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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莫提亚尔(2)

七叶法师这场来势汹汹的高烧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彻底好转。沙弥扬人守护了他一个通宵,清晨夏仲睁开眼睛时,看到贝纳德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您能够好起来实在太好了。”这个忠诚的女战士说道:“不然我只好退掉几天后的船票,如果真是那样就太糟糕了。”

卡尼尔为病人端来了一杯温热的牛奶:“先生,您应该更注意健康管理,”他说,“基本上,我们一般认为成年人拥有良好的自我控制和管理能力。”

夏仲用沙哑的声音回答他:“法师一般不太在意这种问题,我们有足够的办法来解决你所说的这个,当然,这并不代表意外不会发生。”

“于是这只是一个意外?”贝纳德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们就认为这只是一个意外。”

疾病并未拖慢法师和沙弥扬人的行程。就在这天的下午,猫鼬商会派人送来了一百颗星云宝石中剩下的部分,而船票则早被贝纳德妥当的收起来。现在,他们只需要在恰当的时间去码头登上英斯卡尔船长的船前往福尔波茨就够了。

迪卡斯对此感到很遗憾。“很久没有一位像样的客人,原本我以为你会住得更久一些。”矮树桩的老板遗憾地说道。

“这离别并非永恒。”法师回答道,他已能下床,此刻正坐在餐厅里吃着旅馆为他特制的午餐——燕麦粥,煎蛋和一些蔬菜,清淡美味并且健康。

“噢,是的。”迪卡斯停顿了一下,“但以矮树桩现在的情况看,也许这次的离别便意味着永恒。我遗憾于祖业将在我的手中终结。”

将最后一勺燕麦粥咽下去,法师以一种可以称之为神秘的表情说道:“迪卡斯先生,别轻易揣测,更别轻易为某件事下定论——也许你到时会发现一切全然不同。”

然后法师站了起来,“萨苏斯会保佑他虔诚的信徒。”他拉起了兜帽,然后朝迪卡斯点点头,推开椅子离开了。

在他身后,沙弥扬人以同样的姿势站起来,“感谢您的招待,”女士简短地说道:“在这里的日子每一天都非常愉快。”她客气地说道。

“您真是太客气了。”迪卡斯向沙弥扬人回以旅馆老板略带圆滑却不失诚恳的笑容——这可并不容易。

法师很清楚到底是什么引起了这场高烧。他和莫提亚尔交流了太长的时间,而夏仲的精神其实还不能负担这场艰难的谈话——各种意义上的。精神过分透支与疲倦直接反应在法师脆弱的肉体上。

“你真是太脆弱了。”莫提亚尔无比感慨的声音在七叶法师的脑海中响了起来,“说实在的,就算巫师的身体历来羸弱,但像你这样糟糕的相当罕见。”

“我想我还没有资格和那些传说中的人相比——”法师反驳道,当然是在自己的识海中,“父神在上,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七叶法师而已!”

“但你的力量却十分纯粹,这与你的秘密有关,噢,你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莫提亚尔的声音中带着笑意,“巫师,看来你应该让自己更强壮一些才行。”

他们的谈话到此为止。当法师试图向莫提亚尔询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莫提亚尔便会彻底沉默或者干脆换一个话题。到目前为止,法师所看过的所有典籍,羊皮卷,古老的石板和泥板上都没有关于莫提亚尔所说的描写,

“我们很快就要离开马基塔,在到达福尔波茨后我们就能坐上前往尤米扬大陆的商船。”法师的声音听上去并不太开心,“我得说这实在是段不怎么让人愉快的旅途。”

“看来你不怎么喜欢旅行。”迪卡斯悠闲地擦着高脚杯,一边愉快地说道。此刻夜色已深,但橘黄色的灯光柔软了家具硬直的曲线,红茶温馥的味道引诱着人们不自觉地向它伸出手,感受温热细腻的瓷器手感。

法师啜饮了一口茶水,“我的确是不太喜欢旅行。”他坦率地说道:“一场大雨能够让一天的路程泡汤,更别提糟糕的食物,住宿——父神在上,没人喜欢旅行。”

“哈哈。”旅馆老板大笑起来,“我的朋友,”他说,止不住笑容,“并不完全如此,至少在年轻时,我便很喜欢。”

“噢,是吗?”法师不以为然,他看了迪卡斯一眼,“不过不难想象。”

“朋友,别这样。”迪卡斯看上去心情极好,“旅行能让你感受从不曾感受到的那些——新鲜的空气和水,与故乡完全不同的景色,还有人群,多让人惊奇!我曾感受过西萨迪斯狂暴的冬天,也迷醉在拉法尔斯草原的美景当中;我差点彻底迷失在荒原里,最后是一个好心的牧人救了我,但这些也不能浇灭我对旅行的热情。”

“听上去还不错。”法师放下了茶杯若有所思地说。

“所以!年轻人,多走走,多看看,即便是塞普西雅女神,也并不赞成法师困守在高塔的实验室中!”迪卡斯将最后一个高脚杯擦好倒挂到头顶的木架上,“该休息了,安博先生,晚安,祝您有个好梦。”

