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落肚,她心情总算好起来。
常子荣那丫的,算个鸟蛋,她暮云桑从来不把任何男人放在心里,常子荣侥幸进去住了两天他就以为他拥有了永久居住证了吗?
狗屁!
如果常子荣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她会毫不留情的掏出他的心肝,让他尝尝那种锥心之痛。
以前见不得常子荣受半点伤害,那是因为她爱他。
她爱他的时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不爱他了,他算个什么。
想着,她更为豪迈,索性丢弃了酒杯,拿着酒壶就往嘴里灌酒。
这景象,着实吓坏了海姻,而北辰默风,则是一脸阴郁的黑沉,一把夺下她的酒壶,一双冷眸,似乎要杀死她一样的看着她。
这一瞪,暮云桑猛然缓过神来。
妈的,忘了,皇帝老子还在上面坐着呢。
心有余悸的往龙椅上看去,好在皇帝老子正在和看舞池里的舞姬跳舞,并没有注意到她方才的失态。
吐吐舌头,她的模样可爱的让北辰默风怔忡。
那冰冷死寂的眸子,也不知不觉渐渐柔了下来。
只淡漠的看着她,警告道:“你再做出丢本王脸的事情,本王就把你禁闭到思过殿。”
暮云桑回转头望着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倒正好图个清静。”
“暮云桑,本王若是在父皇面前出丑,本王也不会让你好过,你要真想清静,最好给本王乖乖的。”
暮云桑表情更是慵懒,夹了一块肉放到口中,细细咀嚼,她大一副我不想和你说话的表情。
北辰默风等不到她任何反应,脸又黑了。
这个女人,当真是狂妄至极,若是放之任之,只不知道以后会给他惹出什么麻烦来。
就如方才,他都看出来了北辰逸轩根本是在给她开脱,她揍北辰逸轩那一拳,实打实的狠,就好像和北辰逸轩有仇一样。
可是当北辰逸轩有意给她开脱后,她和北辰逸轩之间眼神的来往,互相莞尔的一笑,却又让他摸不透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唯独有一点他可以确定。
他们两个,认识,而且认识很久。
不然,北辰逸轩大可以用方才暮云桑的失态举动来抨击他。
这些年他步步为营,小心至上,就是不想给北辰逸轩抓到任何可以挤兑他的把柄。
方才,明明是个大好机会。
按照北辰逸轩的性子会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大约是暮云桑之于北辰逸轩,必定有非凡的意义,非凡到让北辰逸轩放过可以撂倒他这个太子的大好机会。
想到这,他猛然一把抓住了桌子底下暮云桑的手。
暮云桑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努力要抽手,他的力道却十分的重,几乎捏疼她的手腕。
她侧过头,有些恨恨的看着他,挤眉弄眼的警告他赶紧松开。
他蓦然冷笑了一声,一把嫌弃的丢开了她的手,抬起头,就像是没事人一样,一脸无懈可击的高贵优雅,顾自己看舞蹈。
“疯子!哪根神经抽住了!”甩甩被捏的生疼的手腕,暮云桑暗自腹诽。
宴席罢了,回到东宫的时候天色已经颇晚,暮云桑喝了不少的酒,古代的酒真是实打实的料,一点没有弄虚作假添加防腐剂工业化学品,她自认酒量也不差,可如今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带着酒气睡着,第二天起来必定要头疼,再者她也没有睡意,于是进了东宫,便让海姻陪着走去散散步。
偌大的东宫,天气甚凉,一轮圆月高挂空中,清辉洒落一地,透过树叶,斑驳了一整条鹅卵石小道,气氛陡然清冷了一些。
酒气上来,身上有些热,她要脱掉披风,海姻却不许。
“主子,一冷一热会着凉的。”
海姻有时候聒噪的就像个小麻雀,暮云桑几分不耐烦的撤掉了披风。
“着凉也是本宫着凉,你怕什么。”
海姻一脸无奈:“主子你要是着凉了,奴婢可不得挨批了,皇后娘娘知道你和太子殿下圆房,连请平安脉的太医都给你多安排了一个,一日请一次,也改作了一日请三回。你要是身子不爽,让皇后娘娘知道,必定以为是奴婢伺候不周,奴婢还不得挨罚。”
原本以为暮云桑会体恤她的为难之处。
没想到暮云桑没心没肺哈哈大笑起来:“你挨罚关本宫什么事?”
海姻的心一凉,陡然觉得几分委屈。
暮云桑却大咧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朋友,得了,你先回去吧,你在这啊,我酒倒没醒,碎碎念的给你念睡着了。”
海姻依然因为暮云桑刚才那句话心里难过的不行。
以前主子总是处处护着她的,虽然主子不受宠,以前又处处被那些娘娘们打压欺负,但是主子私下里却对她极好,主子曾说过她是她宫里唯一的依靠,不把她当下人,而是把她当做可以贴心的姐妹。
可现在的主子,真觉得什么都不一样了。
那样的话居然也能说出来。
而且还嫌她烦。
海姻想想,委屈的都快哭了。
瞧着海姻那样,暮云桑嘴角抽搐,这是怎么的了,她说错啥了?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海姻忙抹干眼泪,诺诺道。
毕竟她是个奴才,方才那样被说了两句就掉眼泪,实在太不像话了。
她只怕暮云桑对她更不耐烦。
却听暮云桑沉沉叹息一口:“哎,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对你不好,所以哭了?”
说实在话,暮云桑还挺喜欢海姻的,除了有些受不了她的循规蹈矩和碎碎念。
海姻闻言,惶恐:“哪里,娘娘对奴婢是极好的,奴婢感恩戴德还来不及。”
“撒谎!”海姻的不诚实,哪里逃得过暮云桑的眼睛。
看着海姻慌乱失措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她好心情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海姻你可真逗,我猜是那句你挨罚关我什么事惹你难受了是吧?”
她一语中的,海姻无从盲辩。
暮云桑见自己猜中,笑的更是大声了:“你这丫头,太敏感了,多愁善感的,我就那么一说,你可别往心里去。”
海姻闻言,既有些感动,又是惶恐:“奴婢不敢。”
“得得得,回去吧,下丫头,以后别想太多,多伤脑子。嘶,果然有些冷,披风给我穿上吧。”
“主子,您得自称本宫?”
暮云桑随意,亲近,自然的语气,安抚了海姻那颗受伤的小心肝,她很喜欢暮云桑这样的语气,虽是调侃她,但是却听得出语气里的善意和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