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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云南沐王府

韦小宝身受太后一掌,虽说吐了几口血,但好在太后心有顾忌,不敢怒下杀手,只出了七分功力。但这仅仅七分功力也足够韦小宝喝一壶了,五脏六腑都似裂开一般疼痛,好在他修炼了九转乾坤功,有九阳真气护体,消去了部分掌力,阴毒的化骨绵劲也是尽数化去,调息了两日,方才痊愈。

内伤刚一痊愈,皇上就将韦小宝遣出皇宫,目的自然是想让韦小宝和天地会的人多交流,牢牢的攥住青木堂香主之位。

韦小宝到得天桥,等了良久,也不见之前一直和他接头的“八臂猿猴”徐天川,心中笑道“这老头莫不是近日来生意不好,膏药卖不出去了”。

于是就找个茶馆叫了一壶茶,坐在那里边喝边等。又是过去了半晌,茶水都已经喝完,韦小宝只觉得肚子鼓鼓的,扭动身体仿佛都能听到肚子里放荡的水声。

“这徐老头……”

韦小宝嘴里叨念了一下,已是等的不耐烦了,当即便是想要起身回宫。

忽有一人走了过来,端坐在韦小宝对面,口中说道。

“公公留步,小人有一张上好的膏药要买与公公,公公请看?”

韦小宝又是坐直身子,只见那人拿出一张膏药放在桌上,膏药一半青一半红,他心中一动“这是我天地会特有的接头暗语,怎不是徐老头?这人难道也是天地会的?我之前没见过?”。

压下心中思绪,韦小宝当即便是问道。

“噢?这是什么膏药?”

那人打量了一下周围,似是颇为小心,小声回答。

“这是除恶毒、令双目复明的膏药。”

随即又是压低了声音,身子微微前倾。

“这膏药有个名字,叫作‘去清复明膏药’。”

韦小宝并不认识此人,但他能对的上暗语,多半也是青木堂兄弟,报以微笑问道。

“这张膏药要卖多少银子?”

那人也伸出三根手指头,比划一下。

“三两白银三两黄金。”

韦小宝“噢”了一声,又开口道。

“五两白银五两黄金卖不卖?”

那人点了点头,已然确定韦小宝就是要找的人,旋即也是面露喜色。

“那不是太贵了吗?”

韦小宝接着对下去。

“不贵不贵,只要当真去得清毒复得了明,便给你做牛做马也是不贵。”

那人将膏药向韦小宝身前一推,低声道。

“公公请借一步说话。”

说着站起身来走出茶馆。

韦小宝心领神会,将二百文钱丢在桌上,取了膏药走了出去。

那人候在茶馆之外,看韦小宝跟了出来,向东便走,转入一条胡同站定了脚,口中说道。

“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

这正是天地会的切口,韦小宝当即也是回道。

“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不等那人开口,韦小宝先行问他。

“不知阁下在红花亭畔住哪一堂?”

那人抱拳说道。

“在下乃是青木堂弟子。”

韦小宝也是抱拳还了一礼,又问。

“堂上烧几炷香?”

那人回道。

“三炷香!”

韦小宝颔首轻点,天地会发展至今,势力庞大,自然有着一套完全的等级体系,此人说他‘堂上烧三炷香’,按等级就和皇宫中的一个侍卫首领一般,而韦小宝‘堂上烧五炷香’,就相当于一个侍卫都统,职位可整整高了两级。

那人抱拳躬身,低声说道。

“哥哥便是是青木堂烧五炷香的韦香主?”

韦小宝又是点了点头,道。

“正是。”

心中却想“你特么瞎了吧,你年纪比我大得多,却叫我哥哥,当真要叫得好听,怎么又不叫爷爷叔叔?”

心中只是这般恶趣味的想想,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叫你“哥哥”,能不膈应吗?

又听那人自报家门。

“兄弟姓高名彦,是韦香主的下属,早就听说我青木堂得了一位少年英雄,久仰香主的英名,今日得见实是大幸。”

韦小宝自然知道高彦是在恭维自己,也不介意是真心还是假意,拱手笑道。

“原来是高大哥,失敬失敬,大家是自己人何必客气。”

高彦又是躬身还了一礼,沉声道。

“本堂有一位姓徐的大哥,向来在天桥卖药,今日给人打得重伤,特来报知韦香主。”

韦小宝先是吃了一惊,难怪今日不曾等到他,心中陡然便是有着怒火涌出,半月的相处时间,青木堂中能让他当做兄弟的不多,这徐天川正是其中一个,急忙向高彦说道。

“我说今日怎的让你来与我接头。徐大哥怎么受了伤?是给谁打的?”

高彦左顾右盼,见得四周无人,做了一个先请一步的手势。

“此处不便详告,还请韦香主跟我来。”

韦小宝压下心中怒火,点了点头,跟着高彦并行,过了七八条街,来到一条小街,高彦带着韦小宝走进一家药店。

台内坐着一个肥肥胖胖的掌柜,高彦走上前去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那胖掌柜连声应道“是是!”站起身来向韦小宝点了点头道。

“客官要买上好药材,请进来罢!”