他朝夏仲点头致意,然后转身离开,将七叶法师一个人留在还散发着红茶余香的起居室中。

“那是个奇妙的地方,我是说你能在那儿,在那家小小的旅馆之中感受到奇妙的气息,通常那些只存在于羊皮卷和古老的石板中,也只存在于静谧的夜晚,辽阔高远的星空——我是说,人类从不曾真正了解,却为之孜孜以求的一切。

我想我会长久地怀念那里,并不精致却足够温暖的房间,寒冷的秋夜中跳跃着火焰的壁炉,还有味道一流的红茶——对我来说也足够好。我认为那会让所有人都着迷。

在今天早上,我和贝纳德乘船离开了马基塔,就如之前所说那样,船长是一个英斯卡尔人,他看上去并不乐于接纳两个急于前往福尔波茨的乘客——自从我们上船以来,除非必要,这个名叫安托帕拉·马奇的男人避免和我们的一切接触。

贝纳德说我们得在狭窄的船舱里呆上五天或六天——取决于天气。每天只有一个卡比的时间能到甲板上去透透气,‘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食物是鲜肉,谷物,一点水果和蔬菜,值得高兴的是他们才刚从港口补给,否则只有腌肉和发酸的淡啤酒。

也许下次我得在到达福尔波茨港口之后才能给你写信。父神在上,希望一切顺利。

您忠诚的夏仲·安博

回归纪五百六十年霜月十三日”

这是他们在海上漂泊的第二天。

法师和沙弥扬人没有为出海感到半点激动——前者轻微晕船,后者则在长期的佣兵生涯中对此感到无限乏味。船上空间紧张,他们不得不分享同一个房间,尽管这对夏仲和贝纳德来说并不存在什么困扰。

水手们粗野并且不怀好意——但很快便收敛起来,一方面是安托帕拉·马奇,他禁止任何水手去找客人的麻烦,尽管他并不太欢迎他们;另一方面来自贝纳德,女战士若无其事地摔倒了水手中个头最大的那个,并且表示“呆在这里无聊极了,不论摔跤还是比试,我都欢迎。”

夏仲仍然没有将他的法师徽章佩戴到左胸上,但与死亡打交道的水手比一般人对危险的东西或人更敏感。当一身黑袍的法师上船的那一刻,那些强壮的男人便避免和他发生任何直接接触,他们躲避法师可能出现的所有场合,只要能够。比如夏仲到甲板上透气,那当时在那儿工作的水手便会离他远远的,绝不靠近。

“大部分水手都讨厌法师,不,更正确来说,是厌恶。”晚餐过后两个人回到自己的船舱,法师忽然说道:“大概与过去的那些黑暗传说有关。”

“邪恶的法师刮起暴风吹翻舰船?我以为这个时代已经不会有人相信那些应该被归类到童话故事里的传说。”沙弥扬人皱起眉头随即松开,“但不难理解。在佣兵时代,我们也不欢迎法师的加入,即便他们实力高强,但他们的高傲和冷漠也能在某个疏忽里毁掉一切。”

“如果说还有谁比诺姆得雅山上的白袍子们更加不可理喻,大概就是这些常年航行在海上的人们。不过有趣的是,据说来往于阿尔卡特海峡之间的船长和水手对此并不在意,他们大部分都来自尤米扬,但安卡斯和西萨迪斯出身的船员则不行。”

夏仲按照惯例翻开书本中被书签所标记的那页,漫不经心地结束这场谈话,“他们深受教廷的荼毒,相信法师会带来灾难和邪恶的大有人在。感谢父神,时间倒退五十年,也许我们会在上船的那个瞬间就被发疯的水手丢到海里去喂鱼。”

航行的大部分时间里非常枯燥——但这多半也意味着平安。一成不变的风景说明没有风暴,阳光和风都是刚好,当然,这并不是说海上的风景不值一提,只是为了说明客人们对大部分时间都必须呆在甲板下空气浑浊的船舱中深感不满。当再一次要求取消去甲板透气的时间限制被安托帕拉·马奇拒绝之后,船长告诉沙弥扬人:“得了吧,我让你们上船已是最大的恩惠!限于那个该死的条款!”

愤怒得几乎失去理智的沙弥扬人大步走近船长安托帕拉·马奇,用力之大几乎跺穿船舱地板,她面对面地怒视着同样愤怒的马奇船长,几乎一字一顿地说:“安托帕拉·马奇!看在英斯卡尔的份上,看在为了卑劣懦弱的你们而几乎流尽鲜血的沙弥扬人份上,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噢!沙弥扬人!”马奇冷笑一声,他高高扬起头颅,神色傲慢:“父神在上,你们只是披上了虔诚外衣的异端!”

“一个狂信者!女神在上,这真不敢相信,”法师慢吞吞地,声音不高不低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讽刺了!一个信仰教廷的,坚定不移的英斯卡尔教徒!”

马奇将视线投向这个神秘的客人。“这可不关您的事儿!”他戒备地说道,把手放在腰带上的弯刀柄,“我让你们上了船!看在父神的份上,我尽到了自己的本分!而在这艘船上,不管是谁,哪怕是老鼠和臭虫也得听我的!这艘船上的每一块木板,铁钉,风帆和缆绳都属于安托帕拉·马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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