迎过来,想撞那块花布。我一收,它撞了一个空。它瞪着两只牛眼。我这个骟匠在它眼里一定很高大,那块花布也一定高大着。它急了,又撞过来,我一躲,又撞了一个空。它踢得尘土飞扬,喷着粗气。我远远又把花布丢过去,刚好丢在牛头上,遮住了牛眼。我在想,狗眼看人低,这牛眼一定是看人高了。

我迅速用火麻绳熟练地拴住牛脖子,用手捏了它的麻筋,轻松地一拉,倔强而凶猛的公牛一下子乖乖地前腿跪下后,侧卧了过去。于是围观的人围上来,用绳子捆了公牛的前脚和后脚。

我开始涂抹碘酒消毒,开口,喷上凉水,骟割,然后缝合,抹上雄黄、硼砂、冰片,彻底解除了这头公牛的雄性功能。

当我捡起青铜弯月刀和地上的水碗站立起来时,才看见老中医阳生云站在我身后。他笑笑,出手不凡嘛!

我突然记起了他那天的笑。我也笑笑:小手艺,小玩艺儿。不像你干的起死回生的大手艺。

各自有道!各自有道嘛!

主人说没有谢我的。说着说着,就从屋里捧出一个瓷盆来送我。我一看,瓷盆厚实,口径一尺三寸有余,里外都是山水人物花鸟画,又好看,又实用,装点东西倒是用得上的。我就抱在臂弯里走了。

走了一段山路,阳生云老先生却不紧不慢地跟上来了。我想,这老家伙又要玩啥子花样儿?

医生和骟匠不是一条道上的。他赶上来,并不说话。我也懒得开腔。走了一会儿,他开口了:老弟,你今天得宝贝了。

我依然不开腔。一个旧瓷盆子,啥子宝贝不宝贝的。

走了一段路,他还是禁不住开口了:知道吗?山头宝莲寺拐和尚的变色宝石和你这东西,都是稀世珍宝啊!

我吓了一跳,这时我转过身,与他对面站着:你再说一遍。

他张开一口的黄牙,笑了,很狡诈。早就听说拐和尚的变色宝石,能根据颜色变化测雨,测风的。他说,拐和尚的变色宝石,如果颜色变成绚丽多彩的七彩色,一定会艳阳高照。如果颜色暗淡无光彩,就会阴云密布。阳老医生顿了顿又说:这个瓷盆是个老家伙,肯定是皇宫里的东西。还是属于“破四旧”的东西。

我又吓了一跳,我声音很低沉:皇宫?皇宫?皇宫的东西?我们这里山高皇帝远,有皇宫的东西流落到我们这个地方?你是在说笑话?“破四旧”的东西,那这不就是一个烫手的玩意儿了?

我发出了许多的问号,老医生阳生云肯定一时捋不清楚。他还是沉浸在他的思路里:这个瓷盆我听祖爷们说起过,说是皇宫里一个逃难的皇帝带出来,流落下来的。

我把瓷盆从臂弯里拿出来,用双手捧抱在胸前,生怕一下子飞了一样,又生怕它伤着了我。拐和尚就是“破四旧”的造反派把他整得更加一拐一拐的了。我在想,皇帝用过的家伙,肯定珍稀,肯定金贵。这时候,阳生云又笑了。他一定是笑我抱瓷盆的样子。

管他咋个笑,我把瓷盆抱得更紧了。我在想,要是瓷盆是个女人的话,她肯定会出不上来气的。

我就像抱女人一样抱着瓷盆。

我把瓷盆抱着,跟着阳生云到了深沟里的石换金家。石换金得的癞子病。人人见了癞子都会躲,可那天我神绰绰地跟着阳生云进了癞子石换金的家。

半天,阳生云没有要给石换金处方或拿药的意思,就和乡亲们在那里闲扯。

石换金留我们吃晌午饭,我有些害怕了。我望了一眼石换金的脸,脸上已出现浮肿,泛着一团团红晕,眉毛已脱落得稀疏难看。阳生云笑了,大声说,吃就吃嘛!我不相信就染上了。整得石换金怪不好意思,整得我也不好再说走了。

饭后,我和阳生云一起要走。石换金急忙出来,怯怯地问阳生云,我这病,晓得有法治莫法?

