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归不喜欢,子女对父母的孝道还是应该有的。只是她好奇的是,太后和皇上的关系在她心里一直是个谜,也许,今天他可以从临珑这里了解一些。
拉临珑到一处僻静之所,正色道,“临珑,其实,我自从进宫,就有个问题想知道?”
“什么问题?”
“太后和你皇兄的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差?”
临珑撇撇嘴,看看四下无人,才小声道,“其实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记得当时父皇还在世时,母后很霸道的,管的事很多,甚至朝里的事儿!”
“有所耳闻,你父皇好像很喜欢你母后,要不然也不会让她那么嚣张!”
说到这个,他撇了下嘴道,“父皇仁慈,母后霸道,为了后宫安宁,他一直忍让母后的……皇兄生来好像就是和母后做对似的,做什么事都很有主张,常和母后意见不同,二人发生多次争执,父皇为此心力交瘁。”说到这些,临珑面色哀伤,好像不提及这段往事。
“皇兄曾多次向他父皇进言,不让母后干预朝政,都被母后朝里的势力打败。这也加深了二人的矛盾。父皇因此一病不起,并把皇位传给了皇兄。
朝里有一多半人是母后的势力,皇兄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得一步步打稳自己的基石。就在他用心对付朝里这帮人时,母后也不知道是因为生皇兄的气,还是确实不喜欢那个女人。”他解释道,“那是皇兄最喜欢的女人!”
“我知道这事!”
“你知道啊!”
“临天告诉过我,说太后找了个由头赐死了她,对吗?”
“可不是,皇兄当时都快疯了,他在朝廷已经心国交瘁,又遇这样的打击,我都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撑过来的!”
她能感到临珑说这话心里的担心,她又何尝不是呢?受这么大的苦,难怪他第一次见他,他脸冷的像冰一样,总板着张严肃的脸,像每个人都欠他钱,一副欠扁的样子。
原来,他的背后竟然有这么大的哀伤?
她叹道,“你母后真的是一个女强人!”
他点头,“上次和皇兄因为你是妖孽的事,都见了兵了。母后输的很惭,从那天起,就一病了,身体越来越弱!”
罗拉想了想,道,“珑儿,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去见见她,看能不能帮上忙!”
“你?”玉临珑吓了一跳,忙道,“还是别去,以我母后的性格,弄不好会杀了你的,别看她现在身体不好,她的威严还在的!”
“我只想和她单独谈谈,应该没事的!”
“你真要去?”
“嗯——”
“那我撤走宫女太监,你也安全点!”他只得投降。
太后宫中,太后躺在床上,头上没有发饰,面色苍白,嘴里虚弱的喊着一个声音,“给我杯水——”
罗拉认真倒了杯水,走到床边,扶起太后,把水杯递了过去。
太后微睁开眼,感到旁边陌生的气息,忙看过来,“是你?”
接着,怒气上来,“你怎么在这里,来人——来人——”她冲四下叫着,却没人进来。
“宫女和太监呢?”
“他们有事要坐,我来服侍您吧!”
“不用——”说着就推翻她递来的茶杯。
知道她会这样,她也不气,又重新倒了一杯,递过去,真诚道,“太后,我来看你,并没有恶意,您别生我的气了,自己的身体要紧!”说着要喂她喝水,她生气的别过脸,不理会她,还骂道,“你这妖孽,害我成了现在的样子,还抢走了我的儿子,你不得好死!”
她的骂声和皇后一样,说实在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太后,宫女案已经破了,遵照约定,您不能再叫我妖孽了!”
她回头,冷道,“我知道,可破案的事,与你无关。再说,就算你没有害死宫女,在我眼里你还是妖孽,一个会勾我儿子魂的妖孽!”
罗拉被她的咒骂气着了,也顾不得她是不是病人,是不是玉临风的母亲,冲动的和她争辩,“您既然总你儿子儿子的,您当他是您的儿子吗?”
她轻哼一声,不屑道,“胡说什么,哀家没当他是儿子,怎么允许他坐上皇帝的宝座,你这妖孽!”
放开她,站到她对面,和她针锋相对,她就不信,她说不过一个老太太,大有一副放马过来的架势,“既然您扶持他做皇帝,就应该放手让他干自己的一番做为,为什么多番阻碍?”
太后虽病,也不示弱,好像比刚才来了几分精神,说话是郑地有声,“哀家历事三朝,见多识广,没有哀家,他能成事吗?”
她真服了这老太太了,反问,“您就那么不相信您儿子的能力?”
“什么我不相信他的能力?”这话让她一惊。
“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有能力的男人,都希望通过自己的能力和努力做成作任何一件事,这不仅能证明自己的实力,还能得到别人的尊重。您呢……”她轻嗤出声。
“您一再干预他的决定,影响他在群臣面前的威望,影响天下人对他的信任,这不是为他好,而是为了您的私心吧,说到底,您是为了您的权力欲望,而不是为了您儿子!”说到最后,她歇斯底里的大叫,以示愤怒。
第一次有人和她这么说话,每一句都深深刺中她的心,她的骄傲,她的尊严,“你在胡说什么?”
一说起话来,罗拉就停止不住,一定要说到她认可为止,“被人承认,被人肯定是每个人都需要的心里需求,您只做到了自己的需求,您儿子,不过是满足你自己欲望的工具而已,说白了,您从来没有真心当他是您儿子!”
“你——”她的脸由苍白变的青了,这些话,她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只能暗自生气。
“我知道我这么说,您会生气,但我还是要说。您霸道的掌管一切,包括您儿子。您认为对的事,从不听听他的意见。您自己抹杀了您在儿子们心中的份量,您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和儿子有这么大的矛盾吗?”
太后不说话了,狠狠瞪着她,这个说话的女人,好像把她扒了衣服露在人前一样。
“太后,我尊重您,今天才会告诉您这些!”她掏心窝子又道,“我的父母总是在我困难的时候帮助我,失望的时候鼓励我,无助的时候安慰我,高兴的时候陪我一起笑,悲伤的时候陪着我……我觉得自己很幸福,一家人都很幸福!我说这些,不知道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们那种小家小室,怎么可以和皇室相提并论?”她用尽力气无力的反驳,好像已经是小石要淹大海一样,无用了。
“小家小室的确不能和皇室相比,但为人父母的心是一样的!听说您赐死了您儿子最喜欢的女人!身为人母,您真的一点也不幸福!”
“你懂什么?”她大叫,有种想上前掐她的冲动,奈何身体不听使唤。
“我是不懂,也不想懂……每天想着办法算计人,既辛苦,又劳神,还得不到天伦之乐,弄的现在都病了,您觉得值吗?”她口气渐轻,最口的语中心长,打动着太后的心,一下,一下,又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