引着韦小宝和高彦走进内室,反手带上了门,俯身掀开一块地板,露出个地洞来,有石梯通将下去。

三人一同下了地洞,胖掌柜在前,高彦最后,地道极短,只走得十来步,那掌柜便推开了一扇板门,门中透出灯光。

韦小宝走进门内,见是一间十来尺见方的小室,室中坐了四人,另有一人躺在一格矮榻之上,想必正是重伤的徐天川罢。

待得再加上三人,小室几乎已无转身余地。幸好那胖掌柜随即退出。

高彦立在韦小宝身侧,呼道。

“众位兄弟,韦香主驾到!”

室中四人齐齐回头,欢呼站起来躬身行礼,地窖太小各人挤成一团。

“拜见韦香主。”

韦小宝抱拳还礼。

“关二哥、道长、李大哥、祁三哥不必多礼,都是自家兄弟。”

室中四人赫然便是关安基、玄真道长、李立世、祁老三。

高彦指着卧在榻上的徐天川,向韦小宝说道。

“徐大哥身受重伤,不能起来见礼。还望香主莫要见怪。”

韦小宝又岂是蛮横无理之人,当下便说道。

“高大哥这是说哪里话。徐大哥乃是我的好兄弟,我又怎会见怪。”

高彦自知失言,当即赔了个不是。

走近身去仔细一瞧,只见徐天川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已无半点血色,双目紧闭,呼吸徽弱,白须上点点斑都是血渍,竟是伤的如此之重,韦小宝心中也是越发愤怒,眉头紧皱。

“不知是谁打伤了徐大哥?是……是清廷的鹰爪吗?”

高彦当即摇了摇头道。

“不是鞑子干的,是云南沐王府的人。”

韦小宝面色阴沉,这沐王府他前些日子听那天桥下说书的讲过,乃是明太祖朱元璋养子沐英府邸,沐英奉命经营川藏地区,开拓边疆数千里,洪武十年?被封为“西平侯”;?因平定云南有功,特留守开发西南边陲,死后追封“黔宁王”,子孙世代镇守云南,承袭“黔国公”的爵位。后清军入关,吴三桂占据沐王府扩建为平西王府,至其败灭。

沐王府与天地会一样,都是做这反清复明之事。又怎会互相出手,心中极为不解,韦小宝便是问高彦。

“云南沐王府?他们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么?”

高彦解释道。

“沐王府是桂王手下,咱们天地会是唐王天子手下。徐大哥定是跟他们争名份,以致言语失和。”

韦小宝还是不懂,两边都是反清复明的,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同仇敌忾。虽然自己是个穿越者,但这历史真的学的不咋地,又是发声问道高彦。

“什么桂王手下、唐王手下?”

只听高彦又是开口解释。

“那桂王不是真命天子,咱们唐王才是真命天子。”

玄贞道长见高彦一时半会儿也没说到点子上,当即打断他,向韦小宝说道。

“韦香主,当年李闯攻入北京,逼死了祟祯天子。吴三桂带领清兵入关,占我花花江山。各地的忠臣义士纷纷推戴太祖皇帝的子孙为王。先是福王在南京做天子。后来福王给鞑子害死了,咱们唐王在福建做天子,那是国姓爷,郑家一伙人拥戴的自然是真命天子。哪知道另一批人在广西、云南推戴桂王做天子,又有一批人在浙江推戴鲁王做天子,那都是假的真命天子。”

韦小宝点头,心中也是明白,原来又是争这名利,当即冷声道。

“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既有唐王做了天子,桂王鲁王就不能做天子了。”

高彦随声附和。

“是啊,韦香主说得对极!”

玄贞道长又继续说下去。

“可是广西、浙江那些人,为了贪图富贵,争着说道他们拥立的才是真命天子,大家自伙里争得厉害。”

叹了口气,想必玄真道长对于此事也是极为痛心。

“后来唐王、鲁王、桂王先后都遭了难。这些年来,江湖上豪杰不忘明室,分别找了三王的后人,奉以为主,干反清复明的大业。桂王的手下拥戴桂王的子孙,鲁王的手下拥戴鲁王的子孙,那桂派和鲁派他们又称咱们天地会为唐派。唐、桂、鲁三派都是反清复明的。不过只有咱们天地会才是正统,桂派、鲁派却是篡位。”

韦小宝点头,眸子闪过一丝异色。

“我明白了。沐王府那些人是桂派罢。”

玄贞道长螓首。

“正是。这三派人十几年来相争不休。”

待得玄真道长向韦小宝解释清楚过后,高彦才缓缓开口说道。

“启禀香主,徐大哥今日支撑着回到这里,断断续续的说道,下手打伤他的是沐王府的两个年轻人,都是姓白……”

韦小宝低声呢喃。

“姓白?那不是沐王府四大家将的后人吗?”

高彦也是点点头,称。

“多半是的。大概就是白寒松、白寒枫两兄弟,江湖上都称作‘白氏双木’。”

“哼,什么白氏双木?以多欺少,两根烂木头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韦小宝冷哼一声,看着榻上重伤濒死的徐天川,当即眼中也是有着厉色迸发而出,直接吩咐道。

“关二哥,马上召集人手,敢伤我韦小宝的兄弟,今日定将这两根烂木头折了做柴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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