阳生云才悄悄说,明天早上你来我家里拿一个火烧馍回来。把这个火烧馍分成七块,每天早上空腹吃下一块,一小时后再吃饭饮水,吃完火烧馍,你的病就好了!

石换金连连点头,眼泪都出来了。然后拿出一块银圆塞在阳生云手里。

我在心里骂:老家伙,老奸巨猾的,就是不想叫我看见处方单单嘛。

我这天突然心里亮堂了起来,一下记起父亲留下来的木匣里的那个软嗒嗒的手抄本,肯定是父亲抄记疑难杂症秘方的本本。我想,父亲未完成的事业我要把它做下去了。越想越有意思,回到家里,抱出母亲当宝贝藏着的柏木匣匣,找出了那个软纸本本,装进了我的棉布绣花褡裢里。

从此,我就想方设法和老中医阳生云同行同路,用父亲留下来的本本开始抄记他医治疑难杂症的秘方。我认为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老家伙到死都不外传他的秘方,他不在人世的话,我献出这个本本,那时候我就是普度众生的活菩萨了。

后来我想,一个民间骟匠要不是有古玩收藏和抄记秘方的爱好的话,天天骟割,那是件多么枯燥无味的活路。幸好父亲给我留下了柏木匣匣,留下了鼻烟壶和那个小本本,让我这个民间骟匠的行当做得有滋有味。

在这方圆百里的村庄,我和老中医阳生云总能时时打照面。

这天,我去深沟里骟猪,他也恰好在那里。

骟割仔猪我最在行。主人将十二头仔猪装进一个大竹背篓里,我坐在一个小木凳上,主人递过来的要是头公仔猪,我左脚踩住仔猪的头,右脚踩住仔猪的尾巴,左手手指头向右顶住睾丸,先用右手捞几把地上盆里的清水洒在睾丸处,然后用带弯勾把的双刃尖刀分别割开左右两个睾丸外皮,在割开外皮的同时,要恰到好处地割破睾丸,开口的大小,正好是睾丸能挤出皮外的尺寸,摘除睾丸后,倒提仔猪抖抖,就放回猪圈;遇到母仔猪,我就右脚踩住母仔猪的头,左脚踩住尾巴,左手卡量三角区,拇指定位并掌握下刀的深浅,然后右手用双刃刀尖顺左拇指指甲而下开很小的口,口的大小不超过我拇指指甲的宽度,后将刀把弯勾插入刀口快捷而准确地将卵巢勾出体外摘除,然后缝合,涂抹药物。

半小时后,我将十二头仔猪全部骟割完了。

主人很内疚地从屋里抓出一把铜钱送我,我看了,见其中有一枚很大的咸丰重宝折二十的铜钱,其余是几枚方孔小钱,我想这些是孩子们玩的玩意儿,我要它干啥?就只将那枚大铜钱收下了。

阳生云站在我身后看着我说,别看钱小,是主人的一片心意,都收下吧!

说着,主人就往我口袋里塞。收下那些很不起眼的铜钱,同阳生云一道往回走。他说,别小看这些东西,铜钱、银圆现在不流通了,它就不可再有了,在世面上只会越来越少,越来越珍贵,越少越珍贵呢。你那个花瓷盆,一般人不认识它,它是清乾隆日本萨摩窑锦地开光描金山水人物盆,清代乾隆时期由日本萨摩窑口烧制,采用中国瓷器的胎骨,清代年号款,施用日本皇家风格的色彩工艺。

他还神秘地说,这瓷盆可能是一对。

回到家,我把放在街沿上的瓷盆抱进堂屋,关上堂屋门。又仔细看了一遍,那上面的人物、花鸟色彩艳丽,人物是“小日本”的样子。我有些害怕了,手有些颤抖。我赶紧把堂屋囤放粮食的囤子移开,用锄头挖了一个深坑,把那个瓷盆埋了进去,然后掩上土,还用洗脚盆在掩土上浇了些水,用脚踩了踩,又把囤子移回去,一点都看不出异样,我才放心。

后来,经人介绍,我娶了南河大队的阳春花做老婆。老中医阳生云见着我,我很不理解他一副得意的样子。他说,命中注定,你殷生雨就和我们南河有缘,这不是,你就成了我们南河阳姓的女婿了。

经常有人悄悄到山头上宝莲寺去找拐和尚,拐和尚有一门绝活,给人解梦。

一天夜里,我梦见在一片很大的林子里,有阳光洒进来,一阵风飕飕地吹过,树叶摇晃,一只猛虎蹿出来,虎啸之声震荡山谷。这只猛虎在林中奔跑,眼看就要跑出林子,一声刺耳的枪声,老虎中枪撞在了一棵大树上,一声剧烈的长啸,喷血倒地而死。

我被虎啸声惊醒,窗外,一片月光碎银般洒了一地。

这个梦,我百思不得其解。第二天夜里,我决定去山头的宝莲寺找拐和尚解梦。

天气说变就变,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拿着光线微弱的手电,好不容易才爬上山去。突然,宝莲寺的庙门外,一道手电光在黑夜中晃动,走近一看,原来是老中医阳生云。“真是冤家路窄,哪里都能碰上他。”我心里嘀咕着。

黑灯瞎火的,你怎么也上来了?我问他。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来解梦的。昨夜做了一个怪梦。

啥子怪梦?

他说,一片林子,一只老虎,被追赶着在林子里奔逃,在正要逃出林子时被枪击中,同时撞在了树干上,血流不止,长啸而死。

怪了怪了,和我昨夜的梦一模一样。我十分惊奇。

阳生云听我讲了梦,他也惊诧不已。黑夜中我们推开拐和尚破败而沧桑的屋门。说明来意。拐和尚掏出变色宝石,双手捧着方寸之石,那虔诚的模样像是在诵读经书。这时候我才见得他的这枚宝石,高约三寸,直径二寸有余,通体透明,细看能给人宽阔的视野,方寸之间可见无尽的天地,让人遐思无限,思绪无垠。

拐和尚说,片刻之后,散去体温,会有景象出现的。

果然,渐渐地,宝石内上方出现了天蓝色。尔后,从天蓝色的上方缓缓飘落下几朵乌云。乌云散乱而细小,像是些从天空降下的尘埃。快落地时,翻滚打旋,又像是风卷残云。

有星辰陨落,有事件发生。拐和尚若有所思。

能知道方位、时间和人物吗?我问。

方位不详,时间大约在300天内。从你们两人的梦境看,应该是一个星辰般人物。虎乃兽中之王,林中之虎,非同一般,你想想看。

接下来是老中医和拐和尚的无边闲谈。我没有了继续与他们闲聊的兴致,走出屋来,黑夜中的古庙悄无声息。我生怕惊动了这座千年古刹,脚步轻了再轻,我的虔诚顷刻覆盖了我漫无边际的心灵。

徐徐夜风吹来,像是有人影走动,我侧身见到老中医和拐和尚已来到我身边。正要辞别拐和尚时,忽然有微弱的亮光照亮了我们头顶漆黑的夜空。当我们不约而同地抬头仰望时,只见庙门前的古银杏树满树繁花似锦,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的花朵闪着多彩的柔光。我们都被满树的花朵吸引,在心里暗暗叫绝,一棵树上开七种颜色的花,真是神奇而美妙。

拐和尚说,这银杏花,是子时开花丑时谢,不是随便能见到的,花开之时,预示有灾祸福祉降临,或有世事变迁。大千红尘,一步一世界,一木一菩提,万物皆有灵啊!

黑咕隆咚的夜晚,张口不见牙齿。但古银杏树上的七色花怒放,便有了一树的光亮,鲜艳夺目,繁而不乱,像是镶嵌在一颗偌大宝石上的七色珍珠。我们静静地注视着银杏花,黑夜中万籁俱寂。突然,远处一声鸡鸣划破死寂的夜空,眨眼间,一树的银杏花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发生什么事呢?这个村庄要发生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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